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版的杜康正爬在樹上摘花。
那樹很高,那花則形似穿越前的木棉花,又大又紅。
杜康因為運動,整個臉蛋呈現出好看的緋紅,像是一顆讓人垂涎欲滴的熟桃。
迷你版杜康摘了一朵,又看中了樹外端更大的一朵。他從樹冠處開始匍匐,緩慢挪動。
當他摘到那花時,整個人笑得有些傻氣。那笑容乾淨清澈,連帶著樹下的陳咬之也被感染。
迷你版杜康抱著兩朵花往回爬,忽而身體不穩,失去重心,隻留一隻手還抱著枝乾,兩條細白的腿在空中晃啊晃。
陳咬之焦急的跑到樹下伸出手,哪怕他心底清楚,這隻是回憶,自己根本接不住樹上的人。
樹上的人並沒有著急,他努力往上拽了拽,而後依靠手臂和腰部力量開始晃動身體,緊接著一個空翻,穩穩當當的回到了樹枝。
陳咬之也跟著鬆了口氣。
從樹上下來的杜康抱著兩朵花,不顧衣服上還沾著的幾道灰塵,興衝衝的往裡屋的方向走去。
陳咬之跟在身後。
“媽媽,看,這是什麼?”孩童的臉上寫滿了渴望。
屋中的中年女子神色冷漠,沒有溺愛,沒有感動,甚至沒有一點溫情。“去找管家,我現在很忙。”
陳咬之看著屋中長相端莊秀氣的女子,所謂很忙,不過是在品鑒茶點而已。
陳咬之有些不忍心,看著孩童的星眸一下子變得黯淡。
明明是在意識海中,陳咬之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一陣風,一陣來自雲深霧海裡涼薄的風,吹得人內心蕭瑟。
場景再次置換……
經過了七八次場景置換,陳咬之終於從虛幻中跌了出來。
睜開眼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雙桃花眼。
那雙眼睛多情而乾淨,帶著幾分關心,幾分挑逗,唯獨沒有,剛才幻境裡的傷痕。
陳咬之沒說話,隻是從手鐲中掏出一個茶壺和茶杯,用保溫杯的水泡了一壺茶。
溫水衝泡的茶口感不佳,陳咬之低著頭,小口小口飲用。
杜康打量著對方毫無波瀾的神色,有些好奇對方看到了什麼。自己的回憶哪段不是轟轟烈烈,難道比這寡淡的茶水還讓陳咬之無趣嗎?
杜康最終沒忍住。“你到底看到我哪一段記憶了?該不會是,春夢吧?”
平時這般挑逗的言語,陳咬之立馬會選擇結束這段談話。
然而這次很反常。
“你的童年。”陳咬之語氣很淡,視線卻緊緊鎖住杜康。
“哦。”杜康應了一句,似乎沒有觀點要發表。
陳咬之輕呷一口茶。
沒有過濾好的茶碎掉落在杯底,隨著茶水慢慢搖曳。陳咬之看著杯底的茶碎,驀地覺得不順眼極了。
“你小時候,過得開心嗎?”陳咬之問。
杜康不習慣陳咬之跟他說寒暄話:“你這算是對另一半的全麵調查?看來我們要把終身大事提上日程了。”
陳咬之注視著對方依然玩世不恭的神情。
“你父親,會不會對你……太嚴格?”陳咬之糾結許久,才想出了一個相對含蓄的詞彙。
“可能我做得不夠好吧?”杜康淡淡道。
陳咬之觀察對方的表情,誠摯,沒有隱瞞,似乎打心底讚同自己的說法。
“那你母親呢?”
“她也是啊,很忙,很嚴格,但是很疼愛我。”
“疼愛?比如呢?做了什麼?”
杜康的眼底有一閃而過的迷惘,隻是一瞬,若不是陳咬之一直盯著他,根本不會發現。
“做了什麼?這還能舉例子的嗎?當然是潤物細無聲。就像我也很難列舉,我有多愛你。”杜康戲謔的笑道。
陳咬之心底隱隱作痛。
他從來不願多談自己的家人,那是他深藏於心的傷口,他花了二十多年將傷口包裹得嚴絲合縫,不漏出一點給人洞察。
可是比起段數,他還是輸了。
至少,他從來不曾欺騙自己。
而杜康,連自己都欺騙過去了。
陳咬之最終也沒有說出自己所見。
杜康給自己編了個繁花似錦的童年,把自己包裹在花團錦簇中。陳咬之不知道,當他摘下第一片花瓣後,整朵花會不會凋零。
凋零後剩下的,會是什麼呢?
“你怎麼了?”杜康的手穿過桌麵,按住了陳咬之的手背。手掌和手背緊緊相貼,十指相扣。
陳咬之難得沒有甩開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我臉上有東西?”
陳咬之搖頭:“你會覺得自己童年缺少什麼嗎?”
杜康愣了一下,隨後嘴角上揚:“像我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從小到大隻缺一樣東西。”
“缺什麼?”陳咬之忍不住問。
“缺吻呐。”
杜康雙眸如月,原本就已勾魂攝魄的臉龐不加掩飾的主動出擊時,沒人能逃過。
陳咬之再心靜如水,終歸還是凡夫俗子,慌不迭側頭,躲避心底的悸動。
“你,願不願意彌補我唯一的缺憾。”杜康臉部輪廓每條線都往上翹,如同雄孔雀求偶般,釋放每一分荷爾蒙。
隻可惜,求偶的對象是陳咬之,也算棋逢對手。
陳咬之:“可以呀,明天我就把店裡促銷活動增加一條,但凡購買一瓶紅酒,可獲贈星際第一美人,第九軍元帥的香吻一枚。”
杜康:“……”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