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冥婚)(2 / 2)

她是新鮮、活力、有熱度的。

和他完全不同。

華年很害怕,而她身上壓著的家夥似乎一樣震驚,半晌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這番畫麵衝擊過大,他就像一個剛剛和異性有親密接觸的少年,控製不住想要和她親一親貼一貼,又不敢太過深入,稍有過線的舉動就誠惶誠恐,立刻叫停。

起碼對於他現在來說,拉開女性的裙子拉鏈已經是極大的挑戰。

如果不是已經死了,他也一定是血氣方剛、汗流浹背。

可惜到現在,親吻喜歡的人,就是讓他本來就僵硬的身體更僵硬一點。

窗外傳來一聲深夜出租的汽車引擎聲。

華年仰躺在床上等了很久很久,她都做好的心理準備了,也沒等來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嘴唇動了動,她試探著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將來可以見見你、說說話,畢竟我們也是正經夫妻了。”

手腕上的觸感鬆開了,床墊的凹陷也恢複如初,他下床了。

華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如果不是房間裡一直保持這麼低氣溫的話,她很可能以為他已經離開了。

沉默的丈夫、死去的丈夫、離奇的丈夫。

而這是她的新婚夜。

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死人。

在一成不變沉默中,華年漸漸有了困意,因為對方存在,她甚至都不用開空調,氣溫始終維持在令人舒服的二十多度。

這一天太累了,她卷了卷被子,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月亮升到夜空。

在華年進入黑甜鄉以後,剛才那道漆黑的影子又緩緩出現,隻是現在他鉚足全力幻化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蒼白、骨節分明、修長而又力,如果再有些血色的話,完全就是一雙青年男人的手。

他摸了摸睡著了的華年的發頂,輕柔的幾乎沒有力度。摸了兩下,似乎還想再碰碰她的麵頰,不過床上的女人嘟囔了兩句翻了個身,那隻手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一道黑魆魆的影子蹲在床頭櫃一側,在月光下好像樹木投下的陰影。

他就這麼一直陪著她,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破黑暗,才徹底消散。

第二天起床,父母很激動地問她除鬼效果如何。

華年揉了揉臉頰,不得不承認昨夜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

鬼是沒驅成,她反倒還嫁給他了。

“你今天臉色不錯,看來那位大師有幾把刷子。”母親很高興,“有什麼想吃的,媽媽給你做冬瓜排骨好不好?咱們很久沒吃了,你最喜歡吃這道菜。”

華年扶住母親的肩膀,溫柔地把她推回客廳裡:“媽,外麵太陽大,您在家休息吧我去買。”

母親有些猶豫,還想去拿掛在牆上的布包錢袋,父親在陽台上探出頭來:“女兒大了,懂的心疼你啦,快點過來幫我找找,又忘記螺絲釘放哪了。”

“窗框又漏雨了?”母親立刻擦擦手走過去。

華年站在門口,看父母兩人用各種工具修理老舊的房子。

桌椅板凳是爸爸一個釘一個釘敲的,牆角的油漆刷了補補了刷,他們使儘渾身力氣維持這個貧寒簡樸的家,如果這都不叫偉大,那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彆的含義。

老小區的一個好處就是物價便宜,周邊有很多小攤小販方便生活。

華年熟門熟路地挎著菜籃子擠進人堆裡,早上天氣涼爽,有不少老人在趕早市,還有攤販拉著自己家種的蔬菜出來賣。

她在小區東頭的麵店花兩塊錢買了四個大饅頭,老板娘見她就笑:“年年放假回家啦?給,剛做的花卷,香著呢,趁熱捎去吃吧。”

“謝謝大姨。”華年雙手接過。

她長得好看學習成績又好,在老小區長大街坊鄰裡也都熟悉,華年一直都是彆人口中“鄰居家的孩子”。

她在菜攤買塊冬瓜,攤主還會附贈兩根蔥;她買最便宜的雜骨,賣家會熱情地多放幾塊小排進塑料袋。

華年看了看自己越來越滿的菜籃子,忽然想起媽媽擦臉的潤膚油好像用完了,於是腳步匆匆往小賣部走去。

這種老小區裡的小賣部除了生活用品,還兼著賣菜、賣米麵、賣副食品的生意,所以顧客很多,幾乎是人擠人。

華年蹲在一排貨架前挑選,媽媽之前一直都用九塊九一大罐的凡士林擦臉,這麼多年也沒用過好東西。

她算著自己錢包裡的餘額,咬咬牙拿了一個六十塊錢的護膚乳,輕輕用手掌抹去上麵的灰。華年露出一個笑容,媽媽見了應該會很高興。

她獨自蹲在貨架前,身後顧客來來去去。一個人不知何時擠過來,眼珠子亂轉,他手裡握了瓶醬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買,或者是權當障眼法。

他很快瞅見了沒什麼安全意識的華年,好像鎖定了目標,裝作挑選貨物的模樣彎腰,瘦長的手已經堪堪摸到她口袋裡的錢包。

男人正道得手,忽然陰風陣陣,眼前忽然出現一雙慘白無機質的鬼眼。

那麼近,整個就好像和他麵貼麵一樣。

雙方視線對了個正著。

那男人一愣,然後淒厲地慘叫起來一蹦三尺高,乒乒乓乓把周圍的東西全部碰倒了。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啊——”

華年沒被鬼嚇一跳,倒是被這人的嗓門嚇了一跳。

小賣部裡其餘的人也都一臉難以言喻地看著這大男人在那鬼吼鬼叫、痛哭流涕,最後被店家老板給整個弄走了。

“有鬼,真的有鬼,我沒騙你們啊!!……”

聲音漸漸遠去,眾人議論紛紛。

“彆說,我還真感覺到一陣陰風。”

“你錯覺吧,肯定是店家空調開得低。”兩個老太太嘮著嗑離開。

華年下意識感覺到哪裡不對,這家小賣部老板最摳門了,怎麼可能大熱天開涼風呢?

於是回過頭一看,一個黑魆魆的人影正飄在她身後。他看不清五官長相,隻能看到大致的輪廓,不是她家裡的新婚丈夫是誰。

……大哥,你怎麼還跟出來嚇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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