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192:握劍(2 / 2)

或許他們早就應該邁出這一步了。

在鬆田陣平帶她去神奈川見家裡人的時候,也或許是在他們從普拉米亞的手裡逃生的時候。

日本這個國家對於雲居久理來說並不是出生的童年,確實成長的全過程。

她的兩個親人都在這個國家死亡,她本以為自己對這裡是沒有那麼多留念的,但是因為鬆田陣平的存在,在Joy說想要帶她回美國的時候,雲居久理第一次產生了不想要離開的念頭。

淩亂的床鋪,滿地的衣物。

雲居久理從他熟睡的身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地握住。

他們十指相扣,即使是在彼此進入的時候也沒有分開。

他看起來心情好極了,臉上的醉意也消散了很多,躺在雲居久理旁邊的時候烏黑的卷發在他略帶汗津的額角。他像是一個孩子,在這個時候短暫的拋開了煩惱享受睡眠的愉悅。

雲居久理捧著他的臉,輕啄他微微顫抖的唇間,然後將他的舌尖從裡麵勾出來之後,喂給他一顆藥丸。

那是小山黑智給她的,可以保證讓鬆田陣平一覺睡到第二天。

鬆田陣平反應過來的時候,藥丸已經被自己吞咽了下去,他捂著自己的喉嚨,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看著雲居久理,她半撐著手臂俯首看著自己。

“是什麼?你給我吃了什麼?”鬆田陣平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腦袋在無意識的昏沉中聽到雲居久理緩慢而又輕柔的聲音。

“睡吧,晚安。”

雲居久理確定他睡著之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套上一定黑色棒球帽離開了這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家”。

她要去做一件事,一件鬆田陣平知道了一定會阻止自己,並有可能會讓鬆田陣平失去自己熱愛的這份工作的事。

“姐姐,您確定了嗎?⒂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心鬼侑坐在車廂內,看著後座上一進來就默不作聲翻看筆記本電腦的雲居久理,又問了一遍。“景田組的人有一大半都被警視廳的人帶走了,剩下的人還不知道都在哪裡,您確定景田組的人會和檢察廳有聯係嗎?”

雲居久理的手指敲擊著鍵盤,調出了之前梅澤一見留給自己的一些資料:“因為這些年日本政府開始管控很多黑丨社會組織,這些人背後有一些是日本政府在撐腰這件事已經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了。我記得以前在雲居蓮花寺看到的檔案裡也說過,叔叔懷疑鬼心組的背後也有一些政府官員的支撐。”

“可是那又怎樣?”心鬼侑抽了根煙,悶悶不樂。“當年爸爸搞房地產項目,為了讓一些釘子戶遷居,造成了人命案子這件事已經被蓋棺定論很多年了。就算能翻案,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都已經死了……而且檢察廳那些人做事那麼小心,不可能再留下什麼線索的。”

“是啊,以前的證據確實找不到了。”雲居久理合上筆記本,看著車輛行駛到東京西郊紅燈區,托著腮說道。“但是現在的證據肯定能找得到。”

當年心鬼侑的爸爸因為涉嫌暴力拆遷,導致有一些不願意搬離和拒絕調解的人家產生矛盾。

按照心鬼侑爸爸當時在法庭上的供述,他隻是想要製造一點混亂讓那些戶主們儘快接受自己的遷辦協議。

沒有想到當年的火勢發展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不僅燒毀了那片區域的大量房屋,而且還造成了幾位居民死亡。

因為這件事判了心鬼侑爸爸無期,並導致心鬼侑爸爸在監獄裡麵重病死亡。

“我在妃律師的資料庫裡看到過當年的卷宗,你爸爸隻是說想要那塊地皮來建造一些夜場。但是那個地方的位置並不好,算得上是處於鬨市區了。如果想要做灰產,那個地方並不是很合適。而且那個時候剛好又是你父親第一次出獄不久,手裡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儲蓄資金。”

對於雲居久理的這個分析,開車的小山黑智跟著點頭:“根據時間線來看,那個時候剛好是霍爾夫醫院被叫停的時間點,如果是檢察廳那邊的人因為霍爾夫醫院被查封而想要換一個地方,做人體試驗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裡,小山黑智也有些反應過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覺得景田組可能就是檢察廳在心鬼組被放棄之後的——另一個選擇嗎?”

雲居久理點頭:“我就是這樣想的。”

車廂內的三個人都不說話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車輛也逐漸開始找個穩定的地方停了下來。

剛打開車門,雲居久理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精氣味。

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街邊躺著很多宿醉的酒鬼,以

及夜生活還沒完全結束的狂歡氣息。

雲居久理依靠在車邊,對車窗內的兩個人說:“Poker組這些年作為東京的部分黑丨社會勢力,也有一些景田組的內部信息,因為□□而被關起來的都不過是景田組的一些小嘍囉而已。這也是黑丨社會慣用的伎倆了,讓一些不重要的人去頂罪,真正的首腦和幫派的核心永遠都是躲在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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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黑智知道雲居久理想要做什麼,在雲居久理去之前,他想要讓雲居久理再考慮考慮:“如果這件事失敗了,你就徹底不能回頭了。你將不能留在日本,你的律師執照也會被吊銷,你可能也會被戴上‘銀鏈子’,成為階下囚。這個行為不僅冒險而且大膽,你的警察男朋友如果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的。”雲居久理斬釘截鐵道。“因為他會一直睡到這件事結束。”

雲居久理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人。

如果鬆田陣平知道一定會來阻止她……偽造景田組是檢察廳下屬組織的證據,直接把檢察廳拉到所有人的視線之內,讓所有見不到光的事情都在今天登上台麵。

在失憶之後完全記不得自己是誰的時候,雲居久理曾經向妃英理討教過一個經濟案,在明明知道對方手裡掌握的賬單流水證據是假的卻沒有辦法反駁的時候,雲居久理問妃英理這種時候應該怎麼辦。

妃英理說:“真的證據、假的證據,在法庭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證據能否證明你的當事人涉嫌賬單作假。”

律師,或許和很多職業相比並不高尚。

他們被很多人稱之為“販賣法律的商人”,被記住更多的都是幫助了某個罪犯逃脫法律的製裁,被立為檢察官的對立麵。

但是很多人都忘記了,掌握著這樣法律的人全仰仗於自己內心那份熾熱和執著。

傷人的並不是利劍,而是握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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