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輩點到名字的鬆田陣平點頭:“有,很奇怪。那段時間,所有被撤職的官員時間線太過密集。先不說這個人數問題,如此龐大的數量必定要有很多證據籌備,而且絕對不可以那麼大張旗鼓地去說‘喂我要調查你了’。
貪汙受賄必定有小團夥組織,驚動了一個勢必讓其他人更難挖掘。
可那個時候的檢察廳簡直是成批的去起訴、調查、逮捕。隻用了一年,就把三千多人全部革職,多少有點……”
排除異己的意思。
但國民們不知道。
國民們隻會覺得檢察廳雷霆手段、為民除害。
國民們看到的是檢察廳想讓他們看到的內容。
檢察廳說誰是貪官。
誰就是貪官。
這就是檢察廳給予這個國家人民的形象。
是法律的化身,也是從執劍者變成劍本身的過程。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梅澤一見又問。
鬆田陣平頓了頓:“我會在檢察廳不知道的情況下,去調訪那些被起訴的官員,然後了解他們的關係網看一看是否能形成一個團夥的證據鏈。?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梅澤一見笑了。
沒錯,他當年就是這麼做的。
梅澤一見說:“四年前,檢察廳起訴我所在部門多位領導貪汙受賄,有一些甚至在我看來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老前輩都被革職鋃鐺入獄。我在調查的過程當中,發現檢察廳的很多證據縝密、確鑿無疑的同時又非常的刻板虛偽。
就像是……早早準備好了一個腹稿,以某種偷梁換柱的方式將部分小事化大。譬如有的人隻是罵了一句罪犯,會被檢察廳以侵犯他人人格尊嚴為由起訴;有的隻是收到了被害者家屬贈予的蛋糕謝禮,就會被那些人以盒子內藏有紅包受賄為由帶走調查……
我多方調查,整理好了一套資料呈上了國議會。在內容裡,大部分都是檢察廳苛刻偵查、斷章取義、汙蔑官員等行為的控訴和證據。但……全部都被駁回了。”
“……”雲居久理、鬆田警官。
這個時候。
雲居久理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梅澤一見在初次見到鬆田陣平的時候,對鬆田陣平抱有那麼大的偏見了。
他曾經為了自己的同僚們,成為這個撕開檢察廳虛偽麵具的先鋒者。
結果在他被辭退慘遭報複的時候,卻沒能得到那個時候同伴們的一點點幫助。
那些人不敢得罪檢察廳,也不敢讓人知道與檢察廳公敵有關係,所有人都明哲保身。
隻有他,這個孤膽英雄橫衝直撞,像個笨蛋。
他……可能也對這個國家的警察失望了吧。
梅澤一見聳肩笑道:“我被國議會的人趕出來之後,那些證據不知道被誰扣住也不願意返還給我。
我現在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我的一張嘴和曾經經曆過這些事情的記憶。
但檢察廳那邊的人似乎並不相信呢,還以為我手裡握著什麼底牌和籌碼。如果有的話,我現在一定會交給你——還有你。”
說到後麵的時候。
他看向玻璃外麵的鬆田陣平,似有些出神般的幾次開啟唇瓣,但又把心裡的話咽了回去。
鬆田陣平知道他想說什麼,男人之間有的時候是存在於某種默契的。
他的視線挪到了梅澤一見似乎因為局促而不停揮舞的雙手。
梅澤一見的左手握成拳又鬆開、右手在膝蓋上來回摩擦著他膝蓋的褲子。
看起來像是情緒抒發的緊張,但實際上手指在書寫著某一個字符。
——“地下”。
鬆田陣平眉心大動,眼底瞳孔震動不已。
這是梅澤一見給他的暗示。
隔牆有耳。
他不能說。
但他能給鬆田陣平的,是這樣的暗示。
握拳的意思代表著拳擊賽場。
地下的意思是——“BP拳擊場的地下室!”
有!
他的這位前輩,給他留了至關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