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很快進了屋,頂著一身黃沙掀開簾子往棚裡看了眼,看到南曲坐在裡麵後,又放下簾子走了。
片刻後他再回來時已經洗了頭,身上的沙子也差不多弄掉了。
回來之後也沒說什麼,背對著南曲換了乾淨衣服,躺下來歇了幾分鐘。
棚子附近有很雜亂的動靜傳進來,那是其他回來的人發出的聲音。
在這種情況下顯然不適合交談,尤其是他們要談的是一件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所以南曲也沒說話,靜靜坐在那裡等待著。
而陳深沒躺多久又坐起來了,問道:“需要上廁所嗎?或者先吃點東西喝點水?”
她道:“先去廁所吧。”
這次是真的簡簡單單的上個廁所,兩人沒有耽擱,很快就出來了。
在返回途中,陳深讓她在屋子裡等了下,自己進了那間存放物資的房間,去拿吃的東西。
南曲還沒等到他出來,卻聽見身後徐刀的房間門打開了。
徐刀大概是聽見了外麵的聲音,所以開門查看的。
他看到南曲站在外麵,挑了下眉,問道:“站在這兒乾嘛呢?”
她沒回答,陳深就已經拿著一把植物出來了。
見到徐刀,他笑了下說:“帶她去解手,我順便拿點晚飯。你吃了嗎?”
徐刀也笑了笑,“吃了。你怎麼光拿些植物,裡麵不是有肉乾嗎?”
“吃膩了,就想吃點素的。”
陳深又到屋子角落的木桶旁用一隻石碗舀了碗水,走到南曲身邊,冷下聲音道:“走吧,回去了。”
南曲低下頭,跟在他身後不急不緩地走了出去。
她能感覺到陳深一直在盯著他們,直到走出房門視線被阻斷為止。
回到棚中,周圍的嘈雜響聲也減輕了不少。
陳深和南曲並肩坐著,壓低聲音說:“先吃東西,晚點再談。”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有些人因為外出了一整天而累得開始睡覺了,剩下的人也就刻意放輕了動作,隻有不遠處一群人打牌時偶爾發出激動的聲音。
直到這時候,他們兩才有了交談的機會。
不過為免被人聽見,他們還是湊得很近,用最低的聲音說著話。
陳深說:“徐刀那兒有把手.槍,其他的武器都被鎖在外麵大卡車裡,鑰匙在他手上。槍和鑰匙他一向是從不離身的,睡覺時屋門會從裡麵抵住,也不可能趁他睡著的時候悄悄進去偷襲。再有,即使他不用槍,以他的體格也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所以我們不能硬碰硬。”
他停頓了一陣,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才繼續往下說。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先下手為強,也就是製定一個一擊必中的偷襲計劃。這個方法必須得百分百可行,否則一旦失敗,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南曲問:“那你想到了嗎?”
陳深搖頭:“沒有,下午想了幾種方案,都不太可行。又有彆的事情一直分心,實在沒辦法好好想。”
“我也沒想到,”南曲說:“今晚我會好好想一想的。”
她下午想過的辦法都很快被推翻了,並沒有想出什麼萬無一失的方法來。
實際上萬全之策本來也不存在,不管多麼周密的計劃都肯定會出現意外。
隻不過,至少要想出一個勝率最大的方式才行,總不能因為想不到就冒險將就。
陳深點了下頭,無聲的打了個嗬欠,低聲說:“不用太著急,還有一天時間,總能想到的。實在不行,我明晚會跟他說想留下你的。雖然他肯定會因此對我更加猜忌,但沒有合適的理由他也不會這麼快動我。”
“這可不一定,太冒險了。”南曲搖頭。
他卻笑了聲,低低問道:“你擔心我啊?”
南曲一愣,沒說話。
其實她隻是覺得他死了她會更慘,不過讓他誤會也沒什麼,說不定對自己更有好處。
不過……陳深隻是一個NPC而已,好好走劇情不好嗎,何必加這種感情戲呢。
她默默在心裡吐槽著,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陳深見她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以為她默認了,反正沒繼續往下問。
過了一陣,他才道:“既然沒想到好辦法,那就先彆商量了,我們今晚分彆自己想想吧。”
“行。”南曲應道。
她說完就整理起已有的信息來,根據陳深所說,又把關於徐刀的信息補充得更完善了點。
而陳深挪到了另一側堆放了個人物品的位置,倚靠著那些東西半躺下來,順手從旁邊拽下一截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細鐵絲,一邊皺著眉思索,一邊用鐵絲去纏繞他撿來的那顆小石頭。
南曲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來,低頭用手指在地上無意識的撚著沙土。
她之前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陳深隻是NPC,而遊戲絕不可能讓一個NPC來為玩家解決關鍵問題,否則玩家們豈不是隻需要以逸待勞,坐等躺贏了。
所以不管陳深的人設是不是聰明,遊戲都會設定他想不出合適的辦法,隻能由她來。
現在主要情況是,不管徐刀有沒有槍,都是個很難對付的人物。如果是陳深和徐刀赤手空拳搏鬥的話,獲勝的肯定是健壯凶狠的徐刀。
硬來絕對行不通。
所以,她需要利用徐刀的行事作風,團隊中的某些人物,據點的布局,來想一個最簡單最快捷也最安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