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九十七隻皎皎(1 / 2)

祁典既然挑釁到麵前了, 祁家弟子自然不能不應。當著這麼多宗門弟子的麵呢,如果膽怯,豈不是鬨出了笑話。

更何況, 這位名喚祁深的弟子,在祁家子弟中,亦是極為出眾。哪怕祁典一開始氣勢太盛, 有些壓倒他的趨勢,但是等他緩過勁來,很快又恢複那股子倨傲。

隻可惜, 正是這份倨傲,讓祁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如果祁典真的是泛泛之輩,又怎麼敢當眾挑戰他?

所以當祁深跟著祁典, 到了歸元宗專供弟子切磋比試的練武台時, 才不過寥寥數招,就已經露出敗跡。但是,祁深卻一無所覺, 以為自己的攻擊奏效了。

就在祁深以為自己可以擊敗祁典的那一刹那, 祁典攸然一笑,無邊狂傲,像是在嘲笑祁深, 就這?

然後,隨著祁典提槍輕擋,就是那樣輕飄飄的一下,就破開祁深引以為傲的絕招。形勢一下子明晰,祁深沒有機會了。

一道咯噔聲響起,祁深的本命法器碎裂。他望著自己的法器,眼中是無儘的頹喪以及不可置信, “怎麼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而祁典手握長、槍,風吹起他的發絲,看起來威風凜凜,唇邊溢出一抹笑,輕描淡寫,“不過如此。”

將祁深打得徹底失去自信之後,祁典既沒有留下來繼續羞辱他,也沒有答應一鳴真人,相反,聽說他離開宗門尋人去了。

當然,這個聽說,是祁皎從吳知口中聽說的。

那日祁皎發現淼雨珠之後,就如實稟報了懷吾真人,恰好其餘所需之物也已備齊,一鳴真人也在宗門,便悉數交給一鳴真人,讓他幫祁皎重新煉製青霜劍。

祁皎暫時沒了青霜劍,日日堅持的練劍一事,自然就停了兩日。

如今已是第三日,而再有三日,修真界大比便要開始了。

這兩日間,祁皎雖然不必練劍,也日日早出晚歸,不是尋吳知,就是尋趙蓁。一連兩日,一大清早就被祁皎圍繞著,惹得趙蓁不勝其煩,索性閉關練起了高品階丹藥,沒有一兩日是不能從丹房中出來的。

所以,祁皎今日的清晨,就來尋吳知了。

因為時辰太早,吳知便將聽見的關於祁典的事情講給祁皎聽。

說完,吳知頗為驚歎,“沒想到祁道友如此不凡,不但得一鳴真人青眼,就連修為也強。我雖然沒有和祁深交過手,但是祁深金丹後期,聽說平日與人比試也常占上風,而祁道友金丹中期的修為,就能輕易勝了祁深,實在不凡。”

對此,祁皎要淡定多了。她哥哥畢竟是龍傲天,這種已經算常規操作。

她看起來十分平靜的回了句,“習慣就好,以後這樣的事還有很多。”

祁皎講的是實話,但是落在吳知眼裡,可就是妥妥的偏心兄長,引得他嘖嘖兩聲,“你這也太自信了。不過……”

他頓了頓,忍不住加了句,“希望我大比的時候,也莫要抽到祁道友。”

祁皎想了想,對吳知的想法表示肯定,“我也覺得,不然懷慎師伯該追著你滿山跑了。”

吳知????

雖然但是,他也很厲害的好不好,怎麼可以一點信心也沒有。吳知覺得自己的實力被深深低估了,這次大比,他定然要好好比試,證明給祁皎看,他身為親傳弟子的實力。

他剛剛隻是謙虛一下而已!

吳知心裡想的是什麼,祁皎可不知道的,但是她這幾日,日日早出晚歸,躲著荀行止卻是真的。

否則,按祁皎其實有些懶散的性子,能不練劍法,也應該在房內磨磨蹭蹭,拿起話本,一邊吃著小食零嘴,一邊仰靠著美人塌,過的悠悠閒閒。

怎麼可能天天去各個峰來回串門。

她雖然偶爾頑劣,但又不是好動的性子。

想起自己這兩日的辛苦,祁皎幽幽歎了口氣。說實話,她自己都覺得是多此一舉。但是一想到要麵對荀行止,她就忍不住生出逃避的念頭。

似發泄一般,祁皎拿起桌上擺的核桃酥,哢嘰哢嘰咬了起來,重重的嚼著。

惹得吳知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不敢說什麼,隻能嘟囔一句,“這是上輩子和核桃結仇了吧!”

祁皎眼神一落,吳知訕訕的也拿了一塊核桃酥,默默的吃起來。

吃著吃著,他不由讚許,這核桃酥的味道也不錯嘛。

原本這該是個悠哉閒適的早晨,但是祁皎和吳知,隱隱都聽到些爭執聲。

修真者五感靈活,雖然隔了有些距離,兩人也沒有特意施法去聽,但是依舊能落到祁皎和吳知耳中,還能聽到些零星句子。

祁皎隱隱約約聽到的好像是什麼‘辱我妻子’,而吳知聽到的就離譜多了,‘讓你穿腸爛肚’……

兩人對視一眼,這情況聽起來不太妙,彆出什麼大事!

