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1 / 2)

女將 張佳音 7095 字 8個月前

姬家的罪名是早已明確下來的,明帝的態度就是雷霆震怒,不能容忍,這是旁觀之人都能瞧見的。但京中也屬實不懂,為何陛下對姬家的處罰斷崖式的,到下一代便戛然而止。

這使得許多人投鼠忌器,顧慮、審視極多。

金吾衛不管查案,隻聽差遣,裴君耳聰目明,且在其中摻了一腳,先將這大廈踹歪了,才致使它倒塌,是以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

姬家除了明麵上的罪名,還有一個勾結外族,而無論他們是否知道自己勾結的是外族,這樣大的家族隻是貪些尚且能忍,若是心歪了,不除掉終會給大鄴帶來海嘯般的影響。

明帝不想被動,恰好裴君願意遞刀。

這對君臣就是這樣的奇怪,沒有明說,卻心底有默契。

姬家的事兒,看似來的突然,暗地裡已經準備許久。到底是世家大族,便是論罪,也非一時半會兒能收拾齊整的。

明帝想要掌握更多,姬家下一代與其說是寬容,不如說是“交換”更為準確。

裴君這裡,在金吾衛抄家結束之後,姬家便是她的過去式,唯一需要上些心的是阿酒的姐姐雲娘。

但是金風玉露樓自姬家出事,關上門之後,直到姬家定罪,金吾衛撤走,都沒有再打開。

金風玉露樓裡的人,仍舊待在樓中,偶爾會有一些人被帶走,但雲娘始終沒有跟裴君或者金吾衛的任何一個人聯係過,始終安穩地待在樓中。

郝得誌在姬府的差事結束,關心過雲娘,沒得到什麼訊息,但知道她依舊好好地待在金風玉露樓,便隻安靜地關注著,沒在做多餘的事兒。

魯陽對雲娘不同尋常的態度,郝得誌後來知道了,但是他毫不在意。

魯陽家世出身確實好,可他不是世子,上頭還有個魯肇壓著,而且肯定是要娶家世相當的貴女,不能娶一個世人眼中拋頭露麵的女人。

郝得誌也不差,還能夠明媒正娶,且一心一意,他有這個自信,隻要雲娘想要選人嫁了,起碼他和魯陽,一定是他。

當然,這隻是男人的想法,雲娘有沒有想嫁的意願,他們根本無法控製,唯一能做的就是討人歡心。

郝得誌討好人是很笨拙的,所以一直以來旁人看著,幾無寸進。

阿酒不想裴君為難,也一直沒問過她,隻私底下一直通過郝得誌悄悄關注著。可裴君不放信兒,他們能得到的消息有限。

以至於她時不時就會失神,有時處理藥材,定定地站在那兒許久不動一下。

魯肇有空便會去醫館,心上人的一舉一動都恨不得刻在腦海裡時時回味,她的每一絲異常都逃不過他的眼。

阿酒的失神,魯肇想要問,但對方不回答,他隻能自己想辦法打聽,不過雲娘和阿酒的關係瞞得很深,他根本想不到那兒去,自然沒有頭緒。

但他想要儘可能表意,阿酒有任何麻煩的事他都樂意幫忙,是以去醫館比往常都要頻繁,幾乎每日下職都要走一趟。

他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人,以前仁心醫館總有些凶煞的武將出入,周圍的人不會多想,如今日日報到,周遭的百姓總能瞧見他,再一想醫館女大夫的年紀相貌,不免要有些猜想。

原先還有些人跟木大夫打聽阿酒的婚事,如今一下子消失,阿酒反倒還覺得清淨,便也不覺得有什麼困擾,隻專心在自身的事兒上。

然後有一天,魯肇再去醫館時,發現阿酒的臉上有了笑容。

魯肇為人霸道,心上人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是一件挺讓人無力煩躁的事情,可他麵對阿酒卻沒了脾氣,依舊默默地待在阿酒身邊,悄悄排除掉所有靠近阿酒的男人。

裴君從前是魯肇最大的勁敵,如今算是舅兄,魯肇做不出迂回討好她的行為,便有些僵著,態度不熱切,但沒有針鋒相對,關係算不上好。

裴君受傷後,兩人私底下有些彆的聯通,是阿酒不知道的,更是旁人不知道的,他們也沒打算表現出來,見麵依舊不鹹不淡的。

裴君今日過來,魯肇也在醫館,兩人頷首示意,之後魯肇便先行離開。

裴君等他走了,和阿酒到後院堂屋,堂屋的門大敞著,兩人在裡麵輕聲說話。

姬家的貪汙案,一直追溯到十來年前,便涉及到阿酒生父當年論罪的一大罪責,也是貪汙修繕河堤的錢。

既然當年姬寬便不無辜,那麼阿酒生父柳三爺全背下來的貪汙款項便需要重新界定,細查從姬家得來的賬目,再審問過姬寬,便得知當年的事兒,姬家也是主謀。

柳家不可能翻案,柳三爺也確實為官上有些不乾淨的地方,可罪不至當年那個地步。

明帝抬抬手,姬家那些可以說的罪名彙總公諸於世時,也沒有隱瞞柳三爺的這部分冤屈。

阿酒知道父親不是“沉冤得雪”,可總歸罪名小些,心情便好了些。

裴君看她腳步輕快,笑道:“陛下曾經大赦天下,以你父親如今的罪名,你就是光明正大以柳氏女行走,也無妨了。”

阿酒想了想,卻是搖頭道:“做阿酒比做柳氏女好,我沒那麼多奢望,隻想親近的人都好,安安穩穩地做個大夫,不想自尋煩惱。”

裴君喝著阿酒給她倒得藥茶,忽然有些感歎,其實阿酒這樣的心性,比誰都更容易過得好,因為阿酒在意的事情很少,想得不多,想要的也少,從來不強求。

阿酒從前放在心上的人隻有裴君和木軍醫,如今多了個雲娘,或者還要加上老郭氏和裴嬋。

裴君不忍心她一直擔心,便開口道:“雲娘沒有事,我聽說金風玉露樓過些日子要修整一番,應是會重新開張。”

“阿姐……還是金風玉露樓的掌櫃嗎?”阿酒有些茫然,還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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