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演員這事暫時不提。
等有機會他倒要再讓小林查查, 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有玩家已經猜到了遊戲有“演員”,並且傳到了黑市的帖子裡去?
畢竟,如果她隻是單純覺得他在演他們, 而不是猜到了什麼,那就不會說出“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吧”這種話來啊。
張浩一邊想著, 一邊將暈倒的下人拖進院子裡,南曲便小心地關上了院門, 還給栓了起來。
他們脫下下人的外衣, 用晚飯時在廚房順來的一把尖刀割成幾塊, 一部分用來綁人,一部分用來綁了嘴, 剩下的就蒙在了他們倆自己臉上。
正屋那邊的燈還亮著, 而且亮得有些過分, 像是點了好多蠟燭的樣子。
那窗戶上貼了個大大的囍字,被燭光從窗內照出來, 在地麵上投射出了一個更大的陰影。
南曲隨意掃了一眼, 也沒太注意看。直到二人向那窗戶走去的時候,隨著距離接近, 她才發現那囍字是白色的。
白天的時候白桃可沒提到這個,所以它應該是晚上才貼上去的。
所以說, 今晚就是這場冥婚的兩位主角的新婚之夜,說不準那新娘現在就躺在新郎床上“共度**”呢。
一邊想著, 兩人一邊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窗戶旁邊去。
窗戶上麵糊著一層紙。
南曲摩拳擦掌, 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食指, 放到嘴裡舔了舔, 然後找了個偏僻的位置, 輕輕戳了上去。
——這在電視劇裡看到過無數次的場景, 她從小就想試試看,今天算是有機會了。
當然了,這樣的機會不要也罷。
唾沫打濕了窗戶紙,很快就破開了個手指粗的洞。
她回頭看了眼張浩,才慢慢彎下腰,將左眼湊了過去。
從那個小小的空洞中,她稍稍窺見了房中的一些情況。
屋子裡果然點了很多蠟燭,各種櫃子上,椅子上,桌子上,能放得了蠟燭的地方,幾乎全部都放了,就連地上都擺了不少。
南曲他們是站在屋子最左邊的角落處的,從這裡看過去,她隻能看到正對著孔洞的部分就是床尾一側,而床上罩著一張床帳,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所以無法看見床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她看到床邊擺著一雙男式的布鞋,鞋子後幫部分被踩了下去,跟拖鞋似的。估計這是王瑞生偶爾下床走動時會穿的便鞋。
除此之外,她能稍稍看到屋子右邊坐著個人。由於視線被窗戶紙擋住,她隻看到下半截身體,那明顯是個丫鬟。
看起來,屋裡頂多就丫鬟和王瑞生兩人。
至於那新娘的屍體是在這裡還是被秘密送走了,目前就不得而知了。
南曲看完情況以後,轉頭看了眼張浩,本想叫他一起到旁邊去商量下接下來怎麼辦,可一想到他的身份就覺得還是算了吧。
他不搗亂就挺好了。
她看看時間,自己獨自考慮了下,決定進去直接。
留在這裡等鬼出現倒也不是不行,但看到鬼也不見得能證明些什麼。
如果不趁著夜裡查出點有用的線索,那白天查起來就更難了,又得等到第二個晚上。
他們總共也就三天時間,除了查清楚員外府的秘密之外還要把 它解決掉才算完成,時間實在是緊迫。
於是,南曲拿出插在後腰的尖刀,與張浩對視一眼,並威脅般地衝他揮了揮刀子,就直接走向了門口。
張浩覺得她那動作有些好笑,無聲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跟了過去。
其實他現在隻要出點兒聲,就能破壞她的一切計劃,甚至讓她被抓個正著。
隻不過,即使屋子裡那丫鬟大叫起來,被附近的下人聽見了,也不會有人過來幫忙的。
外麵的人隻會以為是她見鬼了,誰敢跑過來送死呢?
與其做那種沒用的事,他還不如安靜地當個吉祥物,跟在這位敢揍鬼的大佬後麵劃水就是了。
南曲走到門口,輕輕地推了兩下門。
門果然是栓上的,但這種門並不結實,是可以強行破開的。
她直接敲了門。
寂靜的夜晚,周圍沒有絲毫聲響。這“叩叩叩”的敲門聲就像砸進水池裡的一顆大石頭,一下子打破了所有平靜。
房間裡幾乎立刻就傳出一道驚惶的問話聲:“誰……是誰啊?”
南曲掐著嗓子,用尖細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拖長了尾音說道:“夫~君~”
每一個字後麵都飄著一點點顫音,在那尖細嗓音的襯托下,聽起來詭異至極。
她還沒說完的時候,裡麵就傳出了一聲更加尖利的大叫。
隨即,一陣男人的急促咳嗽聲也緊隨而來。
在咳嗽聲中,還隱約能聽見他的問話:“夏荷……怎,怎麼……”
“鬼!有鬼!少爺,有鬼!”
那叫做夏荷的丫鬟大哭起來,聲音聽著已經在床那邊了:“在門外,就在門外……不是孩子……”
“不是孩子?”王瑞生喘息著,說話聲有氣無力,仿佛隨時都能一口氣背過去。
南曲繼續捏著嗓子叫:“夫~君~呀……”
話落,她眼神一厲,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一腳踹到了那門上去!
“嘭”的一聲,整扇門立刻搖晃起來。
她停下來,又道:“夏~荷~開~門~我~不~殺~你~”
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倒是不會觸發那嚶嚶怪的人設了。
她說完,門裡的哭聲,突然停頓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腳步聲從床那邊傳來,但聽起來似乎走得很慢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