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千裡尋夫記11(1 / 2)

簡雲喬儘量減少存在感, 趁著沒人注意跑了, 他去了印刷書籍的地方,與上次來的時候沒人搭理的處境相比較, 這次他一出現, 連裡亭都還沒進去,老板就親自帶人迎接了出來。

“簡公子,哎呦簡公子您可是來了, 快請!”

簡雲喬一笑:“老板您可真是太客氣了, 近來可好啊?”

“哎呦,托你的福,近日各家掌櫃要加量的請求那可是源源不絕啊,咱們這裡的工人可是沒日沒夜的的開工呢。”

簡雲喬來之前做了心理建樹,但是也沒能料到居然成績真的這麼好,事實證明了什麼,瑪麗蘇是從古至今的靈魂啊。

他還沒祭出殺招:每天早上從五百米的大床醒來, 五彩斑斕的眼淚, 加之顧北城你好狠的劇情呢。

沒有飄飄然, 簡雲喬矜持道:“這次來呢, 也是想和老板商洽一下, 在下的拙作能暢銷不過是運氣使然,也並無野心, 隻求安穩。”

他果斷的滅掉了老板對他的猜忌, 因為很多人的話本子若是火了, 自然就會加價, 更或者同行之間互相挖牆角,這也是老板忽然親熱的緣故。

但他也暗示了自己要低調,不想暴漏身份。

老板何許人也,老江湖了,他點點頭:“好說好說,簡公子您放心,我許某人用性命擔保,絕對不會泄露您的信息!”

簡雲喬一點兒也不放心,他悠閒地品了品茶:“許老板嚴重了,性命擔保就不必了,隻是希望您可以言而有信,比較我這個人一向自在慣了,實在是不願被打擾……”

他話還未說完,但是未儘之言明顯。

許老板看著青年明明年紀不大,長相也白嫩,而且氣質一直都是弱弱的,還以為是好相與的,萬萬沒料到此刻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他心中一寒。

“自然,自然,您放心。”

許老板一番客套之後,把該分成的銀票都給了簡雲喬之後,這才送了人出門。

簡雲喬拿到錢心裡高興啊,他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眸淺淺笑了:“與許老板合作很是愉快,再會。”

待簡雲喬離開之後,許老板還是凝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一旁的侍從道:“老板,這小公子不一般啊。”

“像,有些像啊……”許老板喃喃自語,忽然道:“皆雲兒的畫像可是還在咱們的藏書閣?”

侍從一愣,名動塞外的第一美人皆雲兒的畫像普天之下擁有的人不過寥寥幾人,老板數年前因緣際會得到一副收藏在藏書閣重地,此刻居然想看?

許老板不答,而是飛速的到了藏書閣進了內間,按下機關,牆上緩緩出現了一副美人圖,這位美人是一名男人,但是眉眼精致如畫,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神而漂亮,畫上的人站立在柳樹下微微轉頭淺笑,巧目盼兮,他的身姿挺拔,一道春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身上,驚動了年華,就是這樣的人拒絕了先帝的求歡,嫁給了前朝首輔顧消。

許老板的手覆上了畫,注視畫上人的笑臉,喃喃道:“雲兒,他笑起來可真像你啊……”

皇城

皇帝坐在書房,他的書房也掛著一副畫,畫中也是一男子,那男子身穿白衣,肆意的坐在牆上,低著頭看著牆下的小貓,畫麵靜好而美麗。

“皆雲兒……”

今日是皆雲兒的忌日,皇帝戚望眼底是一片的諷刺,皆雲兒,你如此愛顧消,甚至為了他拒絕了我父皇,遠嫁來中原,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到最後你沒能想到的是,顧消的死亡便是因為你的深愛吧。

他的父皇英明一世,最後卻栽在了一個皆雲兒的身上,一個男人,卻把一個帝王和當朝的首輔玩弄與手掌心!

“陛下。”

有暗衛的聲音出現。

“查到了?”皇帝沒有回頭,依舊盯著那副畫看。

“皆雲兒的確是在塞外追隨顧消自儘了,但是屬下這些年多方查探,發現皆雲兒似乎生有一子。”

“他還有孩子!”戚望轉身,居然一時失態了,手無意識的握緊椅子,掩飾內心的激動。

“是,但是這件事被掩飾的極好,屬下抽絲剝繭也隻能得知那個孩子被皆雲兒送回了中原,是個男孩,他是被當年的一個老仆帶回了故鄉。”

“查!”皇帝的眼底是一片深沉,帶著深不可見底的寒意:“朕就算是掘地三尺,死也要見屍!”

皆雲兒,你已經是如此的禍國,我倒要看看你的兒子是不是同你一樣也有這麼大的能耐!

將軍府

這廂,簡雲喬回了府內,尋思著反正也沒事,既然瑪麗蘇這麼受歡迎,他乾脆把霸道將軍愛上我也給寫了吧。

他想的是全麵的,但是寫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帶入房正亭的臉,最後總會不自覺走神,結果隻能放下筆下靜靜心。

剛至黃昏,他打開門,走到大門口,正巧看到管家走了過來,便道:“將軍今晚會回來嗎?”

