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仰躺在床上的時候有些自嘲,她今天結婚了,卻連丈夫的名字和長相都不知道。
屋裡的氣溫一點一點往下降,明明是秋老虎發威的天氣,不少人家還開著空調睡覺,但她臥室裡就像放了幾大塊冰似的,溫度計一路降到了25攝氏度以下。
越來越冷了……
這是不是證明,他要出來了?
華年雙手掐著床單,她現在心情非常矛盾:一半是對未知存在的好奇和激動,一半是對死亡的恐懼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但她已沒有退路了。
想要對彆人狠,隻能對自己更狠。
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21點30分,雖然開著窗,但濃烈的香燭氣味還是熏得華年頭暈腦脹。
昏昏欲睡的時候,房間裡的燈忽然滅了。
“啪”的一聲,屋子裡瞬間變得漆黑一片,隻有窗外鄰居們隱隱約約的燈光照亮。
她的瞌睡一下子沒了影,仰起頭,牆角黑漆漆的那一團影子又出現了,他隻有模糊的輪廓,個頭瘦高,大約是個男人模樣。
床墊一沉,是他爬了上來。
華年的心跳已經到了嗓子眼,她甚至開始覺得急促的喘息讓自己呼吸不暢,但意識還十分清醒,她甚至在觀察床單的每一個褶皺。
大腦不受控製地猜想出了十八種結局,個個都以她慘死告終。
他會怎樣吃了她?
會很鮮血淋漓嗎?
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已經挪到了她身邊。這床就是一米五的單人床,不大,老舊的床墊壓下去一塊,被動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
華年不敢眨眼,生怕錯過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不過對方並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吃人,這黑魆魆的影子在碰到她的時候瞬間就消失了,眼前什麼也沒有,好像原地蒸發一樣。
但存在感並未消失。
她的雙腳先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然後是雙手,華年被迫擺成案板上魚肉的姿勢,兩手就放在自己枕頭旁邊。
那個人緊緊壓著她一動不動。
華年微微側過頭,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覺得身上的家夥就直勾勾盯著她看,這讓她麵頰發燙。彆的不說,這姿勢實在有夠旖旎的。
手腕上傳來的觸感寒冷刺骨,沒有一點多餘的溫度,但又是柔軟的,就像剛從冰箱裡取出來的冷鮮肉。
不過他為什麼要隱身,明明可以變成黑霧形態的。
是因為害羞嗎?
從沒有人說過鬼壓床的時候鬼自己還會害羞的。
華年抿了抿唇,從外麵看她房間裡什麼異狀也沒有,但此刻真的有一個男人四肢並用壓在她身上。
他們離得那麼近,她能感覺到對方結實、勁瘦、高大的身體,冰冷且僵硬。而且他的手比她大的多,這讓她坐實了對方是個男鬼的猜想。
也不知道保持這姿勢多久,身上那個人的勁慢慢開始變大,華年感覺到了手腕被攥緊的痛楚。
他是想捏碎她嗎?
鬼魂當然無法用人類的標準衡量,華年真的怕自己被掐成肉餅,當她漸漸無法忍耐的時候,禁不住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等一下,你弄痛我了。”
華年的聲音並不是很響,甚至還算輕柔溫和的,但手腕上傳來的力道瞬間就輕了。
他雖然還沒有下床,但不再用渾身的力氣來壓迫她,那種難受窒息的感覺也煙消雲散,隻是保持這個姿勢不讓她離開。
華年輕輕籲一口氣,心裡感到安慰:這個‘新婚丈夫’雖然有些魯莽,但好歹並不是不能溝通的類型。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會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她開始嘗試和不是人的老公溝通。
“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會在我家?”
“怎麼不去輪回?”
華年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她也不可能支使這隻鬼控製電燈和她用摩爾斯密碼交流。
他可能是無法說話,又或者是暫時還沒法說話,更有可能的是他不想回答她。
寂靜的詭異氣氛襲來,一人一鬼就這樣保持著麵對麵的尷尬姿勢無言了。
不過尷尬好像隻是華年自己覺得。
她身上的家夥似乎很開心。
又有點興奮。
很快,她感覺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臉,半晌才意識到那是新婚丈夫的嘴唇。
他竟然不吃人,而是在親她嗎?
是想品品什麼味道?
華年不由胡亂猜測起來。
莫非鬼怪還有口味偏好。
而身上的家夥顯然很專注,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從她的麵頰一直延伸到耳垂,然後順著脖頸的線條到了裸露的鎖骨處,盤旋了好一會。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但嘴唇一點溫度都沒有,實在太冷了,仿佛被人用一塊冰坨子從頭滾到腳,華年下意識打了個寒噤,手臂上汗毛倒豎。
“你彆這樣……”
話未說完,她忽然感覺自己裙子的側邊拉鏈被拉開了,這個過程很輕、很慢,但足以令人震驚。
拉鏈是不可能自己開的。
華年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她有了一些恐懼。
鬼,難道也可以嗎?
拉鏈拉開,裙子立刻鬆垮垮掛在身上,縫隙的部分露出底下女孩白皙、柔軟的身軀,還能清楚看到裡頭的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