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出現了針孔,就表明絕對有人進過他的房間。
敲門進去的話,杜景的臥室外麵還有個客廳,他在臥室裡,甚至可能在浴室裡,那外麵的人敲門,要是動靜不夠大,他肯定聽不見。
而要是動靜大了,至少相隔一間書房的譚鎮一定會聽見。
所以,用鑰匙開門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鑰匙……
南曲盯著官嘉,問:“你是管家,你應該有所有房間的鑰匙吧?”
官嘉一怔,然後撓頭道:“應該有吧,可我雖然是管家身份,卻沒有管家的記憶,我也不確定啊。反正我身上肯定沒有,要不然去我房間看看?”
於是二人下樓去了管家房。
在開局不久的時候南曲來過這裡,但當時她隻是粗略看了一下,撕了紙就走了,沒敢待太久。
這一次,她卻可以仔細地慢慢翻找了。
不過,沒找多久,她就在管家房衣櫃內部最下側的抽屜裡,看到了一大串的鑰匙。
鑰匙大約有二三十把,全都被串在一個鐵絲擰成的圈上,一拿起來就叮鈴鈴地作響。
它們有的外形相差很大,有的則一模一樣,但每把鑰匙上麵都貼了一張標簽,寫著它所對應的房間。
兩人到床邊坐下,一把把地翻看下來,發現從後麵的園丁房,一直到進入莊園後所見的牛棚鑰匙全都在這裡。
其中當然也包括他們每個人的臥室了,但是翻到最後,他們都沒有看到主臥的鑰匙。
官嘉不由低罵了一聲:“臥槽,這特麼不是誣陷我麼,鑰匙在我這兒不見了,那不就等於是我乾的了!”
“不,如果是你乾的,鑰匙就會放回來才對。”
南曲想了一陣,說道:“這串鑰匙雖然放在比較隱蔽的地方,但之前譚鎮和肖迪找的時候肯定不會錯過它,可他們卻完全沒有提起過。”
“那是肖迪乾的?”官嘉皺眉道:“肯定是那小子!他們倆找線索一定也跟我們一樣,就算在一間房也是各找各的不可能一直粘在一起行動,所以隻要他看到鑰匙以後不出聲立馬把抽屜關了,甚至根本就不開這個抽屜,那正忙著找其他地方的譚鎮也絕對不會知道!”
“有這個可能。”南曲說:“這樣的話,那他就是在九點十五分從我門外走過去的那個人了吧。”
即使鑰匙是在白天被拿走的,但也隻有晚上要動手的時候才有機會用。
這樣一來,範圍還能縮小不少,像他白天去過的地方就沒藏鑰匙的可能。
而玩家們在事發後很快搜了身,所以鑰匙也不在他身上,不會被他帶到彆的地方去藏起來。
那麼,大概也就鎖定在臥室客廳,或者再加上一個他會路過的書房三個位置了。
兩人先去了肖迪的臥室,將所有能藏得下鑰匙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連垃圾桶都翻了。
最後南曲注意到了臥室裡的壁爐。
它是燃氣壁爐,裡麵放有用陶瓷纖維為主要原料製成的“木頭”,燃燒時會發紅發熱,但永遠不會耗儘。
外表看起來就和燃木壁爐是差不多的。
南曲走到壁爐前蹲下,打開腕表上的手電功能,照著內部仔細找了下,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可疑的東西。
——不是鑰匙,是紙張燃儘後留下的灰燼。
而且那灰燼已經被弄碎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完全看不出原來該有的樣子。
肖迪是在這裡燒過什麼東西了……
“說不定是毒藥包裝紙什麼的。”官嘉猜測道。
之後兩人又去了書房,到的時候焦燦和龐佑正在裡麵翻找。
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因為書房裡有很多書籍,又都是書脊衝著外麵,要是有人在書頁裡夾了東西,他們根本沒辦法從外麵看出來,必須得一本本地翻。
即使是這樣,還可能翻找完所有書籍後卻什麼都找不到。
南曲和官嘉見他們已經在做了,覺得不能讓四個人都耽擱在一個地方,就下了樓去客廳。
與此同時,譚鎮和肖迪兩人正在探測死者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並在好幾樣東西上都測出了毒藥。
杜景身上倒是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因為他被水完全淹沒了不知道多久,身上的毒藥大概早就被泡沒了。
客廳很大,但能藏東西的地方很少。
南曲和官嘉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官嘉說:“我覺得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鑰匙或者注射器,有其中一樣就行,真不知道凶手把東西藏哪兒了。”
南曲說道:“可惜現在天太黑了,我們也沒辦法去花園裡找線索,說不定龐佑中午在那裡做過什麼。”
龐佑作為那瓶毒藥的擁有者,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一個人,他去過的地方也是必須仔細尋找的。
不過一想到那麼大片花園隨處都有可能被扔了毫不起眼的線索,南曲就覺得有點頭疼。
現在隻能希望,在天亮之前發現關鍵線索,不要讓他們去那一片花“海”裡找東西。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兩分鐘後,譚鎮從書房走出來,對一樓的二人大喊道:“過來一下,我們有發現了!”
