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珠知道他是個小氣的性格,把珠花收到櫃子裡,問他:“這很貴吧?”
她去鎮上的時候路過供銷社,她看過那裡的首飾,很多並不算是非常精美,但是好看的價格都不算便宜。
周誌平看她喜歡,把它收進櫥裡,豪情萬丈道:“這有什麼,你要是喜歡,以後我給你買更貴的。”
他剛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有些後悔,這個已經很貴了,如今居然一時間承諾了更貴的,他好心痛。他忍不住訕訕地補充一句:“確實是有些貴……”
林寶珠看他肉痛的樣子,想笑。她故意瞪大眼睛,一臉期待地看他:“是嗎,真的還有更貴的嗎,我喜歡!我喜歡!”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著他的手臂,向他撒嬌。
周誌平看她開心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他想了想,遲疑道:“但是我們家並不是很有錢,如果在可接受範圍內,我給你買。”
林寶珠看他認真的樣子,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他隻是說笑吹牛呢,沒想到他是說真的。
第二天周誌平也去修路了,這路大概修個三天才算完。
周媽這幾天仿佛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本來以為周誌平雖然不滿她的行為,但是出於他對周爸的感情,還是會交些錢給他們。但是這連過了三四天,周誌平看她的眼神冷若冰霜,整天都不想搭理他,倒是有些真不想理她的樣子。
她忍不住看了眼林寶珠,林寶珠也是對她不理不問,視若無物的樣子。她看到林寶珠那樣,恍然大悟,周誌平不就學了林寶珠那樣嗎?原來就算是有矛盾,哪會這麼明目張膽的。現在他娶了個刁蠻的老婆,彆的沒學好,心倒是被這個小妖精離了不少,把她那沒家教、不尊重長輩的樣子學了個遍兒。
她有些恐慌,周誌平不會真的不管他們了吧?沒了他,那以後就靠著這半截入土的周老爹,和做貨郎的周誌輝,以及沒考上大學找不到工作的周紅芳,他們家該怎麼辦呢?
她心裡抖了抖,再怎麼樣,她不能放過周誌平。就得是逼,也得讓他把錢交出來。
逼他,要是他逆反了,關係更差了可如
何是好呢?還得是周誌輝和周紅芳得有個體麵的鐵飯碗才行。
周媽從來沒有這麼想讓老二和小女兒有工作過。是啊,有了工作,有了工資,就算是周誌平不給他們錢了,他們兩個也能養得活自己。
周媽腦子裡一興起這個念頭,就喊道:“芳啊,芳啊,出來,娘找你有事。”。
可是周紅芳不在家,她拿著之前存下來的零花錢,早就出去玩了。
***
林寶珠早上起來的時候,周誌平早就起來練了一套拳了。
她發現他是真勤勞,他的堅持能力和努力確實是她比不了的。就比如學字這件事情,她以為他隻是說著玩的,但是他比她認真多了。
就算是一大早就出去做苦力活,直到晚上吃完飯才回來,他也可以在吃完飯後短暫地休息一陣子,就精神奕奕地投入到學習中,還時不時問問她這個字怎麼讀。
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的字已經大有改變,雖然仍然像小學生寫的字,但是已經不歪七八扭。
看他雖然不喜歡讀書,但是既然答應了她要好好認字後,就認真又堅持,還做得又快又好。有時候林寶珠想,要是周誌平去讀書了,想必成績也不會很差吧?
但是這個念頭隻是轉瞬即逝,她還忙著來年的考試。
她今天要回林家一趟,本來她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回娘家太頻繁了,但是看到林家人神色自若,理直氣壯,她又覺得好像隻有她自己覺得彆扭了。
林寶珠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何高穗,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衣裳,還梳了個辮子,看上去很喜慶。
林寶珠雖然不算強硬,但是卻是個記仇的人。她記得這個人夥同周媽來壞她的名聲,所以她看到了那人,目不斜視,繼續走自己的路。
何高穗想和她攀談,但是林寶珠一臉不願搭理她的樣子。她走上去,問:“嫂子,周誌平對你好嗎?”
林寶珠發現她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算是何高穗有意想和她說話,她也不想理會。
看她要走,何高穗咬咬牙,說:“你嫁給周誌平,他這個人既不體貼,又沒文化,更不會給你什麼好處。”
林寶珠看她三句不離周誌平,終於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
何高穗:“怎麼,你喜歡周誌平啊?”
何高穗看她涼涼的眼神,有些心慌:“我是喜歡堂哥,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放心,我隻是善意地提醒你一下。”
林寶珠的戒心很重,她才不會相信她說的善意,她挽著小竹籃子,站在路邊:“你喜歡他,管我什麼事?我不感興趣。你要是真喜歡他,為什麼不早點嫁給他,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何高穗看她白裡紅裡嘲諷自己,她臉色白了白。她還想問林寶珠這輩子怎麼沒死掉呢,本來周誌平就該是她丈夫的,突然林寶珠沒死透,履行林家周家的婚約,和周誌平結婚了,不該是她更冤枉嗎?
林寶珠不管她臉色是否難看,轉身走了。
何高穗要是能讓周誌平提出和她離婚,再娶她,那她自然放手成全,隻是她天天就想讓自己乾出齷齪事情,和周誌平離婚。何高穗當她是傻子嗎?
***
周媽今天跑了鎮上好幾個工廠和地方,到處問有沒有空缺的職位還缺人的。
這麼問,倒是問到幾個人,說糖廠和鎮上一個小學裡還缺幾個人,麵前還在征集人選。
周媽聽了喜出望外,她拉著周誌輝和周紅芳報名。
她都想好了,周誌輝去廠裡當個質檢員,周紅芳去小學裡當個老師。兩個子女都有了體麵好聽的職業,還有固定的工資發。要是這事兒成了,她也不必擔心以後周爹死了周誌平不管他們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