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2 / 2)

回到侯府,剛走到主院,侯夫人身邊的奶媽便一臉嚴肅堵住薑漫。

“二小姐,夫人請你進去。”

薑漫心知小胖子告狀了。

她點了個頭,跟上,“走吧。”

薑柔蹙眉:“阿漫闖禍了?”

“二小姐將小世子打了!”孟婆子冷聲道。

“什麼?!”薑柔一把抓住薑漫,“阿漫。”

薑漫回頭。

“我知道,我知道昨日阿鈺她維護我才對你無禮,但你怎麼能打他?”薑柔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薑漫:“我沒打他。”她甩開薑柔的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隻是她沒想到薑柔被她一甩就摔地上了。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摔在雪地上的薑柔,歎了口氣。

以薑柔的氣運,就是她摔著,薑柔也不會摔著的。

孟婆子怒目而視:“二小姐!”

她心疼地一邊扶起薑柔,一邊厲聲對薑漫道:“小世子腿傷得很重,侯爺和夫人一直守到世子睡著,我老婆子說句僭越的話,你心思太過歹毒了。”

“阿漫,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你有氣也朝我來,阿鈺他還小,你不要再欺負他。”薑柔衣衫有些亂,沾了雪,看起來弱不禁風,搖搖欲墜,一滴淚順著她眼角滑下,很是淒慘。

薑漫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不出所料,身後傳來嗬斥:“薑漫!”

薑漫回頭。

侯夫人眼眶是紅的。

她扶著丫頭的手出來,眼裡很是失望。

畢竟事關侯府私事,薑漫被請到屋中。

小胖子睡著了也在喊疼。

薑柔眼淚奪眶而出:“阿鈺怎麼了!”

侯夫人厲聲道:“你給我跪下。”她指著薑漫。

兩個婆子很快上前來,要壓她。

薑漫看了她們一眼,婆子一怔,一時沒敢上前。

“阿柔你身上怎麼回事?”細心的侯夫人發現薑柔衣衫亂了,腕子上還有擦傷。

薑柔忙將手藏到身後:“不礙事,不小心擦到。”

孟婆子看了侯夫人一眼。

“怎麼回事?”侯夫人聲音沉了下去。

孟婆子不帶感情道:“二小姐推了大小姐一把,將大小姐摔地上了。”

侯夫人全然對薑漫失望:“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們也沒有對你寄予什麼期望,隻要你愛護弟弟和姐姐,心懷善意,日後嫁人,便全了我生你一場。可是你,你竟如此歹毒。”

薑柔臉色一白:“阿娘,阿漫她不是故意的。”

“啪——”永昌侯摔來一盞茶具,朝薑漫砸去。

“逆女。”他冷冷道。

薑漫腳下一挪,不動聲色躲開。

永昌侯心疼地抓起薑柔手腕看了眼:“還愣著做什麼,請大夫!”

下人忙哆嗦著跑去請。

其餘人冷眼看著薑漫,屋中氣氛有些詭異。

她像是個局外人。

侯府人人不喜。

薑漫突然道:“薑鈺怎麼了?誰說我打他了?劉媽媽,你說。”

劉婆子張了張口,很識相地開口:“二小姐真沒碰世子,世子,他,他要跑來打二小姐,不小心自己絆倒了。”

侯夫人怒罵:“你還狡辯!當真不該將你接回來,才來幾天,就攪得雞犬不寧。”

永昌侯冷冷道:“去祠堂罰跪,三日不許出來。”

話音剛落,床上傳來一聲軟軟的“娘——”

卻是薑鈺醒了。

他揉著眼睛,很厭惡的看了薑漫一眼:“娘,她沒打我,是我自己絆倒的。”

侯夫人一怔:“阿鈺,薑漫做錯事就要受罰,你不必替她開脫。”

“我討厭她來不及,才不會幫她!”小胖子冷哼一聲,“本世子才不屑冤枉人。”

薑柔斂了眸子,嬌憨道:“阿鈺醒啦,你可嚇死大家了,我就知道,阿漫才不會那麼壞。”

薑鈺被送回來時便疼得昏了過去,孟玉靜心中怒火憋了半天,早已衝著薑漫發作,如今證明她是無辜的,她一時有些愧疚。

“阿漫,好孩子,阿娘冤枉你了。”

“嘶。”薑柔摸著手腕疼得皺了皺眉。

“大夫呢?”永昌侯目光冷厲。

“侯爺,大夫馬上就到,馬上!”

薑漫垂眸,冷不丁開口:“阿娘,那對偷偷把我換了的夫婦怎麼樣了?”

薑柔臉色一白。

永昌侯皺眉:“念在他們生了阿柔,又將你好好養大,此事休要再提!”

薑漫抬頭盯著侯夫人:“你不恨他們?”

