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兒緩了幾秒,他終於邁步上前,高高舉起鐮刀,對準對方的太陽穴位置,重重揮下!
當鐮刀刺入明興的頭部時,柯青發出一聲尖叫,猛地衝出了房子。
韓大壯的半張臉上濺了血,從下到上,由多至少,讓他看起來就像被什麼魔物附身一樣,顯得有一點恐怖。
然而卻正是他,解救了痛苦的明興。
明興在鐮刀刺入的那一刻就瞬間沒了動靜。
他安靜地躺在血泊裡,那雙鮮血淋漓的空眼眶被眼皮遮蓋著,看起來沒有太過於滲人。
韓大壯蹲在他身邊,扯起他衣角上一塊乾淨地方擦了擦臉,才開口道:“都彆愣著了,幫忙把屍體抬出去埋了吧。”
房子後麵就是座小山,埋屍體倒是很方便。
遊戲給他們安排這樣一個地方,不會就是為了這個考慮的吧?
於是,張淼和崔止以及韓大壯三個男人,兩個人各背一具屍體,剩下一個拿挖坑的工具,很快上了後山去。
南曲本來也想跟過去幫忙,卻被舒願叫住了:“那個女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們先去找她。”
之前柯青是朝右邊跑的,兩人便一起去了村子右邊找人。
舒願看起來是個話少又不好接近的大佬,南曲和她雖然走在一起,卻完全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就怕自己開了口人家不搭理,那得多尷尬。
但她沒想到,走了沒多遠,舒願就主動問她道:“你對今天的投票結果怎麼看?”
南曲愣了愣,如實道:“還沒來得及仔細想呢,投票一結束就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情,人家現在都還驚魂未定,心裡好害怕呀嚶嚶嚶……”
舒願頂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非常冷酷地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惡心,再嚶我就揍你了。”
南曲:“……”
那人家也不想的呀。
呸!怎麼連自己的心理活動都開始嚶了!
她努力正色,想了想,慢吞吞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憋:“那,你,有,什麼,想法,咩?”
……到最後還是學了聲羊叫。
舒願扶了下額:“算了,你還是嚶吧。”
南曲笑了一下。
對方呼出一口氣,撇開頭一邊去看路過的房屋和田地,一邊說道:“有兩個人投明興,崔止算一個,另一票是誰?”
南曲一臉無辜:“不是人家啦,人家是真的棄權惹,小姐姐你是不是懷疑人家家鴨QAQ。”
——沒錯,故意的。
舒願往旁邊斜跨了兩步,淡淡道:“我懷疑柯青。”
南曲挑了挑眉。
這倒也不是毫無根據,畢竟她是唯一一個突然跑掉的。
可以解釋成看到死人被嚇壞了,也可以理解成怕自己演技不過關暴露身份,所以乾脆以驚嚇為理由跑走了。
其實在驚恐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跑走反而是一種奇怪的行為。
難道她不怕落單之後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嗎?越是恐懼,就越應該和大家待在一起才對吧?
就像看恐怖片的時候,一個人看和一群人一起看,那恐怖程度就是完全不同的。
南曲這麼想著,心念一轉又懷疑起舒願來——她這算不算是在帶節奏?
一下子,柯青和舒願兩個人,在她心裡嫌疑都變大了。
但她沒表現出來,隻一臉疑惑地問:“為什麼呀?”
舒願卻不說了,抬手往前一指。
田埂上,柯青蹲在那裡,低垂著頭,像是在哭。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她抬起頭抹了下眼淚,慢慢站了起來。
南曲見她眼眶通紅,身體也在發顫,看起來是真的很害怕。
但這種表象,就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
“對不起,還麻煩你們來找我……”柯青啜泣著說:“我在新手關裡就是跟著老玩家混過來的,那局遊戲也沒有死人,所以我真的好怕好怕,即使知道遲早會看見死人,還是……”
“彆說了,沒人在乎你的感受。”
舒願表情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先去找他們,再分組去找村民拿線索。”
柯青愣了愣,垂下頭輕輕點了點。
活著的玩家,還有六個人。
南曲和韓大壯都還活著,柯青和她的隊友張淼也都沒事,隻有舒願和崔止,一人失去了一個隊友,剛好重組成一隊。
大家直接分成三組去找村民了,完全沒有談論關於投票的事情,因為誰都知道不會有人承認。
之後的大半天,六人都在平淡而勞累的農活中度過了。
直到下午兩點多鐘,南曲和韓大壯完成了挑水的任務。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們得到了今天的線索——
村民說:“那個父親不光殺了少年,還把他的屍體搬到雪地裡藏了起來,發現的時候,他的屍體都凍成了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