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1 / 2)

“咦?”

夏陽趕牛車剛到莊頭,與王大力他們話彆,就見張六騎著馬飛馳而來,“張哥來了。”

“籲。”

張六一勒韁繩,從馬上跳下來,笑著道:“我來的還挺及時。”

“張哥找我們有事?”夏陽疑惑的看著他,說道:“我也想去找你呢。”

“那正好。”張六笑道:“你們不用找了。”

“那回家裡坐吧。”王大力在一旁道:“午飯已經準備好,你們邊吃邊說。”

“也好。”夏陽對王大力拱手道:“那就叨擾王莊頭了。”

“客氣。”王大力還禮,在前麵引路帶著他們回去。

“張哥什麼事?”夏陽坐上車,說道:“看你這麼高興,一定有什麼喜事?”

這一刻他想歪了,眼睛眨了眨,調侃道:“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張哥是升官發財還是洞房花燭?”

“哈哈哈。”張六牽著馬,跟在一旁笑道:“倒是喜事,可惜與我無乾,是你們的喜事。”

他看眼坐著沒動的柳景文,笑道:“確切的說,是柳秀才的喜事。”

“哦?”夏陽一聽來了興趣,頓時問道:“關小秀才什麼事呀?”

張六還不等開口,柳景文淡淡的說道:“眼睛。”

“呃。”夏陽迷茫,轉頭看向柳景文,問道:“眼睛?眼睛怎麼了?”

他說完才反應過來,當即蹙著眉懊惱的拍自己額頭一下,“我知道了。”

“柳秀才果然聰慧過人。”張六讚歎道:“短短的一句話,就能猜出何意!”

“張哥?”夏陽眼睛一亮,急迫的說道:“真的尋到大夫,能醫治小秀才眼睛?”

“嗯。”張六點頭,道:“我叔父幫著尋來一位名醫,今天已經到了鎮上,我就是來找你們過去。”

“那我們。”夏陽想說現在就過去,一想就是自己不吃飯,也不能不讓大夫吃飯,於是道:“吃完午飯我們就過去。”

他一把抓住柳景文的手,興高采烈的說道:“小秀才,你一定能醫好眼睛,彆有壓力,我陪著你。”

“我知道。”柳景文表情有些遲疑,片刻後道:“一會兒我有事與你們說,去見大夫的路上說吧。”

“好。”夏陽心

裡高興,拍拍柳景文手安撫道:“有事一會兒路上再說,不急。”

他情緒有些激動,恨不得把柳景文抱起來大喊幾聲發泄一下,大笑著與他分享這一刻的喜悅。

夏陽想要給柳景文治眼睛這件事,已經壓在心裡很久,自從掙到銀子他就想付諸於行動。

隻是怕找的大夫不行,讓柳景文一次次失望,對於治療有影響,才一直壓著這件事遲遲沒有提。

“張哥。”夏陽心情激動,臉上有些泛紅帶著燦爛的笑容,真誠的向張六道謝:“真是麻煩你和叔父了。”

“不用客氣,不算什麼大事。”張六若有所思的看眼柳景文,說道:“這是都城請來的名醫,在那裡也是身份貴重之人,有什麼事你們儘管說。”

他這話不是說給夏陽,而是意有所指的說給柳景文聽,張六從柳景文一瞬間的猶豫,推斷出來可能會有難言之隱。

“這個自然。”夏陽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他眼眉一挑,坦言道:“即使身份貴重,也不能有所隱瞞,我們是求醫不是求事,為了治療必然把一切全部說出來,才好讓大夫知道病因進而診治。”

“小秀才。”夏陽轉身,看著柳景文道:“有什麼病症,一定不能隱瞞,必要如說說出病因,才好讓大夫對症治療。”

又不是什麼難言之隱。

夏陽想:在隱疾這方麵,事關男人尊嚴問題,柳景文是一點沒有,夜夜生龍活虎,根本無需有任何隱瞞。

“放心。”柳景文輕笑,眉目舒展,溫聲道:“看你,好像比我還要緊張。”

他們在王大力家裡用飯時,夏陽與張六說了一下建房子的事,希望能早點開工。

他和柳景文想早點搬過來,省得以後兩麵跑,他以後的重心都會轉移在莊子上。

張六略微沉吟片刻,爽快的答應:“好,我明天就帶人過來,讓他們先開工,無非是多費一點人力。”

夏陽用完飯,再也無法等待,張羅早點去見大夫,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

在路上,夏陽已經忘記柳景文有話要說,還安撫道:“彆急,一個大夫不行,我們就多看幾個大夫。”

“事上的好大夫很多,我們可以慢慢尋訪。”夏陽道:“最主要的是,你

要有信心。”

“我很有信心。”柳景文見夏陽這麼緊張,嘴角上揚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眼睛其實問題不大。”

他慢慢說道:“本來是有機會看好,隻是很多人不允許,多方麵考慮我放棄了治療。”

柳景文蹙眉似乎想起不愉快的事,隻是表情很平淡,像是在說彆人的事,與他自己無關。

“什麼?”夏陽一愣,看著柳景文道:“你為什麼拒絕治療,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呀?”

他震驚又不可置信,還伸手摸摸柳景文額頭,試試頭上溫度,“你是在說胡話嗎?有這麼作踐自己的嗎?”

夏陽惱怒,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握住柳景文的手道:“你這是為什麼?讓自己受這麼多苦值得嗎?”

