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時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乾坤門領隊身邊的那名美人身上,也有一部分注意到那名少女領隊的修為高強。
很快有人詢問為何以那少女的稚齡,卻能達到如此修為,莫不是乾坤門出了一個堪比昆侖玉虛的天才?
他周圍的人嗤笑一聲:“怎麼可能!那被譽為昆侖第一天才的陸子凡,現在也不過是築基巔峰修為,一步結丹。”
“我猜,那是乾坤門某個得以駐顏的前輩。”
眾人聽了有理,紛紛稱是,又暗自汗顏自己剛才的大驚小怪。
若真的有不到雙十便能成丹的真人,那他們這些年的修煉豈不是都修到狗肚子裡了!
因而此時的場上,除了鄒長老與其他一些玄門長老能夠略微探出一二分以外,倒沒人能感應出葉懷瑾的根底。
子書亭內,子書怡垂眸,見到場內那個黑衣的修長身影,心跳不知為何突然亂了幾分。
一彆數年,厲家大堂內那個嘶吼的少年,看起來也成長了不少。
子書怡勾唇一笑,聲音清冷,宛如碎玉投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嗎......”
“今日若你真的能過了仰月派這一關......倒是還能與我會上一會。”
子書長老的目光則看向那名乾坤門領隊,不禁“咦”了一聲。
他喃喃道:“這人......”
子書怡一抬眸,美目中泛起微微的疑惑:“長老,可是發現了什麼?”
“小姐,以我的修為,卻是感應不到這名乾坤門領隊的氣息,想必是用了某種秘法。”子書長老搖搖頭,沉聲道,“但是觀這人的遁法精妙,至少也是金丹修為。”
子書怡此時倒是真的有些驚訝,子書長老乃是金丹中期修為,就連他也看不出什麼,那少女的修為豈不是要比他更加精深?
“我聞厲釋天在被厲家除名之後,又拜一名乾坤門修士為師,想必就是這名領隊。”子書怡沉吟片刻,忽然開口。
子書長老頷首,目光深然:“此人的年紀我雖推算不出來,但成丹必定不超過百年,這樣天縱之資,不怪乾坤門能底氣收厲釋天為徒。但卻不知,乾坤門是如何恢複他的經脈的。”
不到百歲便成就金丹......
聞言,子書怡看向下方,眸中異彩連連。
有這樣一位師父,也不知,他還能否實現那時的三年之約?
......
而在此時的道場之上,也到了葉懷瑾熟悉的互放垃圾話環節。
仰月派的弟子均穿著一身月白色道袍,其上用銀線繡紋出一輪彎月的紋飾,看起來矜貴非常。
其中一名頭紮雙螺發髻,看起來分外嬌俏的少女向前踏出一步,嘻嘻笑道:“你們就是乾坤門的弟子?”
她的眼睛一掃,便看出對麵大部分都是練氣期的修士,眼睛一轉,又笑道:“這幾位道友,對上我們仰月派實在是勉強了。”
“我們這七人之內,不僅全部是練氣中期以上修士,更有兩名築基。不如你們就此認輸可好?想必門中長輩是不會怪罪的。”
嬌俏少女此番話看似好言相勸,實則內心大有考量。她與師兄均是築基中期的修為,卻看不出對麵其中兩名少年的斤兩,懷疑他們不是有秘法在身,就是也達到築基修為。
若是區區秘法倒還好,如果真的是築基修士,少不了於他們鬥上一時半刻才能取勝,嬌俏少女並不願意在第一場就把招數使出。
“認輸?”
阿木早就看這些所謂的大派修士不爽了,他冷笑一聲,鸚鵡學舌般地道:“這幾位仰月派的道友,莫不是心中覺得對上我們乾坤門有些勉強?不如就此認輸,水火無眼,若是受傷可就不美了。”
一來一回,竟然把仰月派的陰陽怪氣給學了個十成十。
十方山上的觀禮弟子們聽了,忍不住也哄笑起來。
“你、你這混帳行子,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嬌俏少女何曾在眾人麵前這樣被人直言回絕過,不禁心中湧起一陣怒氣,臉上飛起兩道血色。
而她身後的仰月派弟子也各個眼含憤怒,恨不得現在就衝過來。
“師妹莫急。”
一名頭戴藍色方巾的青年道人忽然上前一步,搖扇冷冷笑道:“既然有些人不領情,不如就讓我們做過一場,看看乾坤門到底有幾斤幾兩!”
厲釋天一步踏前,天元劍直指那藍巾青年,淡淡道:“這些話,我們全部奉還。”
乾坤門這邊,莫離眸色深沉,對著周圍的師弟師妹們道:“不用慌張,就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
劉安等人的鬥誌也被激發起來,幾人均是摩拳擦掌,大聲道:“是!二師兄!”
鄒長老也是個妙人,見場上的氣氛被炒熱,場麵一觸即發,這才咳了咳,大聲道:“眾弟子聽我號令!”
“第一場比鬥——開始!”
