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平瞬間便產生了巨大的恐慌。
他抖著聲音從床上猛地紮起來,喊了兩聲,屋裡安靜得隻有風吹過窗簾的聲音。
“寶珠?寶珠——”
初春的季節還帶著寒風,他捏緊拳頭,被冷風刺激了下心臟劇烈地跳。
周誌平外套也沒穿,就著屋裡的東西細細地尋找。她的東西沒帶走,甚至是床單被褥上還有她殘留的發香,周誌平便繃著臉走到樓下。
“你看到我媳婦出去了嗎?”
他眼睛裡還血絲明顯,眸色沉沉,竟然生了幾分威壓。老板咽了咽口水,答道:“我剛剛看到她出去了......”
他話音剛落,見麵前短寸的高大男人慢慢鬆開前伏在櫃台的健壯手臂,道了聲謝謝,就往料峭寒風的門口走去。旅店老板看著男人利落大步的步伐,心想這是吵了多大架,這人怎麼急的衣服也不穿好就出去了哩?
林寶珠剛接過豆漿往回路走了兩步,就被人猛地按進懷裡,她手一抖,滾熱的豆漿全部潑出來撒到身後人的手臂上。她被箍得極緊,不自在地往後抬了抬頭。
豆漿剛剛從燒沸的爐裡拿出來,淋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疼,周誌平撇頭,眼神卻沒看手,貼著她的頭發問:“你怎麼不等我就出來了。”
他聲音沙啞,林寶珠示意他鬆開她,她托起他的手氣道:“周誌平,你乾什麼?你沒看到豆漿都灑在你手上了嗎?手都燙紅了。”
他把手往後藏了藏,林寶珠拉著他的手腕,看他神色莫測的臉,不覺有些危險:“你怎麼了?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吵醒你,出來買早餐給你吃。”
周誌平把她從頭到尾仔細地掃視了一遍,後怕的心跳聲讓他一時說不出話。
林寶珠被他強勢性地捏在手裡,她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
“你怎麼不穿好外套就出來了?”
“想著出來找你,就沒穿衣服。”
男人僅僅穿著睡覺時的汗衫,布料輕薄,隨著呼吸起伏,胸部的肌肉隨之上下。他裸.露在寒風中的手臂半環住她,捏著她的肩膀的寬大手掌卻炙熱。
他低垂著頭,黑皴皴的眼眸緊緊盯著她。林寶珠頂著旅店老板怪異的目光下走進房裡,一關上門便拉著他的手抬眼問:“你怎麼了?”
她瞪著一雙杏眼道:“都澆在手上了連痛都不會喊一聲。”
周誌平任她拉著手給他消腫,她被風吹亂的額角的頭發有一縷黏在微翹的嘴唇上。他忽然彎腰把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被燙了下,不是什麼大事。”
林寶珠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他手下的一隻無力幼弱的雀。她撲騰了半天剛露出張臉就被擒住了嘴唇,林寶珠半摟著他的脖子,掙脫不得。
他臉是冷的,舌尖卻火熱,被他掠奪性地吸吮和包裹在狹小的口腔內,林寶珠隻覺得自己仿佛要窒息。
她挽著他的肩膀,心被他吻得發顫。林寶珠覺得自己舌根被他吸得發麻,耳根子似乎在發後逐漸燃燒起來。
“周誌平,你乾什麼?”她急急地問了句,卻沒得到回答。
身上的男人抿著嘴唇沒說話,周誌平的手鉗住她小腿處,他捏緊她纖細的腰肢,咬住她小巧的耳朵。
林寶珠被他粗糙的手激得打了個顫,頭頂的男人剛毅的下巴滴著熱汗,手臂上使勁,青筋鼓起。他哼了一聲,林寶珠才發現她手摸到了他被熱豆漿燙紅的胳膊。
她耳垂被碾得發麻,她伸手摸到他硬挺的眉骨,周誌平把她的衣服鋪在床下。
“你發什麼瘋?”
半晌,林寶珠被他用熱烘烘的毛巾擦著肚子,她看著他彎腰還冒著汗的胸膛,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半疑惑半羞憤:“你一大早在乾什麼?”
她白皙平坦的肚子上被擦得熱乎乎的,肩頭鎖骨處處都是他啃咬下的痕跡,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乾了什麼。周誌平平複心情,俯身下來啄吻她的嘴唇,帶著歉意道:“我今天早上沒看見你,以為你走了。”
他誠實的話惹得林寶珠摸著他的臉輕笑:“胡說什麼,我能去哪兒?”
“你今天早上起得比我還晚,就給你買早餐去了。平常都是你買的,今天給你買一回把你嚇成這樣?”
周誌平把毛巾放進臉盆,懨懨道:“我怕你回揚州了。”
林寶珠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多不安,她被他攬著坐在他腿上,失笑:“要是真能回去,早回了。”
她看他仍然心有餘悸的樣子,便說:“你要是怕,我們就回去,不在這待了?”
周誌平怕,不僅僅是昨天晚上產生的念頭,更是他做的夢。夢裡林寶珠真回去了,隻留他一個人在揚州的小旅館裡,乃至他一睜眼就是看她去了哪兒。
“你不是喜歡這裡嗎,好不容易來了,才一天就要回去。”
林寶珠看著他,失笑:“喜歡這是因為父母親在這裡,現在人都不在了,還待在這裡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