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亦彰自然不會因為葉文茵幾句話,就懷疑麥迪芬的人品。
即便他懷疑了,此刻也不會顯露。
因為相比麥迪芬,他現在更怕葉文茵胡鬨。
可憐葉文茵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卻不知現在的死纏爛打,隻會更加把男人推遠了。
“好了,不要再爭執了,我現在有點頭疼,不陪你們說了。”
他就是矛盾爆發的導火線,離開了,才能熄了火。
麥迪芬扶他上樓:“好。我陪你。”
然後,招呼馮靈邇招待客人。
至於葉文茵,也想跟上樓。
馮靈邇看出她的想法,忙伸手拉住了:“葉女士,好久不見。”
“靈邇?”
葉文茵看到她過來,成功停下了腳步。
女孩子一襲白裙,身體曲線優美,言笑晏晏,眼眸明亮,非常漂亮。
她有些氣自己眼拙,沒看出她在偽裝醜女,還白白錯過了跟她父親的緣分。
“你爸爸跟麥迪芬的事——”
“他們很好。”
馮靈邇笑著表達自己的態度,然後,轉開了話題:“葉女士,好巧,在這裡看到你了。來,這邊的甜品味道很好,你嘗嘗看?”
葉文茵沒心情吃甜品,但想著她是心愛男人的女兒,也很給麵子,陪她吃著甜品,閒聊一會,就轉回了馮亦彰身上了:“我那天有些衝動,跟你爸爸有點誤會。”
“沒關係的。我爸爸早忘了那些誤會了。”
這話聽得葉文茵心裡酸澀難言。
是啊,那天的分手,算是什麼誤會?
即使是誤會,現在他另有佳人,也早忘了。
葉文茵心中悲痛,伸手擋住臉,終是無話可說了。
馮靈邇朝她微微點頭,給她一個整理心情的地方。她在舞會穿梭,跟認識的人碰杯、歡笑、閒談,然後回到秦危安的身邊。他也被很多年輕女人圍擁著,不過,隻限於簡單的交談。當然,談的多的人不是他,多數情況下,他是靜寂的聆聽者。
“你累不累?”
馮靈邇走過來,看他麵有倦怠:“要不要去休息?”
像秦危安這樣久坐在輪椅上的人,會很容易累的。尤其是腰的位置。他確實有些累,往常這個時間,早躺床上睡了。他過了喜歡熱鬨的年齡,更樂於享受寂寞。隻是,她在這裡,沉醉其中,他便多了幾分耐心。
“還好。”
“不算累。”
他微笑,修長的手放在腿上,左手腕一串黑色佛珠,磨得光亮。
馮靈邇聽他這麼說,還是推他回房了。她想起剛剛的小鬨劇,有點想問他的想法:“你了解麥迪芬小姐嗎?”
秦危安詫異地看著她,點了頭:“嗯。”
“她是個怎樣的人?”
“我搜了一些關於她的報道,都是溢美之詞,也不知道真假。”
“我爸爸跟她在一起,隔著身份、隔著國籍,我挺不安的。”
她爸爸不想再婚的時候,她怕他往後餘生孤寂。
現在他可能要結婚了,她又怕他再受傷害。
麥迪芬那樣的女人,看著就高不可攀,父親那樣單純的人能hold住嗎?
這個世界上還有像母親那樣愛著父親的女人嗎?
秦危安理解她的擔憂,溫柔一笑:“靈邇,你不用擔心,你父親那樣好的人,沒有女人會舍得傷害他。”
馮靈邇:“……”
這是彩虹屁吧?
她真想不到秦危安這樣說自己的父親,都替他臉紅了:“你根本不了解我爸爸。”
“不,男人看男人,很準的。”
“他很單純,心軟,是個和平主義者。”
“而且他並不多愛麥迪芬小姐,這段感情裡,他是自由的掌控者。”
“如果你不放心,那便讓麥迪芬小姐隨他回華國生活。”
最後一句算是提了個醒。
馮靈邇是不放心父親跟麥迪芬在F國生活的:“那葉文茵女士呢?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
“不要假設我。”
“我們都不是他。”
“靈邇,你跟你爸爸的身份完全弄混了。”
“他是個成年人,你要相信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有些吃馮父的醋了。
馮靈邇的世界太小了,目前,隻放進了父親。他想擠進來,似乎要廢些功夫。
“能幫我按摩下腿嗎?”
“好。”
他們回了臥房。
謝元幫他躺回到床上,很快出去了。
房間安靜了下來。
他溫柔灼熱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馮靈邇莫名緊張,按摩時,手指總有些顫。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心也跳的很快。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都按摩了好多次了。
“你不是說來看醫生?”
她隨意扯著話題:“這邊真有你要見的醫生嗎?”
秦危安點頭,手指撩到一縷她垂下來的黑發,然後,繞在手指上,一邊繞,一邊說:“嗯。有的。我讓謝元去約了,明天會過去。”
“哦哦。”
“怎麼了?”
“沒,就想你儘快好起來。”
“謝謝。”
他其實好多了。
在她按摩的這些天,腿已經不痛了,也開始有知覺了。
很細微。
很短暫。
一瞬一瞬的。
但到底是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