侯夫人嘴唇一顫。

薑漫的眼神讓她不知怎麼有些愧疚。

這個孩子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所以他們把薑柔捧在手心養大。

隻要一想到那個鄉下女人換了她的孩子,她便心生怒氣。

隻是……

她看了眼臉色發白,愧疚到無地自容的阿柔,她也不舍得阿柔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那日,知曉了身世的阿柔大病一場,險些沒有活過來。

聽說他們派人去接薑漫,她跪在他們麵前,祈求他們放那對夫婦一碼。

“阿柔自知罪不可恕,但是為人子女,阿柔沒有辦法看著他們受罰,求求爹娘,饒了他們!”她狠狠磕在地上,額頭都磕破了。

那對夫婦畢竟是阿柔的親生父母。若是處理了,阿柔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

孟玉靜竟有些不敢直視薑漫的眼神。

“行了。”永昌侯擰眉看著薑漫,“即使你沒有推世子,推了阿柔總不假,阿柔既然不與你計較,此次便饒過你,沒有下次。我侯府容不得心腸歹毒之人。”

管家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摸了摸薑柔的頭:“阿柔一日是永昌侯府大小姐,便永遠是,你要記著自己的身份,誰都不能欺了你去。”

說罷他又交代大夫來了定要好好替薑柔看,便甩袖離開了。觀其神情,前院應是來了重要客人。

“對了,”孟玉靜想到什麼,露出一個笑容,有些期盼地對薑漫道,“阿漫,你還沒有自己的院子呢,這幾日都住阿柔的院子,委屈你了,你喜歡哪處,自己挑。”

薑柔眼睫顫了顫。

薑漫心裡門兒清,孟玉靜是心裡有愧,想用這個做補償,好平她自己的心。

孟玉靜這個人,指望她一直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腦殘書裡的腦殘人物,腦殘起來不講道理,她之所以提到薑柔親生父母,也隻是嫌薑柔煩。沒有這一出,薑柔能給她演到明天去。

她可沒興趣奉陪。

薑柔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孟玉靜的提議正好在她預料之中。

畢竟都經曆過一次了。

這次,她抬頭,有些期盼地看著孟玉靜:“我要那個溫泉院子。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大冬天還要去山裡找吃的,最怕冷。溫泉是熱的。”

誰還不會演戲了。

果然,薑柔咬了咬唇。

孟玉靜有些為難。

薑柔曾經為了救阿鈺落水,身體落下病根,所以侯爺才興師動眾為她引了一處溫泉。

薑漫要住薑柔的院子,若是一開始,她定立刻否決。

可是薑漫所說,吃不飽穿不暖,阿柔從小用的玩的甚至砸了聽響兒的,全都是最好的。

她心裡便對薑漫有些憐惜,也對那個偷換了孩子的女人厭惡更深了些。

隨著她沉思,薑柔的臉更白了,嘴唇被她咬得滲出血來。

薑漫:“啊,是我不對,忘了那是姐姐的院子。”

她有些酸澀地低下頭,囁嚅道:“我住哪裡都行。侯府哪裡都比我以前住的好,柴房也要暖和很多。”

她越說,孟玉靜越愧疚。

薑柔紅著眼眶開口:“給妹妹住吧,我,我身體早就無礙了。”她整個人搖搖欲墜,簡直快昏過去了。

薑漫等的就是她這一句。

“姐姐你真好。”她由衷道。

薑柔虛弱地動了動嘴角:“應該的。”

孟玉靜見薑柔都退了一步,心裡對她的喜愛便多了一分。

薑漫對後續沒了興趣,捂著腦袋:“娘,我頭疼,許是吹了風。”

“快扶小姐回去休息。”孟玉靜交代下人。

脫身以後,薑漫深吸口氣,感歎,果然不能跟薑柔多待。

雞皮疙瘩掉一地。

想到到手的院子,她眼睛裡狡黠一閃而過。

那處院子可是薑柔跟男主日後來往的重要助力。一日之內她砍了薑柔跟男主的初見,又砍了他們日後一連串劇情發生的關鍵地點。

啊,這砍劇情的感覺,真爽。

垃圾劇情,見鬼去吧。

第二日碰到薑柔,她陪侯夫人說話,眉笑眼開,酒窩若隱若現。

好像昨日換院子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薑漫於閒聊中問她昨日生辰宴之事,問於婉兒傷得如何,薑柔的回答雖是意料之中的拐彎抹角,卻證明了一個事實:昨天的事,真實發生過。

劇情是可以改變的。

也就是說,兩次遇見林見鶴定是個意外。

隻要她不參與進去,劇情就不會按她的軌跡發生。

林見鶴自然也不會跟她有任何牽扯。

想到此,她自從見到林見鶴便一直懸著的心踏實了一些。心情難得不錯,甚至有閒情逸致欣賞薑柔表演,在主院用完了早膳。

這份不錯的心情陪伴了她一天。期間大大小小的倒黴事隨時都在發生,卻絲毫不減她的愉悅。

隻是,當第三次在崇文館前見到林見鶴受罰的景象時,她的心驟然沉入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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