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回憶,她隻知道耳邊到處都是人們疼痛的呼聲和慘叫。
那些聲音把她從回憶裡麵拉了出來,再看的時候手裡握著忙音中的通信內容,鬆田陣平沒有接。
是失憶之後,鬆田陣平為了能夠經常聯係到自己而買給她的電話。
型號和他的一樣。
再低頭的時候,雲居久理看到腳邊泥土裡,埋著一枚和她手機上掛著一樣的炸弾掛飾。因為被過往而來的人踩踏,而變了形狀。
她木訥蹲下,四年前她也做過這樣的動作。
那個時候她在廢墟裡麵撿起了一個木盒,裡麵裝著背奈雲墟的天平葵花章。
她把背奈雲墟的天平葵花章帶到了東京。
連同自己在雲居蓮花寺裡生活的所有記憶。
而四年後,她在塵土裡麵撿起了一枚和自己手機上相同的炸弾掛飾。
雲居久理看著已經不複如初的炸弾掛飾和自己手裡完好的,這樣一個強烈的對比,讓她的心被割了一刀,聲音歇斯底裡。
“阿仁——”
伊達航在旁邊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雲居久理在害怕,她親眼見證過兩個對她最重要的男人的死亡,不想要再……失去一次。
視野所及的地方,濃煙滾滾。
有一個人好像聽到了她的召喚,從陰霾中走出來。
雲居久理看著其中一個人,辨認著他的身型和輪廓,瞳孔擴張震動狂喜又悲傷。
他架著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地從塵埃中走出來。
身上套著一件破爛不堪的防爆背心,筆直而又修長的雙腿因為扶著一個人而有些不穩。即使如此,他的朗目星眸在一片灰塵中熠熠生輝。
他在灰塵中,對著雲居久理笑。
“你找我啊?”
雲居久理積蓄已久的眼淚流出來了。
*
被鬆田陣平架出來的男人是紅穀升。
他的右小腿插著一根鋼筋塗塗流血,在被送上擔架的之前沒有一秒不在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哎呦,我要死了——”
“這家夥怎麼會在這裡?”伊達航知道紅穀升這個人,之前在處理梅澤一見案子的時候,就查過梅澤一見和紅穀升之間的關係。
鬆田陣平伸手擼掉滿頭白灰,撇了撇嘴:“好像是來會麵他的某個顧客吧,結果在這兒碰到了爆丨炸事件。”
鬆田陣平發現了負二樓的第二枚炸弾也發現了受傷的紅穀升。
紅穀升因為在第一次爆丨炸的時候剛好乘達電梯,炸弾啟動後他就跟著電梯從一樓掉到了負二樓,腿上還被一根鋼筋紮穿讓他動彈不得,沒有辦法從電梯裡爬出去。
見到鬆田陣平之後,紅穀升差點感動得哭了出來。
“你不會見死不救吧?啊?”紅穀升雙手合十,不停作揖。“雖然我知道見死不救是你們搜查一課警察的傳統藝能。但我告訴你,我今天來可是跟東京電視台台長的老婆會麵的。她迷我迷得要死,是我的V——V——Vip客戶。如果我死了她一定會給她老公拚命吹枕邊風黑你們的,你考慮清楚了啊啊啊啊啊——”
鬆田陣平把鋼筋撬開的速度非常快,且不留情麵,完全沒管紅穀升的死活。
炸弾剛好卡在紅穀升所在的電梯上麵,等把紅穀升的鋼筋拆除掉距離炸弾爆丨炸還有三十秒。
所幸附近的居民和傷患已經被疏散掉了,就算第二枚炸弾爆丨炸也隻是炸毀一個空殼子而已。
所以鬆田陣平就把紅穀升生拉硬拽地從電梯裡扯了出來,倆人剛到地麵上的時候,第二枚炸弾就爆丨炸了。
“你就是故意的!”紅穀升躺在擔架上,又虛弱又鏗鏘有力地指責鬆田陣平的無情。“這麼粗魯又不溫柔,你到底有什麼魅力讓我的小寶貝喜歡你,啊啊啊啊——”
鬆田陣平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的傷口處,笑容危險:“不知道這裡還有多少個炸弾呢,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再把你塞回去。”
“哈?身為警察竟然威脅市民,你……”
“閉嘴!”雲居久理在旁邊厲聲喝道,冷颼颼地抬眸掠過紅穀升。
紅穀升長的大大的嘴巴瞬間合上。
上一秒還在喧鬨的他下一秒安靜如木,乖巧地躺在擔架上準備被抬走。
雲居久理走過去,站在擔架前:“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哎喲,小寶貝,你看我的眼神溫柔一點。你現在太嚇人了,感覺要吃了我一樣,我心跳太快了腦子轉不過來,你給我揉揉胸口我告訴你……”
旁邊的鬆田陣平臉綠了幾分,強忍著把他從擔架上揪下來的衝動:“快點說!彆耍滑頭!”
就在紅穀升拿自己不舒服,各種躲避回答問題的時候。
旁邊人群裡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阪小陽手臂上纏著紗布,驚喜地跑出來。
“咦?!雲居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