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閃爍,她斜臥的的杏眼閃閃發光,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周誌平彎起嘴角,開玩笑道:“我也沒想到,到處陰差陽錯娶的親,現在會覺得這麼好。”
如果十八歲的周誌平,有了喜歡的姑娘,那他們不會結婚。正正好是那個時候,周爸給他定了親,而他無所牽掛,所以他默許了。
“那你在林家沒流露出破綻嗎?”
林寶珠垂頭說:“說上來也怪得很,我有林姑娘的記憶,卻又不是她。”
她顫動睫毛,道:“林家人對我好,我一方麵愧疚,但是一方麵我卻不由自主覺得熟悉且親密。”
她抿著唇沒說話,周誌平握住她的手問:“若是說出來會讓人傷心,林家人也並沒有察覺,那我們要好好照顧他們一家子。”
他的語調鏗鏘有力,眼神令人信服,慢慢打消了林寶珠心裡的不安。
“今年我們再回家一趟吧。”
***
隨著夏季來臨的不僅僅是林寶珠的學業尾聲,還有彭登的結婚。
林寶珠上次見彭登還是一年前在學校的圖書館裡,後麵由於個人學業忙也就不怎麼見麵了。由於大學與入伍的磨礪,穿著正裝的新郎顯得格外溫潤斯文,引得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周誌平站在她旁邊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的目光,看到她把眼神放在彭登身上,不由心裡有些不滿。
“你的眼睛好像要在他身上鑿出一個洞,他就那麼好看,讓你舍不得眨眼睛。”
他語調平穩,話說得卻酸溜溜的。周誌平一邊說著,一邊用身子擋了擋她的視線,看她看過來,還得意得挑釁。
林寶珠被他逗笑了:“你這個人,外表正正經經,怎麼這麼小氣?”
她和他拉遠兩步,故意又往那邊看去:“來參加婚禮,不就是為了看新人,你遮遮擋擋的,還看什麼?”
他還要走過來遮住她的眼睛,卻見林寶珠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個幼稚鬼,好好待在你那邊不許動。”
周誌平心裡委屈,他慢慢收回想攥她回來的手。原來她怕他,他就是吼一嗓子她都嚇得掉眼淚,現在她根本就不怕他,還騎到他頭上來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哪還有尊嚴可言,反正就是養了個漂亮的小祖宗。
他看林寶珠,林寶珠壓根不理他,便隻好把目光放在在敬酒的彭登身上。他咬牙切齒想道,都怪彭登這小子長得斯文俊秀的,看上去就惹人喜歡,他待會不灌醉他,就不姓周!
等到輪到他們這一桌,彭登的父母也來了,看著周誌平便笑:“這不是小周嗎,上次見你還是好幾年前,眼看著幾年不見好像又長高了呢。”
周誌平入伍的時候才十七歲,到了現在已經五六年,到了軍區夥食好,硬是在青春期末尾又蹭高了半截。
彭登媽媽是大學老師,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她走近,才發現他身邊挨著個女人。說是女人甚至更像個姑娘,五官清純,蜜桃般紅潤尖尖的小臉,忽閃著一雙喜人的杏眼盯著人看。那姑娘個頭才到他胸口,一隻手被他牽著,兩人姿態親密,看上去格外登對。
她噙著一抹笑溫柔地道:“還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們家玩的時候的樣子,如今都結婚了。”
她見人見得多,一下子就從目前嬌小動人的林寶珠身上感受到不俗的穿搭和品味,一下便猜測他是高娶了哪家家境好的人家。她目光放在林寶珠身上,問:“你在城裡娶的哪家姑娘呀?”
周誌平還沒說話,林寶珠向前一步,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笑吟吟地:“我是他同鄉裡人。”
“我們結婚有四年了。”
在農村,那結婚肯定已經不算早了,不像彭登,都是等上完學才結的婚。彭登妻子看到這邊聊得開心,插了一句嘴:“媽,林同誌可是令人敬佩的人呢,她和我和阿登都是大學同學來的。”
“林寶珠同誌還不僅僅努力,也不少人喜歡呢。”
林寶珠學習一向刻苦,她常常聽老師誇讚,她沒想到還能在丈夫宴席上看到她。
她原本瞧著歡歡喜喜的小兩口就喜歡,這會聽了兒媳婦說她勵誌讀書的事情看她的眼神中就帶了讚賞。她褪下手中的一隻玉鐲道:“你們兩結婚我也不知道,伯母也沒什麼好送的,就把手上的鐲子送給小林圖個喜慶。”
林寶珠自然是不能要,雖然從規格上看可以看出彭登家境絕非一般,但是她也不是那種愛貪人便宜的人。
她們那邊聊得火熱,彭登端起小酒杯抿了一口酒,笑眯眯道:“沒想到我媳婦還認識你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