管家知道如今簡雲喬的地位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客氣道:“將軍未說歸期,夫人也莫要擔憂,將軍驍勇善戰,區區山賊自然不是將軍的對手。”

簡雲喬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他總覺得今天莫名其妙的心裡很鬱悶,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沒有什麼興致,按照道理來說今天話本子大賣的消息傳來了,他更應該喝兩杯慶祝一下嗨起來的。

但是莫名其妙的,他更想一個人呆著,心裡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管家見他興致不高,也沒多言,安慰了兩句就告辭了。

簡雲喬去了將軍府的書閣,這裡有不少書,雖然不是話本子,但是可以找些曆史資料看著解乏。

身後的兩名侍女在一旁不發一語,直到簡雲喬看到了先帝的那一層史料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逆臣顧消的時候,他莫名的停下來翻頁的手。

接著,他看到了顧消之妻皆雲兒,這史料記載的很全,直到看到那一行字,斬首示眾,顧消之妻皆雲兒逃亡塞外,自儘身亡的時候,他的心中忽然一陣悲痛,這種刺痛是來源與血脈的悲鳴,不受他理智的控製。

他捂著心口,覺得腦袋有些暈,恍惚之間似乎能聽到什麼聲音。

“若非懷中有你骨肉,你去了,我一日不願獨活。”

“若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便叫他雲。”

“顧消,顧消……”

有道輾轉的男音徘徊與耳畔,簡雲喬的手一抖,厚厚的史料掉落在地上。

原本在一旁的侍女忙過來,緊張道:“夫人?”

簡雲喬抬手示意她們彆過來,而是整理了心情,問道:“你們知道前朝首輔的事情嗎?”

侍從們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道:“將軍下令咱們下人不得提起此事。”

“是有什麼避諱嗎?”

侍從們的臉色都白了:“奴婢不知。”

簡雲喬也不勉強:“我知道了。”他重新拿起史料,開始在整間書房搜刮能用的資料,卻一無所獲。

最後隻能求助係統:“2233,能提供皆雲兒的資料給我嗎?”

係統道:“球球你想的挺美,這需要200積分。”

簡雲喬沉思:“我現在還有多少積分?”

“205個點幣。”

全部家產啊,萬一換來的還不是什麼有用的資料,簡直是虧大了,簡雲喬一向喜歡穩妥,他這次倒是沒衝動,而是道:“我再想想。”

他懷著一腔的心思回了自己的房間,到了晚上的時候也沒吃什麼飯,一直在房正亭的臥室裡發呆。

到了淩晨的時候,房正亭回府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問一旁的管家:“夫人歇下了嗎?”

管家猶豫了下,還是道:“將軍今日不再府內,夫人情緒很是低落,來了大門前三四趟,還問了老奴幾遍您何時回府。”

房正亭的步伐不亂,似乎對此沒什麼感覺,他的聲音在冷寂的夜色裡很是低沉:“是嗎?”

管家不知是何意,老實道:“老奴不敢欺騙您。”

“退下吧。”房正亭沒再讓人跟著,直接自己回了房間。

屋內隻有月光,一室的寂靜,但是以他的武功還是聽到了淺淺的呼吸聲。

房正亭剛剛洗漱乾淨回來的,身上的血腥味除去了,隻餘下冰冷的寒氣。

屋內傳來弱弱的聲音:“是將軍回來了嗎?”

房正亭眉頭一皺,有些驚訝,走到床邊看著還瞪大眼睛的人問道:“為何不睡?”

簡雲喬往裡麵移了移,給房正亭讓出位子,被窩還是暖的,房正亭趟身的時候還能感覺的到他身上甜絲絲的香味。

“我睡不著。”簡雲喬側身躺著,麵對著他:“乾脆數著時間,想著將軍幾時回來。”

“胡鬨。”房正亭嗬斥他:“若是本將軍今晚不回來你就不睡了?”

嘴上這麼說,房正亭的語氣卻沒什麼怒氣。

簡雲喬望他的懷裡鑽了鑽,摸了摸他的胸膛,不答反問:“將軍沒受傷吧?”

是在擔心自己嗎?房正亭挑眉,他抓住了簡雲喬手,移到自己的下麵,摁在上麵:“彆的到沒有,隻是小將軍如果不安慰安慰可能會受傷。”

簡餘喬一愣,他感受了下手心立的龐然大物,有點心疼自己的胳膊,小聲道:“可以不安慰嗎”

某將軍一板正經:“不能。”

第二日

簡雲喬起床的時候房正亭已經不在室內,他喚來了侍女問了聲,侍女道:“將軍已經去上早朝了,吩咐奴婢伺候您早膳。”

“知道了。”

