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二小姐。”管家果然在等著她。
薑漫點了個頭,不冷不熱:“我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管家命人攔住:“侯爺有請,二小姐想必知道原因,如果二小姐不去,輕恕我得罪了。”
他話音剛落,那些侍衛就圍了上來。
薑漫笑了,回頭打量著管家:“大小姐病好了?”
管家板著臉:“大小姐吉人天相。”
“也對。禍害遺千年。”薑漫點了個頭,“既如此,那,走吧。還等什麼?”
她改了主意,扶著劉媽媽的胳膊,往主院走去。
管家臉色有些沉,抿唇,示意侍衛跟著,以免她半途出幺蛾子。
薑漫這次還真沒耍什麼心眼,一路走到了主院。
紅藥與孟媽媽在門口說些什麼,見她來了,紅藥臉上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薑卓然生氣早已在薑漫意料之中。
她一踏進主屋,薑卓然便摔了一隻茶杯過來。
“啪——”
茶杯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薑漫往側旁挪了兩步,躲開飛濺的茶水。
“你還有臉回來。”薑卓然冷喝。
薑漫目光從正屋中三人身上掃過。
孟玉靜和薑卓然還是老樣子。
有一個人,讓她目光一頓。
薑柔。
她自從病了,薑漫便有些日子沒見了。
她穿一件白狐狸毛領的襖子,下身是繡金撒花石榴裙。看起來愈發瘦弱,臉色愈加白,可能是瘦了,五官便更突出,那雙眼睛,看人時帶著笑,柔弱的,芙蕖一般的笑。
薑漫隻覺得有些瘮得慌。
“妹妹。”薑柔衝她一笑。
薑漫視若無睹,淡淡掃過,不置可否。
薑卓然:“你即刻便去大皇子府賠罪。”
薑漫:“不去。他無理在先,定然不敢聲張,堂堂永昌侯府,有理也站不住腳不成?”
“放肆,你什麼身份,大皇子什麼身份,縱然你有理又如何,這天下姓梁,你可知你今日魯莽行徑給我侯府造成多大麻煩,這罪你非賠不可。”
他冷笑一聲:“若是不想丟了小命,乖乖給我去認錯,大皇子是打是罰都給我受著,直到他出了這口氣為止。”
薑漫抬起下巴,目光從他們幾人臉上掃過:“我,不去。”
她看了眼薑柔仿佛真心實意替她擔心的樣子,嗤笑一聲:“我不去,有本事你抓我去。你敢抓我,我就將大皇子平日裡欺壓學子,草菅人命之事廣而告之。你看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不怕成為大皇子眼中釘你就試試。”
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她便揉了揉太陽穴:“既然無事,我很累,回去睡覺了。”
“啪——”她前腳剛踏出去,屋裡便傳出砸杯盞的聲音。
她隻是突然想起好些日子都沒有見過薑柔,想也知道薑柔不會乖乖待著,正好來看一眼。
這一見,果然大變樣了。
“還挺有意思。”她笑了笑。
生活無聊,若是沒有各種調劑,一輩子豈不難過。
她過的每一日反正都是多出來的,多活一日少活一日,沒有差彆。
與其如死水一般,不如,讓它刺激一些。
“劉媽媽,幫我易容。”
太陽最後一絲餘暉都消失殆儘,黑夜迫不及待來臨,黑暗中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怪物,正盯著他們。
劉婆子不是很讚同,薑漫軟磨硬泡軟硬兼施才叫她易了容。
“你不是隻想易容玩玩吧?”劉婆子做完最後一絲偽裝,很是懷疑地盯著她,“你說實話。”
薑漫將頭發梳成林見鶴的模樣,眼睛有些亮:“我試試而已。”
“這雙眼睛細看,還是差得很遠。”薑漫盯著銅鏡裡的臉喃喃道。
林見鶴的眼睛漂亮多了。
不是任何易容可以模仿出來的。
“這個時辰了,睡吧祖宗。”劉婆婆無奈。
薑漫又看了眼鏡子裡易容的臉:“其實不仔細看,分辨不出。你易容果然厲害。”
劉婆子:“哼,那是自然。”
“改日讓我看看你的真容吧,我還不曾見過,萬一哪一日相見不識,豈不是難過?”
劉婆子感覺她這話不對,皺眉:“混說什麼,便是你認不出我來,我也認得你,放心好了,必不會見麵不識。”
薑漫笑了:“那倒是。”
劉婆子又一樣一樣將易容揭下來,她在薑漫麵前也沒有藏私,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麼,作何用處,如何偽裝才會更逼真。
薑漫索性無聊,便聽了聽,她打了個哈欠,道:“你這手藝稀有得很,就這樣教給我了?”
“放心,就算你要學,沒個三年兩載也學不會。更何況,學此道者,必得下苦工,臉隻是其一,身形骨骼聲音改變才是重中之重。你,吃得了苦?”
薑漫眨了眨眼睛:“那倒是。我隻吃甜不吃苦。”
劉婆子撲哧一聲笑出來:“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