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的這個奶牛真是太及時了,原先的那個已經有六個月的犢,先不說之前產奶量減少,就是不少也快要停奶了。
常千玉高興的跑到縣裡花了好幾塊錢給陳庭義發了一份電報。肯定是陳庭義找人幫的忙了,她們又不認識石頭,非親非故的人家乾啥要理會她?
沒聽說人家是陽山的嘛?陳庭義之前就去了陽山,從那裡帶回來的第一頭奶牛。人家還沒要錢,估計是庭義那邊交代好了的。
新奶牛背上全是黑的,隻有肚子那裡一片片的白花。看著不高,但是產奶量比第一個還要多。有了這頭奶牛,鎮上新找來的那幾家訂奶的單子她也敢接了。
天氣越來越熱,常千玉也不愛出門,地裡的棉花修理完,陳家一家子都窩在家裡。陳家在村尾,周圍的住戶少,都是種的樹,到了中午樹葉把陽光都給遮住了,再吹一吹風,涼爽的很。
離得近的老頭老太太的也喜歡來這裡乘涼,陳父陳母就喜歡拿著個馬紮和大家嘮嗑。
“你家雪芹出門也有年吧子了吧?”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道怎麼就說起了新媳婦,旁邊也不知道是哪個嬸子就說起了陳家小閨女陳雪芹。
“是,快一年了。”提起陳雪芹陳母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前段時間紅芳回娘家說雪芹懷孕了,看著懷像不太好。”看陳母一臉茫然的樣子,就以為陳雪芹怕娘家擔心沒告訴家裡,“看我,我不知道雪芹沒跟你說,孩子孝順怕你擔心,你可不要怪孩子!”
陳母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笑來。
她那哪是怕他們擔心啊,她是怨上他們了!自己一共五個孩子沒了兩個,陳雪芹又是最小的,和上麵的兩個哥哥也差了幾歲,從她小一家子的就都護著她,她哥哥有啥好吃的都記著她,就庭義入伍了後每次寄東西回來都沒少了她的。
也是太寵著她了,養的她不知好歹,啥都隻想著自己。
家裡原先有幾塊袁大頭,她和庭仁他大大都說好了,將來兩個兒子平分了。可誰知道,就在陳雪芹結婚的前幾天明福幾個孩子一起玩。摸摸蹭蹭的從她的嫁妝箱子裡找出了袁大頭。
他大大回去一摸,果然,之前藏起來的那幾塊袁大頭都不見了。他大大氣得要命,要不是看她馬上就要結婚了,身上帶傷不好,早就揍得趴床上去了。
就這陳雪芹還不怕死地嚷嚷著父母偏心,有什麼好東西都給了哥哥家。
送她出了門一年也有一年了,一年就回娘家了兩次,一次是娶庭義媳婦進門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剛過完年初二。就這兩次都還一直拉著個臉,活像誰欠她的,一張嘴出來的話噎死個人。
小時候脾氣霸道點隻以為年紀小不懂事,長大了才知道,這就是這個性子了,天生的,改不了!陳父陳母從那也不想著她回來了,他們也不求著享她的福,隻要不回來氣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懷孕了,這消息都是從人家嘴裡聽說的。紅芳要是沒說,她是不是就不準備告訴娘家人了?
生這個女兒就是來討債的!
“紅芳說她現在怎麼樣了不?吃的下去飯不?”到底是自己女兒,天底下見過狠心的兒女,就沒見過狠心的父母!
“紅芳也沒多說,就提了幾句。庭仁他娘,你要是啥時候有空就去看看雪芹,她懷孕了不好回來,也就隻能娘家人去了。”
陳母點頭。
“這哪是人家沒往家送信兒啊,是壓根就沒把閨女放下心上吧!也是兒子都出息了,誰還會指望著閨女!”
這聚在一起說話也有講究,關係好的聚在一個地方。這幾個嬸子都是平時和陳母來往多的,熱天都喜歡往陳母這邊跑。平常可沒有四軍媳婦。
也是趕巧了,過晌了,四軍媳婦趕著羊出去放,路上就碰到了趙大嬸子。
趙大嬸子客氣了兩句誰知道四軍媳婦就跟著來了,開始的時候也是老老實實的,哪想到話題到了陳母身上,四軍媳婦那張嘴就開始犯賤。
趙大嬸子也是後悔,自己乾啥的要和四軍媳婦說話啊,不多說那幾句話哪能像現在這樣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庭仁他娘和四軍媳婦不搭腔。
趙大嬸子拉拉四軍媳婦的袖子,“你不是說要鞋樣子嗎?我那有,你跟我一起去拿”
“說起來鞋樣子我還想起來了,這人啊就是不一樣,看我那幾個閨女,從小沒少乾活也沒少罵她們,到頭來還是和我這個當媽的親。有的人你就是再疼她也換不來好!為啥啊根子上壞了,生下來就有的!改不了!”
“四軍家的!你說誰呢?”有些人就是這樣越不理她她越上臉,陳母在一邊坐著都不稀得看她一眼她自己都還能唱下去!
“我說話乾你啥事?誰不知道咱兩家不搭腔,我就是罵人也罵不到你頭上去!”
“你天天吃的是屎啊淨不說人話的!你要是指名道姓的說罵我我現在還能和你說話?早扇了你的爛嘴了!”
“你放個狗屁……”
眼看著就要打起來,還是寄祖他娘出聲:“四軍媳婦!快彆吵了,你家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