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剛到台下,憐娘還暗喜著陸綺雪好騙時,一名年長身著淺紫衣裳的宮女姑姑走上來見禮,身後跟著兩名侍衛。
“見過玉夫人,奴婢名喚白雲,現在是這兒的管事姑姑。”白雲行了半禮,聲音不驕不躁十分沉穩,周身端莊秀雅的氣質令人初見便好感頓生。
在皇家越是從容的人越是不能小覷,陸綺雪連忙將上前人扶起道:“白雲姑姑客氣了。”
白雲直起身後沒等陸綺雪開口問話,便微笑道:“今日圍場人來人往,羲王爺不放心夫人,特命奴婢來照顧夫人,若是夫人想去哪兒,可儘管交代奴婢。”
也得虧昨晚陸綺芝那麼鬨騰,羲王想大會獨留她一人不放心,就給她安排了人手,隻要她下台就會有人接應,所以陸綺雪才會大著膽子跟憐娘走那麼一遭。
隻是陸綺雪沒想到羲王會直接把管事姑姑派過來,瞧著過往這邊的奴婢都會在經過時遠遠行禮才走,就知道白雲的位置不低。
羲王的重視讓陸綺雪心底一暖,臉上的笑容更加耀眼了:“太好了,憐娘說東郊有雪狐,我本來不善騎射,還想著能看看就好,現在有白雲姑姑助我,也許今日能有個意想不到的收獲。”
饒是白雲見多了宮中娘娘們的風姿,也有那麼一瞬間晃了神,想來如無意外這位日後造化不小,神態愈加恭謹起來,按照要求喚來人安排馬匹弓箭等物。
憐娘呆立在原地,她沒想到羲王還有這麼個安排,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感到白雲若有似無的打量更是狼狽的轉開臉,趁著白雲分神去安排事情時,拉著陸綺雪道:“玉姐姐,我們這是要帶著他們去一起過去嗎?”
“當然,沒有他們怎麼能抓住獵物。”憐娘強壓的柔婉聲音中帶著一絲氣急敗壞,偏偏陸綺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點頭。
沒等憐娘出聲,陸綺雪又疑惑的看著她說道:“而且是他們帶我們去,不是我們帶他們,難道憐娘曾經去過東郊圍場,知道具體的位置?”
一句話把憐娘所有勸阻的話語堵在喉嚨裡,第一次參加狩獵會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具體位置,憐娘手上的絲帕扯得變樣,為自己差點露餡的話語感到後怕。
不到一會功夫,隊伍就準備整齊隨時出發了,跟在身後的侍衛高大壯碩,從整裝的動作看起來對狩獵十分有經驗的老手,憐娘被陸綺雪有意無意間嚇出一身冷汗,腳步都有些虛浮起來,不自覺的就落後眾人身後。
白雲姑姑再次上前,身邊還帶著一匹通體雪白,豐神俊秀的馬兒過來:“玉夫人,這匹是大宛純種良馬,喚做雪風,性情溫順,且四肢有力,坐上去四平八穩,最適合作為女主子們的座駕了。”
繞是陸綺雪這種不愛騎馬的人,也忍不住上前摸幾下這馬。
“流雲郡主,這不是你之前看中的馬兒嗎?”
旁邊一尖利的年輕女音響起,似乎頗有不平的味道,引得眾人都朝發聲方向看去。
陸綺雪回頭看去,身後不遠處站著三名年輕窈窕女子,中間正是那日在茶樓裡的流雲郡主,未來盛寵在身的賢妃娘娘。
流雲郡主左右兩邊站的女子,一個嬌俏一個嬌豔,叫人見了眼前一亮,身份也不簡單,一個是丞相嫡女歐陽婉兒,一個是清平侯府的二小姐李玉璣。
這是身邊伺候的婢女給陸綺雪偷偷在耳邊提醒。
沒等陸綺雪想些什麼,左邊的歐陽婉兒就上前擠到馬前,觀詳幾下後便興奮的回頭道:“郡主,還真是你之前看中的雪風呢,你看。”
歐陽婉兒說完便拉起馬繩要往回走,一副終於找到理所當然牽走的樣子,真是讓陸綺雪大開眼界。
歐陽婉兒沒走兩步,就被白雲姑姑帶來侍衛給擋住了,笑容一僵,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怎麼了,你們攔著我乾什麼?讓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侍衛不動,其中一名侍衛把白馬的韁繩從歐陽婉兒手中拿回,“奴才不知姑娘是何人,可奴才知道這馬不是姑娘能帶走的。”
“你——”歐陽婉兒還未曾被人如此頂撞,一時氣結竟說不出話語,忍不住瞪向陸綺雪,心底卻她身邊的陣容掀起一陣驚濤。
“放肆,我們不能帶走,難道一名小小的侍妾就能帶走了,而且這馬是郡主看上的,你們還不趕緊讓開。”旁邊的李玉璣開口,原來剛才出聲的就是她。
李玉璣在陸綺雪看過來時嘴角就掛起一抹冷笑:“你還愣著做什麼,不趕緊讓你們的人滾開,我姐姐是羲王爺的李側妃,小心我讓人傳信給她,說你不懂規矩。”
陸綺雪感覺自己還沒怎麼開口就身中數箭了,雖然跟在羲王身邊遇到這些很正常,卻不知這裡的大家小姐手段會這麼幼稚。
不過李玉璿的妹子跟她姐姐本人真是差不了多少。
陸綺雪沒再看她們一眼,也沒讓人退回來,想到剛才白雲姑姑說可以隨意差使他們,便道:“這兒有些吵鬨,我們接著去東郊吧。”
侍衛聽令拉著馬往東郊走去。
完美的無視李玉璣,使她白嫩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
陸綺雪正轉身要走…
“等等!”
陸綺雪抬眼看去,這次出聲的是流雲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