她和吳知都是歸元宗弟子,眼瞅著出事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齊齊站起來,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但是快要到的時候,好像聲音突然靜了。

弄得祁皎和吳知越發猜不透,生怕真出什麼大事了。但也不應該突然停下來才是,剛剛還鬨得那麼凶。一同加快法訣,等到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圍城一圈,裡外是一些看熱鬨或者撐場麵的其他宗門弟子。

撥開兩個弟子,祁皎才算看清情況。她站在最裡頭,一眼看過去,最先瞧見的就是身姿清雋,豐神俊朗的荀行止。

彰顯他親傳弟子身份的晶瑩剔透的玉佩,正自然的懸掛在腰間,愈發顯得他挺拔出塵,腰身不贅不餘,繡紋精致的腰封,將勁瘦有力的腰身顯現出來。

幾乎是一瞧見荀行止,祁皎就明白了為何方才還在喧鬨的場景,靜了下來。

有荀行止在,他們怎麼可能還能鬨騰起來。他隻需要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必說,就足夠令其他人靜下來。

有些人,生來就與眾不同,讓人難以望其項背。因為太過出色,永遠也難以企及,所以不存在嫉妒,反而生出猶如天塹的距離感,隻餘景仰。

而荀行止,無疑是這類人中最出色的,是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

他不需要打臉,也不需要做什麼事來威懾證明。他驚才絕豔,一直是同輩間越不過的高山,如皎潔明月般不可觸及。

踏足仙途,不拘是宗門弟子,還是普通散修,定然都聽聞過他的名字。就像九霄宗的顧瘋子,誰敢招惹他這樣不要命的劍修。

二者雖然不同,卻都是人一聽即知,從心底深處不敢招惹的人。

莫名的,祁皎想起祁典。

祁典和這樣的天之驕子,又是截然不同。他也很優秀,卻是自己一步一步從泥潭中掙紮著爬起來,在那些危險的曆練中求生,變得更強。他需要不斷打臉,不斷和挑釁的人比試,甚至因為出身平凡,更容易招惹小人嫉妒,心生不憤。

正是因為起於微末,他的仙途,才在坎坷中更見精彩。

祁皎在腦海中想了許多,又是祁典,又是荀行止。但是,不論如何想,她都不能否認,像荀行止這般光風霽月,驚才絕豔的人,的的確確很容易讓人動心。不管用再挑剔的眼光,也尋不出半分瑕疵。

而此刻,原先鬨矛盾的兩名弟子,因為有荀行止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一鬆,俱是安靜下來,隻是眼神交彙的時候,仍有嫌惡怒氣。

他們此時分作兩邊,祁皎看清兩人身上的衣袍徽記,個高的是禦獸宗弟子,圓臉的那個則是九霄宗弟子。

那個高的禦獸宗弟子明明生的人高馬大,但是交代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真叫一個聲情並茂。

“清玄真人,實在是情況緊急,您是不知道,當時我的靈獸差一點點就性命不保,我也是情急,才冒犯了他的靈劍。可我實在是關心則亂,在我們禦獸宗弟子眼中,和我們自幼相伴的靈獸,跟親人無異……”

清玄是荀行止的道號,按修真界的規矩,隻有元嬰期修為以上,才能被喚一句真人。但是不少人為了奉承亦或是地處偏遠,連金丹期,甚至於築基,也敢喚作真人。

荀行止聽了一串毫無主次的話,眉眼平淡無波,既沒有對高個禦獸宗修士的不喜,也沒有放任他繼續長篇大論,而是淡聲打斷,看向另一邊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的圓臉九霄宗弟子,“你來。”

荀行止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入其他人耳中,在弟子中很有威懾。幾乎是話一落,高個禦獸宗弟子就訕訕的閉了嘴。

圓臉九霄宗弟子先是惡狠狠的瞪了高個弟子一眼,然後才道:“稟清玄真人,是這人先侮辱我妻……”

頂著周圍人,原來你是這種人的目光的高個修士,幾乎要炸毛反駁了,九霄宗弟子攸然改口,“侮辱我的劍。”

荀行止頷首,一手負於身後,身姿挺拔,示意圓臉的九霄宗弟子繼續。

圓臉弟子一臉心痛的看向手中的劍,“這賊子竟然拿我的劍砍草,甚至將它丟在汙泥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個禦獸宗弟子被他說的麵色一頓,顯然是真的,但是高個修士也有些不服氣,“我承認,這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再幫你把劍洗乾淨就是了,大不了我不用法術,親手幫你的劍洗清汙跡,這總行了吧?”

高個修士不說還好,他一說出口,圓臉九霄宗修士眼睛一紅,聲嘶力竭,像是受到什麼奇恥大辱,“你、你不但侮辱我的劍,竟然還覬覦它,想要親手清洗,我要和你打生死擂!”

被圓臉九霄宗弟子的暴喝聲嚇到,高個修士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就是把劍弄臟了嗎,他都態度這麼好的準備道歉了,何止於此?

為什麼事態看起來更嚴重了,已經到了打生死擂,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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