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一個穿著直裰,頭戴儒巾的男子,瞧著滿腹詩書,開口時偶爾還會搖一搖頭,看起來清正至極,“孟兄,子曰,‘見賢思齊焉’,汝誌向遠大,不為世俗凡物所困,吾當思之。”
這文縐縐的口吻,配上難得的儒生打扮,祁皎一望過去,便猜到,他應該是個儒修,以文入道。
沒想到這裡雖小,但是頗有藏龍臥虎的意味。
祁皎正覺得讚許呢,突然就聽到有借著酒意,大放厥詞的人,言語甚粗俗。
“嘿嘿,要我說,若要得意,光被大宗門瞧上可不夠,若是那些宗門的仙子們能和我等成了好事,才是人間極樂。”
是一個練氣八層的中年修士,留著些須發,看起來較為壯實粗獷。
祁皎執筷子的手一頓,她貌似也算個宗門仙子,似乎……也算在內涵自己?
正在這時,粗獷修士甚至開始說起幾大宗門有名的仙子。
眼見他言語冒犯,在他旁邊的幾個修士已經開始察覺不對,拉住他,想要讓他閉嘴,免得有心人往幾大宗門一說,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宗門,碾死他們不比碾死一隻螞蟻來的難。
然而他擺了擺手,沒管他們,自顧自又說起來。
這次竟然提到歸元宗,祁皎和吳知從他說起月柔的時候,就準備出手教訓他,沒想到他突然提起祁皎的名字,“歸元宗的趙蓁仙子,說是生的明豔絕麗,但是脾氣很差,要我說,溫柔的月柔仙子肯定比她來得可心,嘿嘿,不過這幾年,說是又有一個顧盼生輝的祁皎仙子,若是也能一親……”
突然,門外的一個青年,直接施了一記法訣,狠狠給他來了一下。粗獷修士直接被法訣的衝擊打倒在地。
感受到動靜,祁皎拔青霜劍的手一頓,倒是看起了外頭的人。
越瞧越不對,怎麼看起來那麼麵熟呢?
直到青年開口的時候,祁皎才想起來,他分明是八年前,自己在南風樓遇見的那位佛修。
可是……可是瞧著不對啊,他有頭發,而且表情冰冷,雖然仍是俊朗非常,但卻和她記憶裡高不可攀、普渡眾生的高潔佛修模樣完全不同。
好奇怪,縱然生的一模一樣,卻好像兩個人。
就算是當年還俗了,應該也不至於從頭到尾的氣質沒有分毫差異吧。
祁皎不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隻是長相相似,卻並不是同一個人。
正當祁皎覺得疑惑的時候,那青年又施了一記法訣,直接將粗獷修士抽得在地上直打滾,不斷痛苦呻、吟,能讓一個五大三粗得修士露出這樣得神情,也不知他施加的法訣是何等殘酷。
粗獷修士周圍的幾個人,或許是一道的,雖然覺得畏懼,也不免得說幾句,替他開脫一二。
其中一個有些尖嘴猴腮的削瘦修士,小心翼翼的對青年拱手,“您、您,不知他何處冒犯了您?您能不能高抬貴手,留他一命?”
青年連個眼風都沒有給削瘦修士,輕輕露出一個笑容,不是祁皎在宗門見慣的如沐春風的笑容,反而讓人瞧著不自覺心底深處生出懼意。
然後便見到他攸然停了笑容,聲音冷騭,“聒噪。”
他冷下臉時,更讓人心裡一顫,削瘦修士乍的一下失了言語,雙股兢兢,鬢間留下冷汗,顯然是從心底,油然生出的恐懼。
動靜鬨得太大,這裡畢竟是歸元宗轄下,並不算遠,所以很快有負責維持秩序,被分派至此的執事弟子出現。
他們到的雖然很迅速,但是粗獷修士已經開始七竅流血。
到了這個地步,不論誰對誰錯,先救人才是最緊要的。
其中一個執事弟子,尚且算溫言的讓青年先將施的法訣停下。而另外兩名執事弟子則默默握住法器,隻待他有異動,就出手製住。
青年卻全然不顧,根本就不理會執事弟子。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立時做好動手的準備。
能察覺出青年修為有多高深不凡的祁皎,立刻阻止道:“等等。”
粗獷修士如何,暫且不論,但祁皎有預感,就算是自己和吳知一道,連同這幾名築基期的執事弟子,或許都不是對方的對手。
祁皎這一聲,卻成功把目空一切的青年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沒管地上的粗獷修士,也沒管那些煩躁的執事弟子,他看著祁皎,突然笑了,仍舊是冷峻的麵容,能讓人感受到壓迫感,但卻沒有那種不耐煩,和時刻抑製的殺意,“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青年是誰呢,是誰是誰~感謝在2021-08-11 00:13:38~2021-08-11 23:25: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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