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許聽景笑意吟吟地,“我去給你買一杯牛奶,你乖乖在這裡等我。”
許聽景叮囑完,去販賣機旁買了一杯熱騰騰的牛奶。
明央確實渴了,捧著奶慢悠悠喝。
小姑娘一路上不吵不鬨也不哭,看起來乖巧十足。許聽景身為哥哥,自然也體驗過帶孩子的辛酸,許雲安五歲的時候也比其他小孩子懂事,但即使那樣也鬨得讓人受不了。
尤其每次來醫院,不是大哭就是大叫。
過於成熟對小孩子來說是一件十分反常的事。
“你告訴我,你和哥哥一直住在那裡?”
明央立馬明白他口中的“那裡”指的是什麼。
明央靜靜思索,她和顧言秋還是小孩子,身上也沒有被虐待過的痕跡,加上大伯父大伯母是一對老演員,就算報警,警察估計也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還有銀行每個月負責看護他們的專人收取了顧家不少好處,肯定也不會透露。
所以許家才是她的依靠。
但是她不能說得太清楚,因為那不符合一個小孩子的行為。
她的沉默讓許停經誤認為她在害怕什麼,“彆擔心,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明央咬了咬嘴唇,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似是在不安。
過了會兒,她才緩緩開口:“大伯父和大伯母經常生氣……”
“經常生氣?”
“嗯。”明央點頭,“會發火。”
許聽景皺眉:“會……打你們嗎?”
明央不吭聲了。
他歎了口氣,沒有逼問,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故而明央又看向他:“……我和哥哥不想回去。那是大伯母和大伯父的家,不是我和哥哥的家。”她輕聲問,“我能和哥哥自己出去找房子嗎?”
她從自己的老虎包包裡取出兩塊五,攤開在許聽景麵前:“看,我有錢租房子。”
許聽景一愣,一瞬間覺得好笑,又覺得酸楚。
“雲安今天過生日,要應付那些賓客。所以沒辦法過來。”
“我知道。”明央認真點頭,“周圍沒人喜歡我們,隻有雲安哥哥對我好,我不想讓哥哥死掉,所以才打給雲安哥哥的。”
許聽景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安慰話不應是說給本該無憂無慮的孩童聽的,任何寬慰憐憫,好像都是在變相告訴她“你是不幸的”,就算說者好意,聽的人也注定悲傷。
“那你要不要去聽景哥哥家住幾天?”
明央抬起頭,“可以嗎?”
“嗯。”許聽景摸她的小卷發,“家裡很大,雲安一個人也很孤單,你和哥哥去住的話,雲安也會很開心。當然,我們也很歡迎你。”
他垂眸看了她手掌上的錢,緩緩扯過:“這個就當房租了。”
他把她放在了與自己同等的位置,以一種極為溫柔的方式守護了一顆幼小且如水晶般澄澈的心臟。
“少爺,那孩子輸上液了,醫生說沒有大礙。”
阿德裡安自病房出來,向他們宣布這個消息。
許聽景頷首:“要去看哥哥嗎?”
明央跳下椅子,朝著病房進去。
許聽景沒有跟上前,阿德裡安看向他:“剛才接到電話,說顧家正在來的路上,我們……”
“先不見。”許聽景道,“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
“今天退燒,明天就可以了。”
送來及時,除了輕微發炎外並無大礙。
許聽景:“那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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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景來家裡的消息很快傳至顧家耳朵,夫妻倆心急如焚,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那間雜物室,最後又狠狠把許姨教育了一頓。
“我看你真是豬腦子!”
顧太狠狠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破口大罵:“許家當時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給我們打電話!”
這一巴掌打得狠,直讓許姨眼冒金星。
“我、我沒想到他們……”
保姆捂著臉沒來得及辯解,又看到司機匆匆跑進來,“許夫人帶著他大兒子過來了。”
顧太狠狠剜了保姆一眼,整理一番儀容儀表,擺好架子,與顧樺峰起身去門口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