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所言,跡部一直到放學後都沒有出現,引退儀式在部員的要求下被改到明天,川島見縫插針地先溜去打工,全國大賽結果後訓練也沒他們這些老部員什麼事了,還有要求的基本都是在為升上高等部做準備,但現下跡部不在部內,況且川島也有自己的個人打算。
打工地點位於港區的一家意大利餐廳。
川島英語不錯,意大利語還記得一些,用餐禮儀的熟知為他加分不少,因而輕易便被錄用。
“15桌的客人。”
“是。”
川島拿上菜單走過去:“您好,這是……”
“喲,看看這是誰啊。”
刻意提高的音調,夾雜著幾分不和諧的刺耳笑意。
對方如是寒暄,一邊毫不客氣地將菜單以粗暴的力道地抓了過去,僅僅是掃過一眼便仍在桌上,淩厲地皺起眉:“你們這都是些什麼不入流的東西!”
川島:“……”
真是流年不利。
見他不說話,道明寺狠狠地踹了桌子一腳:“你就是這種服務態度嗎?叫你們經理來!”
“你還真是熟練啊……”川島驚歎於他日漸長進的找茬技術,看了眼已經對這邊有所注意的其他人員,歎氣,“請先看過菜單再做評價好嗎?我們這裡……”
“我不管!叫你們經理過來!”
擺明了不合作,道明寺一揮手,差點摔碎杯子。
川島膽戰心驚地接住,眼角餘光看見笑作一團的西門總二郎和美作玲,坐在窗邊的花澤類瞥了他一眼,稍稍朝道明寺那方揚了揚下頜。
——居然是提前算好來找茬的。
那講道理也沒用了。
“這工作對我很重要。”杯子磕在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川島單手撐在道明寺眼前,“所以我們把話說開,你到底想怎麼樣?”
“既然對你很重要……”道明寺慢悠悠地站起來,毫不示弱地雙手用力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震響,少年狂傲地揚起眉峰,唇角牽開一抹惡劣至極的笑意,“那我就更應該做點什麼了。”
玻璃杯狠狠地摜在大理石地麵,飛濺的碎片將鄰座的穿著紅裙的女士嚇得驚呼連連。
“真幼稚。”
身後,經理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川島麵無表情地扯上道明寺的衣領,強行帶著他向外走。
“喂!你這家夥竟敢這樣對本少爺!!”
初始錯愕消去後,道明寺反應劇烈地掙紮起來,川島猝不及防後背受了一拳,踉蹌之下疾言厲色地抓緊對方衣領拉近兩人距離:“我還能對你做更多事,你再反抗試試看!”
印象裡川島從不會有這麼生氣的時候,大多都是無所謂的應付兩下,能不計較就絕不在意,也因此,道明寺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態的他,一時間竟真的被鎮住。
川島拖著道明寺走到屋外的轉角,身後同行的三人跟著趕過來。
他轉頭盯住道明寺:“你確定我們的談話要讓他們旁聽。”
在這副暗示意味十足的話語下,道明寺幾乎是瞬間領悟,立刻回頭大聲地吩咐他們不許跟過來。
清場完畢。
川島遲緩地感覺到後背上的鈍痛,出口的話打了個彎:“你下手真重。”
“你敢扯著本少爺的衣領,就應該要做好覺悟!”道明寺冷哼一聲,但又忍不住去瞄川島的表情,“喂,有那麼痛嗎?”
“青紫是肯定的了。”川島皺眉活動了下手臂,後背一陣撕拉的刺痛,“你之前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動手吧。”
他語氣太過熟稔,雖然帶著責備,但也完全不是對立立場的怨恨語氣,相反帶著令人和緩心境的舒適。
道明寺心底覺得怪異,卻還是順著接下話頭:“是你先動手的吧!”
“那也是你要讓我丟工作啊。”川島再次歎氣,“我和你不一樣,沒工作就沒錢,彆的都好,不要在這種事情上為難我吧。”
他低下頭,撐著額際揉了揉,看上去十分疲憊而苦惱,“還不知道剛剛那件事經理還要不要我了。”
“你乾嘛做出這種惡心的示弱樣子!”道明寺往後縮了縮,隨後有些暴躁地往前踏了兩步,“喂——你這家夥該不會是想這樣就讓我放過你吧!”
“真像個小孩子……”方案A失敗,川島瞬間變回冷漠臉站直身體,毫不示弱地靠近近在眼前的道明寺,兩人的距離較之方才的一瞬更為親近,隻差一個拳頭大小的距離,“那要怎麼辦?——不就是親了一下,有必要介意到現在?”
聽他輕描淡寫地就將事情說了出來,道明寺瞬間宛若炸毛的獅子,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並同時無可忍耐一般拉開兩人距離:“閉嘴!”
“除了所謂初吻意義的喪失,你連一根頭發絲的損失都沒有。”川島寒著雙眸,語調卻保持著截然不同的溫吞,“你還會接很多吻,沒必要這麼糾結。”
他條理清晰地說服,道明寺卻陡然更加暴怒:“接吻當然隻能是和喜歡的人!怎麼能隨便有很多!”
“那意外已經發生了,所以呢?”川島耐心都快要耗儘,隨口道,“要不你喜歡喜歡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