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小二一臉興奮的對夏陽道:“那管家的臉,青了黑,黑了又變白,眼珠子都快急得掉出來。”
“你愣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小二“哈哈哈”大笑,拍著夏陽肩膀道:“真有你的。”
“又不是來聽他廢話的,讓他開什麼口。”夏陽淡淡的說道。
他眼神凝重,口氣淡然,心裡卻是知道已經徹底撕破臉,以後要謹慎提防。
“唉!”夏陽無奈,現在沒有一下子按死陳家的能耐,憋在他胸口一股悶氣,想想都難受的厲害。
他知道自己來到這裡以後,都是謹慎又得過且過的態度,為了減少麻煩甚至裝傻充愣。
這是在這裡沒有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沒有什麼能讓自己上心的地方,也充分說明自己沒把柳景文放在重要的位置。
但經過昨天,夏陽知道在不知不覺間,柳景文已經悄悄的進入自己內心,哪怕一想到他有一點點不開心,自己都不願意。
剛才要不是極力控製,說完轉身迅速離開,夏陽都想揍陳管家出出氣,心裡這口氣出不來實在難受。
“對了。”小二突然一拍頭,奇怪的問道:“柳秀才和你什麼關係,怎麼讓你過來送東西呀?”
“呃。”
夏陽腳步一頓,眼神不自在的躲開小二目光,以拳抵唇咳嗽兩聲掩飾自己尷尬和心虛,裝作沒事人一樣說道:“他是我媳婦兒。”
“什麼?”小二頓時高聲驚呼,眼睛瞪的溜圓差點掉出來,不可置信的指著夏陽道:“柳秀才,是你,你媳婦兒。”
“嗯。”夏陽淡定的點頭,身板不由挺直,昂頭挺胸直視前方,“我對他好,又能乾願意養他照顧他,做我媳婦兒怎麼了?”
“哦。”小二眼神狐疑,目光落在夏陽身上久久不肯離開,最後無奈的搖頭,“也是,有人願意養他也是好事,總比落到被人嫌棄的地步好。”
“柳秀才也是個有福的人。”小二道:“多少人一朝落難,都沒什麼好下場,現在嫁給你,你怎麼也不會虧待他,以後算是有了依靠。”
“那是。”夏陽笑笑,眼神變得柔和,“他想吃什麼就給他買什麼,衣服也是綢布做的,讀書人喜
歡喝茶,我天天給他沏,隻要他想要或是需要的,我都會想辦法滿足他。”
“好。”小二一臉佩服,豎起大拇指讚道:“好樣的!怪不得管事那麼看重你,不光人能乾心地也好。”
“我們家小秀才長的好,人也好。”夏陽突然來了興致,想要說說柳景文。
於是對小二大誇特誇,“每天都在院子裡等我,一聽見我聲音眼睛立刻發亮像天上的星辰一樣好看。”
“臉上的笑容燦爛,急迫的模樣像是多久沒有見到一樣,歡天喜地的等著我過去陪他說話,我特彆喜歡他的笑容。”
“隻要他一蹙眉我就緊張,不知道他哪裡不高興,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裡,哄著勸著讓他開心的多笑幾聲。”
“得。”小二一歎,“柳秀才遇見你,不知道是哪輩子燒高香了,就算他眼睛沒事也不一定有人這麼對他。”
兩個人投了脾氣,一路興高采烈的回到酒樓,“王叔,我們回來了。”
夏陽高興的找到王管事,一邊伸手拿過賣菜的錢,一邊說道:“王叔,你說縣丞大人怎麼想的,怎麼能把女兒嫁給陳百潤這樣的人,是不是這個女兒不是親生的呀?”
“就算不是他親生的,也是有父女情分,怎麼能這麼糟、蹋人?”夏陽絮絮叨叨,一臉不解的模樣。
“王叔,你說他不嫌丟人嗎?”夏陽見王管事眉頭緊蹙黑著一張臉不理他,站在他身旁不走,“這事決對屬實,他們兩家結親能有好結果嗎?就不怕世人笑話?”
