轟鳴聲不斷。
猶如此起彼伏的浪濤,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雲居久理被鬆田陣平死死抱在懷裡,所有的熱浪和衝擊力都由他承受。
她甚至能感覺到人的體溫在這種高熱的溫度內,猶如山塌地陷般快要被撕扯開來的疼痛感。
巨響灌溉了世間萬物,他們在這種爆丨炸力當中就像一片飄落的樹葉,毫無反手的能力。
她的意識在現實和回憶中被拉扯。
記憶裡,她好像看到過這樣的盛況。
這樣的……紫色火焰。
是在什麼時候呢?
雲居久理實在是記不清了,那好像是被她封塵在內心深處最沒有辦法探究的所在。
有一個男人好像拉著她的手,圍觀這樣一場紫色盛宴。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站在比較安全的地方俯瞰著,被紫色火焰吞噬掉的地麵。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掌,雲居久理雖然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知道他的狀態無比興奮。
——“這是我畢生的傑作,Isitpretty?mybaby。(漂亮嗎?我的寶貝。)”
他把雲居久理抱起來,架在他的脖子上。
雲居久理的身體又輕又小,騎在男人的脖子上看到的是最濃豔的火苗。
男人高興地背著她跳舞,她在男人的肩膀上跟著一起笑。
那是……
“爸爸。”雲居久理輕聲念著這個稱呼,隻覺得有些太過久遠。
紫色的火焰、爸爸、爆丨炸……
她的頭好痛。
身體也好痛。
火焰映照在麵前,距離她越來越近。
雲居久理的耳膜像是被一股怪力撕扯,裡麵好像有什麼液體流淌出來,那種濕黏而又流動的感覺讓她非常不適。
大概率是鬆田陣平身上的血液,流到了她的身上。
雲居久理喊著他的名字。
“阿仁、阿仁、阿仁……”
她見過這個紫色的火焰,她見過!
可是她的聲音全部都被震耳欲聾地嗡鳴掩蓋。
甚至於到了最後,雲居久理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這個郊區公園裡鋪就的炸弾並不少。
但好在可能是因為兩個多月前,普拉米亞和鬆田陣平他們交鋒吃虧之後,可能製作炸弾的水準也跟著有所下降。從上次在停車場裡的那枚炸弾就能看得出來,炸弾的爆丨炸力有所下降。
但普拉米亞籌備了很多的易燃炸弾,並且在剛才和鬆田陣平交手的時候引爆了這個公園裡所有的炸弾。
烈火熊熊。
壟斷了外麵的人進來的路,也讓被困在火焰裡的雲居久理和鬆田陣平沒有辦法出去。
普拉米亞的目的是——燒死他們。
在爆丨炸結束之後。
四周的溫度上升
到了一個人體沒有辦法承受的程度。
鬆田陣平艱難地爬起來,半坐在雲居久理旁邊的時候微微晃了晃腦袋,確定自己沒事、雲居久理也沒事之後,才伸手把雲居久理從地上扶起來。
鬆田陣平好像對她說了一句話。
可是說的是什麼呢?
雲居久理聽不清楚。
她隻覺得自己的耳膜很疼,疼得像是有火苗在裡麵燃燒。
鬆田陣平摘下自己的外套,然後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倒在外套和袖口上,然後再把沾了水的外套蓋在雲居久理的頭上用袖口捂住雲居久理的口鼻防止濃煙吸入肺部。
她的耳朵太疼了,疼到讓她眼冒金星的程度,伴隨著的還有劇烈頭暈、眼花、惡心想吐。即使被鬆田陣平扶著,但還是有一種天旋地轉的失重感。
雲居久理伸手朝著耳朵的位置抹了一把,摸到了潮濕一片。
攤開手來看的時候,掌心裡麵滿是鮮血。
劇烈的爆丨炸導致她的耳膜充血、破裂。
她聽不見了。
阿仁,她聽不見了!
鬆田陣平似乎感應到了雲居久理的手在拉扯自己,以為雲居久理實在害怕,一邊帶著她在各個路口尋找出路一邊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