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輸五把之後。
川島覺得自己的心態快要崩了。
“須!王!環!你看清楚再打!剛剛他們手上明顯還有牌截你,你出了底牌無異於找死啊!”
麵對川島難得的聲音拔高,須王環一跳竄上了沙發,一把抱住身邊的抱枕瑟瑟發抖:
“QAQ不要凶嘛,就、就、就輸了幾次而已。”
“不是輸幾次的問題……”川島揉了揉額角,這兩天下來他猜自己沒準會得上偏頭疼,“你這麼亂打根本就贏不了啊。”
須王環眼淚汪汪地轉頭看向春緋,拿著書本的少女聳了聳肩,示意自己幫不上忙。
川島直接伸手一把將人拖了回來。
“啊啊啊我會好好打的啦你讓我跟春緋醬說說話嘛!!!”
“安靜點,不要吵到她看書。”
“QAAAAAQ!!!”
一直安靜坐著的芽衣突然拉了拉赤司的衣袖,後者欠下身,做出傾聽的姿態。
“哥哥你要是想讓我哥哥開心的話,可以給他放水呀。”女孩歪著腦袋,小聲地指導著。
“嗯?”赤司微微揚起眉。
“不是嗎?”芽衣眨眨眼,“因為我哥哥好像很怕你呀。”
“……”
赤司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頗像藤原家的女孩子,尤其是那雙墨綠的眼睛。
方才川島隻是提過一句,並未多做介紹,而從他那時隨口一提的姿態來看,大概是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小女孩具體的身份來曆。
赤司坐直起來,放下了手中的紙牌。
“你叫什麼名字呢?”
被這細膩難言、但又確實在轉瞬間便顯得正經嚴肅的氛圍所感染,女孩認真答道:“藤原芽衣。”
“很好聽的名字。”赤司緩聲安撫,語調溫吞仿若引導,“那你知道,祖母的姓氏是什麼嗎?”
他問了個非常奇怪的問題,毫不相關而突兀非常,但正因為是赤司所問出,正對須王環進行一對一教學指導的川島都不禁放鬆了手下的力道,愕然望了過來。
女孩先是看向川島這邊,確認親近的人仍然在看著自己。
快速眨了兩下那雙十分相似的眼睛。
“ATOBE。”
*
ATOBE。
跡部。
川島終於知道自己那微妙的違和感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藤原芽衣這個長相發色組合分明就是之前新聞部拿他和跡部開玩笑時的描述。
“綠眼睛,紫灰色的頭發。嘛,或者海藍色的眼睛,純黑色的頭發……川島你和跡部要有孩子大概就是這種長相了哈哈哈。”
……
幾乎是在女孩說出那個姓氏的同時,川島就在心底沒忍住“臥槽”了一聲。
他的猜測雖然不算跑偏,但也隻是一個大概,完全不像赤司這樣,僅在短短時間內、甚至幾句的交談,就一針見血地得出了結論。
在他看過去的同時,不止是氣定神閒的赤司,同樣在對立麵那方的鳳鏡夜也隻是麵色平靜地垂下眼睫,鏡片後的眼神分辨不清,卻完全沒有吃驚的表現。
——臥槽,什麼情況!
——這種全世界隻有他不知道確切答案的感覺是什麼新式走位嗎?
然而當他皺著眉轉過視線,看見身邊的須王環也跟著露出了“不明覺厲”的驚訝神色時,川島突然就釋然了。
畢竟須王環他自己可能都不太知道自己是在驚訝什麼。
大佬之間也會出現一個格格不入的叛徒。
並非所有人都是運籌帷幄的代名詞。
川島隔著一張桌子與赤司對視,想開口,礙於芽衣還在場,說這些事情著實不恰當,正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支走小姑娘,規矩回答完問題的芽衣站了起來,過來拉他的手示意他進房間。
大概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川島才發現女孩的臉紅撲撲的。
川島一邊順從地跟著走,一邊背身比了個“稍等”的手勢。
一進屋,女孩便緊緊抱住了他的大腿,臉埋在他的衣服裡。
悶悶的聲音由裡傳來:“那個紅頭發的哥哥……”
川島以為是赤司最後的那一下把她嚇著了,抬手摸摸她的腦袋:“那個哥哥沒有惡意的。”
芽衣抬起臉:“我知道呀。他好溫柔的!”
如果不是這樣認定,女孩一開始不會跑去他身邊,也不會那麼乖地回答所有問題。
川島:“……”
合著你是這個意思啊……
川島輕咳一聲,就聽見女孩緊接著解釋道,話語裡全是燦爛的笑意:
“他喜歡哥哥,所以一定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