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 祁皎什麼直接道:“其實吧,我原先對平城是一無所知的,是《河洛錄》, 它在提醒我,平城有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平城這地方,光看風水上,也十分奇特。並不是不詳,亦非有運道加持, 反而看起來特彆像個困字。我翻閱過一本古籍, 上頭有一種說法, 若是冤魂困在這裡頭,怨念似乎便能加倍。”
祁皎是特意泄露些原書中關於平城的一些記載, 原本單靠她一人, 還有些艱難,沒想到祁典不知道為何, 竟然陰差陽錯到了平城來。
比起其他人, 或許是因為祁典為原書男主, 所以祁皎格外有信心。
除此之外,原本平城魔修最大的勝處就是他們在暗, 可惜,祁皎看過原書,所以等同於長處作廢。
這樣一想,祁皎的心情不由又輕鬆了些許。
她看了祁典一眼, 兩人默契的準備回到客棧再細細探明。順便聊一聊該如何治治平城裡翻弄風雲的人,隻一味被動接招,可不是件好事。
到了第二日, 不知為何,平城的市場上,突然多了些重金收購槐木的人。
這世上多的是為了錢財爭個你死我亡的人,如今天上又降了雨,不少人心思都活泛了。不就是槐木嗎?衝著這份重金,就是原本沒有的,立時挖木去也是無妨的。
就這樣,整個平城的槐樹都被挖了個七七八八不,險些連半點根都不剩。
而在賣了槐木,賺的滿載而歸之後,平城的百姓又發現怎麼連帶著柳木也漲了價。複又是前頭一樣的鬨騰,生生把這些柳樹也都折騰了乾淨。
幾次往複,原本鬱鬱蔥蔥的平城,變得光禿禿的。
客棧內,祁皎對著儲物袋裡頭的各種木頭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容。
郝鋒想要煉製血丹,用一城人為引,勢必要設下陣法。而平城內外,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槐樹這些,就是暗合陣法的擺列。
比起所謂的陣盤,往往借助天地自然之力的陣法,威力才是真正的大,也是所有陣法師們最終所追求的。而往往想煉製血丹,承載冤魂這樣怨念龐大的事宜,根本就沒有陣盤可以承受其間怨氣。
所以對於風水地點,要求格外嚴苛,哪怕是隨便一棵樹,都是有影響的。
祁皎覺得,按照眼下的情況,郝鋒這些藏在暗處的魔修,怎麼也該露個頭了。
這邊的事情進展順利,祁皎不由就開始想荀行止了。原本荀行止知曉祁皎要往平城,是準備一同來的,但懷吾真人卻突然召了荀行止,隻怕是有急事。
所以祁皎就到了平城,而經過鬼城一事的拖延,那些和祁皎同組,本應該在平城的弟子們也去了下個地方。
九州之廣,縱然集結修真界之力,也絕不可能讓一群弟子隻探查一座城。
而他們既沒有祁典的敏銳,也沒有祁皎事先看過原書,自然被老道的魔修糊弄過去,去了其他地方,不過與之相差並不遠就是了。
那麼多暗合陣法的東西,依照郝鋒之前耗費的心力來看,隻怕一時半會兒這陣法壓根動不得。或許,該開始找她的麻煩了。
祁皎凝神想著應該如何應付,說實話,這附近應該還有不少歸元宗弟子,不說危急時刻可以動用宗門玉牌,就是她自己,也是有保命的法子。
像懷吾真人他們,就賜下不少保命的法寶。
祁皎隱約間好像聽到了點喧鬨聲,不由好奇,推開窗子向外望,就看見一個穿著僧服,極為俊朗的人微垂雙目,通身慈悲,透露著出家人的出塵,四下之間像是難以接近,但又叫人向往。
不少人對上姿容如此出眾的和尚,尤其是那些小姑娘們,都麵帶嬌羞笑容,和自個的姐妹淘們竊竊私語。
對於這一切,釋念都恍若未曾聽聞,隻穩穩當當的走他的路。
而在窗上望著這一切的祁皎,臉上也不由揚起一抹笑,她就說,像釋念生的這樣好看的人,定然很招人喜歡。尤其是他的身份,瞧起來,反而更多了些禁欲的氣息,讓旁人想招惹。
祁皎搖了搖頭,若他不出家,說不定也是眾多女子愛慕的翩翩君子。也不對,縱然是出了家,但祁皎也曾聽聞過的,不少美豔的妖修,都格外愛招惹這位大般寺的佛子。
用她們的話說便是,能看著這般清冷寡欲的人為你沉迷,破了戒,亂了心,他又是這般人品相貌,如何不叫人動心。
祁皎則惡趣味更多一些,她想了想,直接捏訣變了副相貌,決定好好逗一逗他。
於是衝著釋念喊道:“好一個俊俏的和尚,真真是叫人亂了眼睛,不如上來一同飲杯酒?”
祁皎本就是有意逗他,喊得就格外大聲,引得底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那些人先是震驚,閨訓嚴些的女子分分用手帕捂臉,隻是聽著就覺得羞人。也有些膽大的姑娘,竟祁皎一喊,反倒像是被提了醒,大著膽子扔了自個兒的荷包過去。緊接著,就是一堆的荷包繡帕,跟不要錢似的。
最大膽屬一個美豔的寡婦,顯然是對釋念的俊俏模樣動了心思,“哎呀呀,師父,這客棧的酒有什麼,奴家家中的酒才最是暖心,不若,隨了奴家去吧。”
那美豔寡婦風韻成熟,說到後一句,還語帶嬌嗔,好一個纏綿動人。
祁皎斜靠在窗戶旁,將底下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後麵眼瞧著釋念身邊的荷包愈發多了,她笑得也愈發深,連同頭上的飄逸的絲帶都跟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