玄黃小會,除了原則上不允許出現死亡以外,隻有一方門派的修士全部倒下,或是選擇認輸,另一方門派才能獲得勝利。
仰月派的修士擅長符籙陣法之術,以遠攻為主,因此鄒長老一宣布比鬥開始,所有人便已經禦器升空。
隻見七道光芒在空中閃爍,叫人看了眼花繚亂,應不暇接。
嬌俏少女此時駕馭一張紅帕,她的心中早就難壓怒火,也不打算試探乾坤門的實力,隻想迅速取勝。
她的手一抹,便有七張符籙在空中排開,宛若七星連珠,閃著耀眼的金光。
嬌俏少女冷聲叱道:“去!”
七張符籙爆發出一團光芒,向著底下的乾坤門眾人急射而去!
這符籙名叫七星符,不僅爆炸之後威力巨大,且速度極快,能夠跟隨鎖定的修士動作,輕易甩脫不得。
而此時的仰月派其餘人,也均使出威力或大或小的符籙,隻一瞬,道場內便出現了幾十道符籙的光芒。
十方山上的弟子們看了這個場麵,也是心中一驚,暗暗思索若是自己遇到了這種場麵,可有破敵之道。
符修的符籙威力巨大,又花樣繁多,隻要芥子袋中有足夠多的符籙,攻擊便會綿綿不絕。
嬌俏少女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看著底下仿佛呆愣在原地的乾坤門眾人。
區區練氣期修士,又如何能抵擋符籙飛出的速度?
然而下一秒,仿佛眼花了一般,乾坤門的七人居然瞬間消失在原地!
“什麼!”嬌俏少女的心中大駭,卻見上方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一道人影。
黑衣獵獵,仿佛鷹擊長空。
厲釋天的眸光淡漠,手中天元劍出鞘,寒芒乍起,向著嬌俏少女便是一斬!
“砰!”
少女驟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力砸下,腳下的紅帕法器隻略擋了一擋,隨後就被那鋒銳無比的劍氣斬成兩段。
劍氣的氣勢絲毫未減,她被那力道生生砸飛到地麵,喉嚨一甜,再也忍受不住,便咳出一口鮮血。
道場的地麵上,莫離雙眼微眯,十枚玄色戒指中的牽機線齊出,竟然有五股束在了五人的腰上!
他的十指牽動,一拉一扯之間,道場中的劉安、阿木、趙鬆源、吳二丫與沈璃兒跟隨牽機線的牽引,在空中穿花蝴蝶般地進退,速度甚至超過了飛行的符籙。
趙鬆源手握紫金雙錘,麵對著一名神色慌張的仰月派弟子,嘿嘿一笑:“下去吧你!”
距離太近,仰月派弟子還來不及使出符籙,便被他砸飛下去。
沈璃兒麵對的是那名藍巾青年,她知道自己修為不敵對方,便不斷用術法乾擾,或者使符籙提前在空中引爆。
藍巾青年心中沉了下來,不管他使出什麼符籙,對麵這名乾坤門人卻都能迅速躲開,自己的心思仿佛全部被看穿了一般。
關鍵點,就在於他們腰間係著的那一股奇異白線上!
那股白線的主人,不斷在遠處牽引動作,使他們躲過符籙的攻擊。
藍巾青年的瞳孔緊縮:這奇異白線到底是什麼法寶神兵!
他不知道的是,運籌帷幄,通觀全局,決勝千裡,正是墨家的傀儡機關之術。
藍巾青年的心思一晃,卻沒有發覺厲釋天早已近身,一劍也把他砸到地麵,與底下眾多的同門作陪。
而阿木等三人也紛紛得手,近身作戰,接連把仰月派的修士限製於地麵上。
不到一分鐘,原本強橫非常仰月派弟子竟然被乾坤門弟子落了一程!
十方山上觀戰的諸人一片嘩然,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向著道場的方向伸著脖子看去。
“剛才那股靈氣,居然是築基後期......我看清了,乾坤門有兩名築基後期修士!”
“那白線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牽引修士飛行,一心多用,好厲害的後生!”
“這真的是排在最後一名的乾坤門嗎......”有人喃喃道。
一時間,觀禮弟子們的議論聲、驚訝聲、歡呼聲響徹雲霄。
而其餘各家玄黃門派的長老們均是眼神複雜,他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石台中央,那名氣定神閒,仿佛預料到一切的少女身上。
雛鳳清於老鳳聲......看來乾坤門此次,來者不善啊。
有這樣優秀的弟子,未來門派崛起必然勢不可擋。
可不知到底是何人所為,且有這般雷霆手段?
難不成,真的是底下那名年輕的金丹真人?
“師妹!”
藍巾青年連忙扶起那名陷入到半昏迷狀態的少女,取出一枚丹藥喂到她嘴裡,驟然抬頭,憤恨地望向乾坤門的眾人。除了被厲釋天動手砸到地麵的那名少女與藍巾青年以外,其餘人受傷並不嚴重。
空氣中響起絲線被急促拉緊的聲音,藍巾青年隻覺得眼前一白,無數透明的絲線仿佛天羅地網一般,瞬間湧向他們的方向。
“什麼東西!”一名仰月派弟子驚呼,連忙激發一張防禦符籙。
那些絲線卻沒有攻擊他們,而是根根交錯縱橫,仿佛蛛網密布,已然封住他們上方的天空!
符修若不能與敵人拉開距離,對上體修或者是法修,無異於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