“還有。”夏陽麵露沉思,漆黑的眼神裡帶著疑惑,“就是縣丞大人不相信此事,也要陳府拿出證據或是公然站出來,說這件事確實與他們無關以後再結親呀?再退一步來說,縣丞大人也要派人側麵了解一下真實情況呀?”
“你小子沒完了?”王管事臉黑的像是蒙上一層陰雲,不耐煩的看著夏陽,“成天就念叨這事,你是閒的沒什麼事乾了?”
“管事管事。”一旁的小二急忙接口,笑道:“您不知道,這小子媳婦兒就是柳秀才,怪不得他氣的牙癢癢,放誰身上這事也過不去。”
“你說什麼?”王管事突然一梗,指著小二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
王叔。”夏陽眼皮一跳,急忙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臨走時給小二一個眼色,示意他彆忘記和自己的約定,隨後大大方方的離開,王管事在後麵叫他也當沒聽見。
“你說。”王管事沒攔住夏陽,轉頭又逼問小二,“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哦哦。”小二眼神閃躲,自己可是答應夏陽不把他和柳秀才的關係說出去,“那小子和柳秀才同村,他們認識。”
“這事我不知道嗎?”王管事用手指點著他額頭,“我是一點消息也不打聽,就隨意用人嗎?”
“對呀!”小二後退兩步,一拍手道:“管事你知道這事,這不用我說。”
他說完鞋底抹油跑了,留下王管事在那無奈的笑:這小子,什麼話都敢說,還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
陳府管家,看到夏陽揚長而去,卻不敢上去攔,他沒看錯的話,跟著他的人是“福客來”酒樓的人。
這是他們老爺惹不起的人,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夏陽把陳府踩到泥裡,自己一句話沒說出來讓人全身而退。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他把一腔怒火對準周圍百姓,“滾,都給我滾,陳府這裡也是你們能呆的地方?”
“讓他們都滾。”陳管家招來人,讓他們把人攆走。
又看到夏陽擺在地上他自己親自送去柳家村的那些東西,氣的胸口起伏不定,最後一跺腳,“都收起來,簡直是不識抬舉。”
他急匆匆進府,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備車,我要去縣城。”
陳管家不敢耽擱,自家少爺剛定完親,老爺就派自己回來辦這事,現在鬨成這樣得找老爺和少爺討個主意。
他一路趕往縣城,馬不停蹄來到縣城陳府,“老爺,老爺,出事了。”
“大呼小叫什麼?”陳老爺聽到他大聲嚷嚷,心裡煩躁,一拍桌子嗬斥道:“看看你這幅模樣,陳府管家就是這麼當的,一點規矩沒有。”
“是是,老爺教訓的對,小的失態了。”陳管家顧不得擦擦頭上的汗,頓時低頭弓下腰向陳老爺回稟,“老爺,那個柳秀才不識抬舉,讓人把銀票和東西全都送回來了。”
他不敢耽誤,也不敢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把夏陽
去陳府送東西,說的話和做的事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的老老實實講一遍。
“你說福客來的人陪他去的?”陳老爺表情凝重,小小一個柳景文他不在乎,但福客來的人他沒膽子招惹,“那個人是誰?”
“小的不知。”陳管家聲音一頓,“著急來稟報老爺,還沒派人去打聽,小的這就回去親自查清楚。”
“先不急。”陳老爺胖臉上露出陰沉的笑,手指輕輕叩擊桌麵,“先把大少爺找回來。”
“是,老爺。”陳管家看著他臉上的笑,莫名背後一寒,不知道老爺又想出什麼陰損主意。
“來人。”陳老爺叫來自己隨從,吩咐道:“收拾東西,我們去府城。”
“是。”隨從聽命退下。
“哼。”陳老爺看著空無一人的書房,冷笑一聲:“一個廢了的小秀才也想與我鬥,簡直是找死。”
他一身肥肉差不多二百來斤,胖胖的臉上露出陰狠,本就小的像豆粒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心裡暗暗盤算著得失,他怕與縣丞家的親事有失,一直頂著外麵的流言蜚語,與自己兒子躲在府裡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