“沒辦法。”柳景文伸手,摸索著夏陽臉頰,“是有人不希望我好,若是強行醫治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問題。”

夏陽剛要歪頭,想躲過柳景文的手,無論什麼原因,也不該這麼傷害自己,把自己置身於黑暗之中。

但是聽到他的解釋,夏陽身體一僵,仿佛明白了什麼,把臉湊上去道:“有人從中作梗?是誰?”

“那個暗害你的陳百潤?”夏陽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跑的快,否則我一定要他好看。”

他早想收拾這個人,可惜沒有機會,隻能慢慢等,這個人夏陽是一定不會放過,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價。

“是。”柳景文道:“他暗中找到大夫,明著是打聽病情表示關心,實則是暗示加威脅。”

隨著柳景文述說,夏陽才知道,鎮上的劉大夫被陳百潤暗示,一定不能讓柳景文恢複,並強硬的塞給劉大夫二百兩銀子。

隻是劉大夫醫者仁心,不敢惹陳府也不想昧著良心害人,暗中告訴柳景文這件事,提醒他注意陳百潤,並讓柳景文另請高明。

“那個時候,我已經模糊能看見一些,隻是不太清楚。”柳景文道:“但是也不能再繼續診治。”

他怕自己醫治好眼睛,陳百潤又暗中想其他辦法暗害自己,更怕連累劉大夫和柳父他們。

還有另請的大夫,也不一定靠譜,若是遇見一個貪財的,可能真會動用手段讓柳景文一輩子不能恢複。

於是他象征性的找了幾個

大夫診治,也不過是拿了幾副藥,柳景文就對柳父說大夫看的不行,並強硬的表示不再繼續治療。

“可能沒有繼續治療的關係,我的眼睛後來又慢慢什麼也看不見。”柳景文苦笑道:“自此就一直是漆黑一片。”

“不怕。”夏陽眼裡全是怒火,卻是壓著火氣,心疼的安慰道:“現在我們再治,一定能治好。”

“嗯。”柳景文點頭,握住夏陽的手,笑道:“我之所以一直沒有請大夫,也有我身世的原因。”

他略微側頭,似乎也在對張六說這些話,“誰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麼事,若看我是個瞎子,興許就不會要我了,我也不用去考慮那麼多。”

“你?”夏陽無語,他不知道柳景文會想這麼多,一點小事能給你整出十萬八千裡去。

“張兄應該知道。”柳景文安撫的捏捏夏陽的手,“那些權貴世家,後院可以說少有乾淨的地方,想要清淨度日還需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不會。”張六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道:“有乾淨的地方,柳景文放心,想清淨度日指日可待。”

“哦。”柳景文點頭,臉上笑容淡淡,“還要多謝張兄,一直以來對我們夫夫照顧,柳某會謹記在心。”

“客氣。”張六後背一緊,突然冒出一身冷汗,看著柳景文的目光隱藏著忌憚,“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張六:這心機,太深,自己竟然沒看出來!

“張哥才客氣。”夏陽笑道:“不但是張哥,還有叔父這份情,我們也不會忘記。”

他還想說幾句,對張六進行感謝,卻被柳景文攔住,“還記得,你問我為什麼對柳家那麼冷淡,保持距離嗎?”

“為什麼?”夏陽不明所以,說道:“不是柳氏對你不好嗎?想方設法要攆你出來,那就沒必要顧念什麼情意。”

“她把我的藥給扔了不少。”柳景文道:“我用的藥量從來不足,後來發現就不敢再喝,都讓我偷偷倒掉了。”

柳景文有次要上茅廁,因為眼睛模糊能看見一點東西,他就沒有喊人,自己靠著微薄的視線。

拄著棍子,憑著記憶往茅廁走,在回來路過廚房的時候,聽見柳小妹驚呼:娘,你怎麼把三哥的藥倒灶火裡了?

柳母嗬斥:瞎說什麼?我是手抖不小心掉進去一些,少這麼一星半點礙不到什麼事。

柳小妹:那不是藥效減少了?三哥的病什麼時候能好啊?

柳母:就這一次,沒關係,以後我小心一點。

不過片刻,柳母又道:就是怕出現問題,你沒看我都不讓你兩個嫂子熬藥嗎?我自己親自看著。

柳景文學著柳母和柳小妹的對話,冷笑道:“她有那麼好心給我熬藥?是怕暗中動不了手腳吧。”

“這個老婆子。”夏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慶幸的說道:“幸虧她是給你扔掉一部分,而不是把藥全部扔掉,或是換成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你喝。”

“所以呀!”柳景文歎息:“這藥我還敢喝嗎?她已經起了害我的心思,這眼睛好了不知道還要有什麼事呢,乾脆就先如他們的願,讓我能有喘息的機會。”

“你爹呢?他怎麼說?”夏陽問道。

他好奇,柳父這麼疼柳景文,怎麼會在知道柳母這麼做以後,還能容忍她?

“我沒說。”柳景文道:“那個時候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否則身上的功名難保,畢竟我會被指責為引起父母不睦的罪魁禍首。沒有這個功名,豈不是更任由他人欺辱,哪怕一個孩子可能也會無懼我的存在。”

這也是柳景文對柳家其他人疏遠的原因,因為這件事柳小妹沒有告訴柳父,她不是小孩子不會不明白柳母為什麼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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