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
夏陽敲開張六家的門,手裡提著兩壇酒,“昨天多虧張哥幫忙,把昭哥兒戶籍、地契全部辦好,今天特意過來感謝。”
王昭跟在後麵,臉有些發紅,靦腆的道謝:“多謝張哥。”
他把提的謝禮放下,站在一旁不再說話,夏陽笑道:“昭哥兒不太愛說話,張哥彆介意。”
“介意什麼。”張六淡淡一笑,伸手請他們坐下,“這麼客氣乾什麼,舉手之勞點小事。”
“不能這麼說。”夏陽笑道:“對於張哥來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對於我們這些小百姓就是天大的事,一定要感謝。”
“喝茶。”正好有人過來送茶,張六道:“兄弟爽快,有事能幫上的你儘管說,大家交個朋友。”
他說完覺得彆扭,不自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麼能說跟個小哥兒交朋友呢!
“當然是朋友。”夏陽頓時笑起來,爽朗的聲音打破尷尬的局麵,“一看張哥就是個爽快人,我最喜歡這樣的朋友。”
“嗯,那個。”張六不好接這個話,隻能岔開話題,“大概算了一下,你那個房子要二十多兩銀子,不算要燒製的那些東西。”
夏陽打量四周,上次過來沒有顧得看,這一仔細打量才發現,張六家裡簡簡單單沒什麼東西。
堂屋就是一個桌子,還有幾把椅子,其他的東西一概全無,根本不像一個住家的樣子。
最讓他奇怪的是,每次來都有人送茶,還不是同一個人,難道這不是張六的家?
“張哥家裡這房子怎麼不簡單收拾一下?”夏陽奇怪的問道:“這磚瓦房就這麼空著豈不可惜?難道嫂夫人不在這裡?”
“還沒成家。”張六笑道:“跟一些兄弟住在這裡,沒人想起收拾,用不到那麼多東西,都是整天在外奔波,收拾的再好也沒用。”
“也是。”夏陽點頭道:“你這房子不錯,整修的很好,等到成親的時候再收拾也簡單。”
他說完這些話,覺得自己說的太多,彼此還不太熟,有些交淺言深。
於是從懷裡掏出錢袋道:“這是三十兩銀子,張哥先拿著采購材料,要是不夠再找我。”
“行。”張六看眼桌
子上的錢袋,說道:“這幾天我準備材料,過幾天挑個吉日動工,這個月一定把房子給你蓋好。”
“有勞張哥。”夏陽隨即起身道:“我們就不打擾先回去了。”
“兩位慢走。”張六沒有挽留,站起身相送,“改日再見。”
夏陽出來後,看看身後關上的院門,感覺張六這個人不簡單,但這些與他自己無關,遂不再關心。
“你奶奶現在應該能消停,不再去找你麻煩吧?”夏陽問王昭:“村裡有沒有人說什麼,對於你分家的事是怎麼看的?”
“聽說我奶嚇著了。”王昭道:“沒有一個人去我家,估計不會有事。村裡人也沒說什麼,有來往的幾家囑咐我好好帶弟弟妹妹過日子,不用再擔心我爹帶後娘進門的事。”
“嗯。”夏陽知道隻要村子裡的人不說什麼,基本就沒大事,“想要他們不找你麻煩,還要靠自己,畢竟他們離你近隨時可以給你添點事。”
“我知道。”王昭重重的點頭,眼裡帶著笑意道:“若是我軟一點,你們就是想幫我也不能打消他們的念頭,我決不會再退讓。”
“你自己想明白就好。”夏陽笑道:“我馬上要蓋房子,還要顧著大棚的事,不能經常過去,若有事你就過來找我。”
“嗯。”王昭想到柳景文教訓夏陽的情景,不由笑出聲,“我們想的太少,有事還需柳秀才幫著出主意,免得真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小秀才沒事,脾氣好著呢。”夏陽笑道:“你不用擔心,他沒使勁兒一點沒擰疼我。”
他知道王昭想說昨天的事,夏陽自己想起來也想笑,平時兔子一般溫柔的人,突然發飆變得凶狠起來,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其實他心裡很高興,這代表柳景文真正把自己放在心裡,當自己是最親近的人。
特彆是柳景文這樣一個芝蘭玉樹翩然若仙的人,做出這樣不雅的舉動,夏陽怎麼想怎麼好笑。
王昭見夏陽一點也不在意,心裡暗自好笑:幸虧柳秀才厲害管的緊,要不憑著夏陽這性格,不一定會鬨出什麼事呢。
“不用惦記我蓋房子的事。”夏陽囑咐王昭道:“我全包出去了,不用自己伸手,平時看著一點就行。”
“你現在手頭不寬裕,還是抓緊掙錢。”他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忙叮囑王昭道:“一定看好你種的草莓,全指望它掙錢呢。”
“我知道。”王昭道:“我按照你說的照顧的特彆仔細,後院的地方誰也不讓進,就我自己知道種了什麼。”
王昭家後院蓋了一個四分地的大棚,裡麵種的全是草莓,為了掩人耳目怕彆人知道起了貪欲,特意在前院又圈起一個兩分大的地方種點蔬菜。
為了能多掙一些錢,也為了堂堂正正讓人知道王昭從哪掙來的錢,夏陽也是煞費苦心幫他想辦法。
……
一轉眼十多天過去,夏陽家已經動工。
先是把院牆壘起來,全部用的青磚,高高的門樓兩扇大門特彆氣派,夏陽看到這些對張六他們特彆滿意。
現在已經開始蓋房,夏陽每天過去轉轉,看看進度再檢驗一下質量,其他時候都是在大棚裡。
他把精力都用在西瓜上,經過一個多月,從育苗移栽再到現在已經伸蔓,夏陽要忙的事情很多。
今天剛忙完,夏陽看快到做飯時間,收拾好東西離開大棚,還不等他回到家,就看見柳景文坐在院子裡喝茶。
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正是張六那個小子,他眼睛眯了眯有些不悅,這幾天張六總是沒事到院子裡喝茶與柳景文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