簡雲喬揉了揉臉,洗漱乾淨,昨晚的確睡的很晚,將軍又一直折騰,他不小心睡的沉了些。

他開始吃早飯,將軍府的早膳非常的素,白米粥和包子,還有幾盤素菜,簡雲喬以前也好奇過這個事情的,房正亭是官居一品,將軍府再窮也不至於如此吧,後來他就慢慢理解了,將軍常年在外征戰,塞外的夥食不可能精細,尤其是行軍打仗的時候更是不能講究。

而將軍更是和將士們同進退,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飲食,就算回到了繁華的京城也不例外。

難得的是,他自己這個將軍夫人也不挑嘴,陪著將軍天天粗菜淡飯倒也覺得無妨。

將軍府的下人們也都私底下說,簡雲喬和將軍是真的很般配的,將軍這樣的習慣,怕是換個千金小姐來都受不住的。

早膳剛剛用過,簡雲喬正準備回自己的地方寫話本子的時候管家率先走了進來:“夫人,外麵有一個男子求見,他說姓許,夫人一定會見他。”

許老板?簡雲喬挑眉,他來找自己怕是有什麼非見不可的急事,便道:“將人帶來。”

他清理了廳堂之中的仆從,寫話本子這事情還是要瞞著點,傳出來多不好,直到許老板的身影出現。

才不過一日不見,他總覺得許老板看自己的眼神變了,這眉眼之中似乎還帶著點……親熱?

但願是錯覺。

“簡公子,彆來無恙。”許老板今日穿著一身紫色的錦袍,有些寬大的衣服卻恰好遮掩住了他有些富態的身板,一張國字臉少了些往日裡麵的漫不經心,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許老板看起來氣色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

許老板爽朗一笑:“這幾日唯一能稱得上喜事的怕就是見到簡公子您了。”

簡雲喬知他不願說實話,倒也不勉強,隻道:“那可真是令簡某不勝惶恐啊。”

許老板見簡雲喬的眼底烏青,有些蔫蔫的,聯想起昨日是皆雲兒的忌日,他心中百轉千回。

顧消,這是你的孩子啊,雲兒給你留下的顧家血脈。

蒼天有眼,報應不爽。

許老板喝了口茶,掩住眼底的思緒:“不瞞簡公子說,昨日公主殿下來寒舍尋過我。”

簡雲喬不動聲色:“哦?”

“但是許某是個生意人,既然答應了公子便絕不會出賣公子的訊息。”

“多謝許老板。”

許老板笑容略淡:“但是以皇家的勢力,若真想查,許某怕也遮掩不了幾日。”

簡雲喬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他當時發這個話本子,最沒想到的就是公主這個意外。

許老板言儘於此,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提醒簡雲喬而已,話已經送到便也該走了,簡雲喬送他。

兩人想攜走在路上,許老板猶豫道:“簡公子,有個問題請恕許某逾越,敢問簡公子的家母何在?”

簡雲喬沒料到話題轉變的如此突然,他道:“家母已經離世。”

許老板道:“抱歉,是許某的錯。”

“無妨。”簡雲喬原本並不覺得自己的履曆能有什麼問題,但是在經曆了昨日之後,他就開始不確定了。

在許老板上了馬車之後,他忽然俯下身在簡雲喬的耳畔道:“小心皇帝。”

簡雲喬瞪大眼睛,一雙眼眸警惕的看著許老板,卻見他依舊是一副如常的麵容,他進了馬車,身影消失。

許老板走了,簡雲喬回了府,卻心神不寧。

房正亭是在晚上的時候回府的,他已經知道了早上許老板來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簡雲喬心裡裝著事情,他不知道該不該自己話本子的事情說出來,但是許老板今天都來找自己了,他要是不老實交待將軍也會查到的。

還是說……

簡雲喬小心翼翼瞥他一眼,將軍在等自己老實交待?

他心不在焉的吃飯,卻見房正亭似乎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簡雲喬的眼睛一眯,忽然湊近了房正亭。

他的臉近在咫尺,房正亭目不斜視的望著他,動也不動,似乎在等著看見簡雲喬今天又作什麼妖。

卻隻見到那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在他的嘴邊輕輕掠過,然後簡雲喬的眼底有著明滅的笑意:“將軍分心了。”

他的手上有個白米粒,異常自然的放進嘴裡,絲毫沒覺得這個行為有多曖昧,他習慣的仿佛兩個人已經是相伴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坐好。”房正亭略微不自然的彆看臉,讓歪著身子坐沒坐相的簡雲喬收斂點。

簡雲喬這一個打鬨,讓兩個人原本心事重重的氣氛有所改善,房正亭今日吃的少,用晚餐直接去書房了。

一直沒找到恰當時機開口,簡雲喬在臥房一邊無聊看書一邊等他回來,但是遲遲沒等到。

他喚來侍女問話,侍女卻說房正亭今日公務繁忙,怕是要很晚才能結束,不回來了,直接在書房歇下。

簡雲喬皺眉,不是他多想,而是這個睡書房來的也太巧合了,夫妻之間最忌諱忽然猜疑了,他站起身來:“帶我去膳房。”

如今他身份已經非比以往,膳房的人居然也換了一批,他直接直接動手熬了鍋湯然後動身去書房找房正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