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一百二十四隻皎皎(1 / 2)

兩心相知, 兩心相許,足以彼此體諒。

祁皎和荀行止什麼都沒有說,卻又像什麼都說了。

沒有阻攔他, 隻是在心底,默默盼望著他不會重複原著中的結局。

兩人的對望,好像許久許久,其實隻有短短的一瞬。

突然,荀行止上前一步,擁住祁皎, 祁皎的臉靠在荀行止寬厚的胸膛中, 鼻間是他身上清冷乾淨的味道。他的大手放在祁皎的發間, 輕輕撫了撫,似承諾一般, 帶了些安撫的意味。但荀行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頃刻間鬆手。

荀行止一揮衣袖,從那方山林升至半空, 此事的平城已經亂作一團, 平城各處突然從地底升起了火焰, 怎麼也澆不滅,尋常人一碰就迅速攀至身上, 被烈火不斷灼燒。

平城的百姓四處奔逃,甚至有些百姓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祈求庇護, 他們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才會引來這樣的劫難啊。

甚至有孩童站在街道中,渾身臟汙, 失去了父母,麵對著四周蒼夷的景象哇哇大哭。

祁皎望著荀行止,她沒有過多猶豫和傷心,轉過什麼,收起一切情緒,專心的對上魔修。

既然她不能阻止大陣的開啟,至少,也要解決這些魔修,然後親手將陣法毀了。荀行止能撐多久,她不知道,但她快一些,荀行止就多了份生機。

與此同時,釋念仍舊端坐在客棧的客房之內。

他麵色蒼白慘烈,像是承受著噬魂的痛苦。釋念隻能盤膝而坐,雙手始終合十,雙目緊閉,口中念著經文,似乎想同心間的魔障做抵抗。

但是外頭吵吵嚷嚷,是平城百姓絕望無助的哭聲、呐喊聲,更讓人心生繁雜,神智受到影響。

一瞬間,釋念似乎被牽引至另一個地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嘶吼聲,像是地獄一般,不,比地獄更可怖。

身旁甚至有幽藍的火焰,明明是冷的,卻炙得人肌膚疼痛,既寒涼,又灼熱,深深的鑽進血肉之中,那股痛苦,遊走於全身,即便動用靈力,也無法驅趕。甚至於,靈力隻能不斷將之壯大,積累成更強烈的痛感。

這時,一個渾身縈繞黑氣,看不清麵目,但隱隱可見膚色極為蒼白的人出現在釋念麵前。

這黑氣裹著的人,自帶一種威嚴和邪氣,一看便知是天生睥睨世人,且如此甚久,才能從骨子力散發著王者的倨傲和深不可測。

他站在釋念的麵前,“嗬”了一聲,唇角揚起一個極具嘲諷的弧度,“你為什麼要抵抗我呢?我本就是你,我們合該是一體的。”

釋念卻並不理會他,隻是閉目念著經文,周身縈繞佛光,既是阻擋著他,也表明了他漠視的態度。

他並不以為意,反而繼續嘲笑,漫不經心般伸出和麵容一樣陰暗蒼白的手指,隨意擺弄。

“你說說你,不過是投身成了人,便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了麼。嗬嗬,真是可笑。你天生就不詳,在凡間時,受儘白眼與欺淩,嘖嘖嘖,我不信你會珍視這樣的人間。該不會……”

他說到‘會’時,刻意拉長,似惡意的猜度,又似嘲諷,“你真的信了大般寺那群禿驢的話,要皈依佛門,普渡眾生了吧,哈哈哈哈!”

像是說起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他止不住的大笑。

很可惜,釋念仍舊是毫無反應,就像他隻是個沒有心性的花草一般。

他猶如被一瞬間激怒,“你以為你什麼好東西,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心魔。當初,心魔難抵,就硬生生將心魔幻化而去,從而生出新的你,一個滿載肮臟與邪念的你。

說到底,也不過是掩耳盜鈴。你是魔,魔是不會變成人的。 ”

釋念的聲音一頓,經文的誦讀聲便停了一瞬。

雖然接下來仍舊念著,可他知道,釋念動搖了。

乘勝追擊,他的情緒愈發高漲,連包裹著周身的黑霧都愈發濃厚,“你看,私欲是永遠也斬不斷的。即便你將心魔分離了又能如何,你自以為可以一直清心寡欲嗎?還不是對彆人生出了愛慕之心。

你從靈魂就是汙穢的,永遠不會被人接受。

她叫祁皎對不對!

你明明知道她已經有心上人了,卻止不住的愛慕她,你曾在夜間心念突起,默默的喚過她的名字。可惜,你隻能藏在心中。

倒不如徹底舍棄人身,你看,幾乎是天賜的機遇,你到了平城,隻要你願意,頃刻間就能獲得重生。你是魔族之主,你將擁有新的身軀,和無上的力量,連同你放在心間愛慕的人,也會屬於你。

把她,搶過來!”

猶如惡魔低語,最後一句話回蕩在釋念的耳邊,一聲勝過一聲。

他攸然睜開眼睛,如利刃一般,準確無誤的落在纏滿黑霧的‘他’身上。

這是一張與釋念一模一樣的臉,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神情。

前者清心寡欲,很難尋到其他情緒,後者卻集齊陰狠邪氣等等汙穢的情緒。

他以為釋念是被自己說動了,正當得意的想要繼續時,釋念開口了,語氣極為冰冷,還有股說不出的無情。

“你,是什麼東西。”釋念用一種極為平淡的語氣,卻說不出的輕蔑。

瞬間就激怒了他,像是被戳到痛處,“我是曾經的魔族之主,是世間無人可以相與媲美的魔!”

“嗬嗬。”釋念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縷借吾軀體生成的穢念而已,也敢妄言。”

他的謊言被無情揭穿,連同那些故弄玄虛的黑霧也跟著晃動,“你、你胡說,竟敢冒犯我!”

聞言,釋念唇角揚了揚,眉間卻始終平淡,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

可真相究竟如何,他自己也清楚,並沒有繼續這沒有底氣的爭執,反而像是找到什麼方向一樣,繼續蠱惑釋念,“你難道真的不想擁有魔族的身軀嗎,重塑血肉,世間再沒有能與你匹敵的人。而你所喜歡的祁皎,也會在你的身邊,仰慕你,崇敬你。沒有人可以抗拒絕對的力量。”

聽到他提起祁皎,釋念微不可察的唇角泛起了柔意,對上他的時候,又瞬間消散。

釋念雙目盯著他,突然笑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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