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亮得早,太陽還沒從山邊爬出來,此刻訓練場上空無一人。
陳五良一大早被尿憋醒了,後麵就睡不著了,乾脆就早點起床吃飯。
皴青色的視野裡,跑道上站著一個人。陳五良遠遠地看了一眼,副連臉色陰鬱,拳風凜冽。
他好奇地走過去在他旁邊拍拍他:“哥,你怎麼起那麼早?不陪嫂子多睡會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得了周誌平剜了他一眼。
他停下馬步,從上到下打量了陳五良,最後不耐煩道:“你皮癢了?”
這小子不僅長得比他矮,還不夠他強壯,肯定本錢不如他,比他泄得更早吧?
陳五良傻乎乎地朝周誌平笑,不知道他們嚴肅認真的副連腦子裡都是想象他如何一瀉千裡。
等到後麵他被訓練了一天手腳酸軟後,他才迷糊意識到:今天可能副連心情不好吧?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想不明白啊。
***
周誌平今天一下課就去找彭登,彼時彭登正在畫畫,他畫的正是計劃生育的海報。彭登聚精會神畫了許久,忽然一道琢磨難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讓他忍不住停了畫筆。
他一轉頭就看見周誌平神色莫測地站在他身後,目光像把鎖一樣盯著他的襠部。
彭登毛骨悚然,問他:“你找我做什麼,昨天不是剛拿過書嗎。”
他一說,周誌平的眼光就自然地從他下部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艱難地動了動嘴唇,聲音澀然:“我有一個朋友……”
他說完就覺得羞恥,忽然就停下說不下去了。
好丟人,好丟人,好丟人,他堂堂一個鐵血男人,居然患有早泄這樣丟人的病。
彭登看他憋得臉扭曲,奇怪道:“什麼?”
周誌平沒等他問,眼神忽然放在他的畫上:“你畫的這是計劃生育?”
他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神色自若問道:“有些夫妻要是生不出孩子,會是什麼原因導致呢?”
彭登答道:“可能是男方弱精或者女方宮寒吧。”
周誌平臉色正經又問:“弱精是怎麼一回事呢。”
彭登感覺心裡有點怪怪的,但看他一臉認真求學的正經樣子,又答:“弱精是精子的存活率低,和早泄又不一樣。”
周誌平一聽忽然正正身子,狀若不在意問:“早泄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早泄大概可能是身體虛弱,不注重個人衛生導致的。”
彭登說了一通,忽然偏頭疑惑,他們兩怎麼從計劃生育說到早泄來了?
他剛想問他今天關心計劃生育乾嘛,就見周誌平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出去了。
他走得很快,還沒等彭登叫住他,他就一溜煙從文化室裡跑了出去。
這人今天乾嘛呢?彭登拿起筆繼續畫,搞不明白。
***
周誌平一走出文化室,就更加納悶了。
他作為七連身體素質最好的男人,又從小到大愛乾淨,怎麼會有這種丟人的病呢?
他站在宿舍樓下,腳邁了一步又往後退兩步,有點不敢上去見林寶珠。
他今天一大早逃似的起來了,又把早飯給做好了,就是為的不見林寶珠。
在這種終身幸福的大事下,給老婆做飯這種小事暫且可以不必計較了。
周誌平站在樓下許久,直到吳連長走過來笑眯眯和他打招呼:“小周,站在樓下這麼久做什麼呢?”
吳連長最近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他馬上就要升營長了,有那方麵意向讓周誌平接管。
他誇了一堆周誌平,卻見麵前英俊的小夥子皺著濃眉,發愣地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他走到周誌平麵前,周誌平如夢初醒:“連長,你喊我。”
吳連長看他心虛地看向樓上,問他:“和媳婦吵架了?”
他知道周誌平結婚了,報告還是他批閱過的。
周誌平哂笑道:“怎麼會,我老婆在家都聽我的,我說什麼她是什麼。”
吳連長看他覺得可愛,笑道:“我也不打擾你了,有矛盾早點解決。有時候男人麵子放放也沒事。”
他一邊笑,一邊說:“最近幾天可少花點心思到兒女情長上,你知道的,你們最近任務重著哩,可不能給我們軍區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