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南在閉上眼的那一刻笑了一下,似是解脫又似嘲諷,手裡的槍掉落在身旁,這把槍,在宋瀾將他放在床上的時候就發現了,係統給他的提示,不然他也做不到如此震撼的離開。
鄭之南死後先是感覺到一陣劇痛,接著五感儘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次站在了一片黑色的虛無中。
這裡是上次他來過的地方,係統告訴他,他觸犯耽美律法被流放的地方。
第一次來這裡時,他以為是做夢。
第二次來這裡,他已經可以坦然地站在這裡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熟悉的係統聲音在他清醒後響起:任務達成,獲得下一世界的前情提要。
隨後,係統將下一個世界的前情提要發給了鄭之南。
腦海裡自動有了關於下一個世界的信息。
在這個世界裡,是允許同性戀結婚的世界,他還是叫鄭之南,有個未婚夫,隻是在訂婚一年後,未婚夫和自己的弟弟搞在了一起,弟弟是姑姑家的孩子,比他小三歲,即將畢業的大四生,也就是說在他大三的時候就搞在了一起,稍微推算一下,未婚夫和弟弟應該就是在他的訂婚宴上相識的。
還有他在這個世界的家庭信息和簡單的人員檔案,除此之外係統再沒有其他信息,但僅僅是這樣,鄭之南已經覺得值了。
比起第一個世界什麼都不了解,吃了不少虧,第二個世界有這樣的信息,對鄭之南來說太重要了。
不過,同性戀結婚的世界,想想都覺得很不舒服,但本來就是流放,被流放到討厭的世界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又不是來享福的。
已經可以很好地開解自己的鄭之南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也學會迅速抓住可以利用的線索。
但是腦海裡總是揮之不去雷翊痛徹心扉的崩潰神情,似乎是為了讓自己不再被雷翊困擾,他問了係統一個問題。
他說:“上個世界的流放已經結束,所以關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任務,讓人物這樣痛苦,可否告知一下?做任務期間因為要懲罰我不能告訴我相關內容,但任務已經結束,說一下也無關緊要吧?”雖然都是一些作者筆下的紙片人,但對於鄭之南來說,他確確實實有血有肉的和對方接觸過,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他並不喜歡雷翊,甚至裡麵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有興趣,可他還是想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總得有原因吧。
係統聲音平平地說:“你的任務是一部的前傳,需要成為雷翊心中的朱砂痣。”
前傳這兩個字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成為朱砂痣,也就是正文裡,會是雷翊新的戀情裡的一處劇情發酵劑,說是朱砂痣,其實隻是新的感情裡的磨砂紙,磨平了也就什麼也不是了。
鄭之南聽完後點了點頭說:“謝謝。”同時也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就算不是他來完成這項任務,也有其他人或者紙片人隨著劇情的發展來完成前傳的內容,這是必然的走向,所以也不必因為自己的欺騙或者是引導而感到愧疚,因為連他也是係統手中的紙片人,也是被控製的存在,根本意義上,大家都是一樣的。
係統是沒有感情的,它機械的發布指示,讓流放人員完成任務以獲得重回現實世界的可能,就像坐牢的人需要改造一樣,乖乖接受改造則有機會獲得減刑的好處,鄭之南說不說謝謝,它都不會在意,但這是鄭之南的習慣。
接下來,鄭之南會把這些流放世界當成自己做的夢,一個又一個世界,隻是光怪陸離的夢境。
隻要他好好的完成流放改造任務,總有一天,他會回到現實世界。
這念頭無比的強烈,也必須強烈,因為這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就在鄭之南出神的時候,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它問:“準備好了嗎?”
鄭之南回過神,回答:“好了。”
隨後,鄭之南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過程像是一個對靈魂的修補過程,在上一個世界受到的創傷,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有種被洗去汙垢的輕靈感,需要撫慰的地方得到修複,連心情都變得輕鬆愉悅,或許嬰兒在母親的子宮裡也是這樣的舒服自在。
當鄭之南再次睜開眼,他對上一個世界的印象都變得淡了許多,包括人和事。
他緩緩睜開眼,身體懶洋洋的,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這種感覺還不賴。
果然,這破係統還是有人性的一麵。
這一次他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不淡定,雖然依舊是從床上醒來的,但他立即就開始收集信息。
這應該是原主和範君海同居的房子。
畢竟已經訂婚,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