二人上了樓,譚鎮立刻用檢測器去照射了書房的門把手:“你們看,這是外部,上麵出現的紫色痕跡比較淺。再來看裡麵的把手……看到了嗎?這一片紫色都快亮得刺眼了!外麵的,甚至杜景那裡的,都可能是從這裡沾過去的!也就是說,沒人在杜景的門上下毒,下毒的地方是書房。”
南曲看向官嘉,默默挪遠了一步。
官嘉卻一臉冤枉道:“曉萌,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沒在這地方下毒啊!”
“彆急,還有呢。”譚鎮又說,“除了這裡外,還有一個毒物聚集點。”
他轉身走向書桌,抬頭看了其他人一圈,才打開檢測儀,照向那張書桌上放著的東西。
那上麵有文件夾,也有堆放成一遝的文件。
而當光線照射上去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瞬間亮起了濃濃的紫光。
譚鎮沉聲說:“這裡絕對被人下過毒,而且量很大。”
他說完,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官嘉身上。
他愣了愣,有點焦急地辯解道:“你們都看著我乾什麼?今天進出書房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南曲沉默了幾秒,才說道:“會在書房下毒的,肯定是知道杜景會來書房的人了。管家是知道杜景的習慣的,所以很可能早就知道他每天晚上會去書房辦公,因此提前帶著毒藥過去,趁著整理的時候塗抹在文件上……當然,我也有嫌疑。”
“在七點半的時候,杜景親口說過他要去書房。而在那之後,似乎隻有官嘉和我進去過。雖然我隻是放了書就出來,但畢竟是去過了。”
她說完,又道:“對了,檢測一下我拿來的那本書吧?看看那上麵有沒有毒藥。我來的時候左手拿著書右手開的門,進去之後屋內有官嘉在,不可能當著他的麵拿出毒藥來往資料上抹——隻能抹到門把手上。
即使這樣,我也必須提前把毒藥塗在手上再過來,而外麵的門把手隻有輕微毒物反應,至少我進門的時候右手肯定沒有塗毒。但我左手拿了書,如果毒藥塗在左手上,現在那本書上也一定會有毒物反應才對。”
她說完,譚鎮就到書架前去找到了那本書。
拿下來用檢測器一掃,上麵就出現了一點亂七八糟的淡淡紫色斑紋。
南曲一愣,問道:“焦燦,龐佑,這本書你們是不是碰過了?”
焦燦搖頭:“沒有,我還沒找到這邊來呢。”
龐佑也跟著說:“我也沒碰過。”
肖迪笑了一聲,語態輕鬆道:“曉萌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主動坦白的呢!”
南曲挑挑眉,看了焦燦和龐佑一陣,才緩緩道:“可是,如果這毒藥是被我的左手弄上去的,那它的濃度即使不超過內部的把手,也應該相差無幾,而不是像這樣亂七八糟模模糊糊的斑點。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有的人應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