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深說過, 動靜越大失敗的幾率就越高,但他所指的“動靜”是明目張膽的反抗徐刀,而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動靜。
南曲花了一些時間, 想到一個有可能可行的方案。
而在這個過程中,身為不能提供關鍵方法的NPC陳深, 一直用一種看似在沉思的表情,擺弄他手裡的鐵絲和小石子。
南曲想到計劃的大概雛形以後,就輕輕挪到他身邊去,壓低聲音說了一下。
陳深聽完, 想了片刻, 道:“還有彆的方法嗎?”
“可用的方法有很多, 但這個最保險。”她說:“我還想過,我可以假借不想被交給那些團員為理由去找他, 希望他把我留下,在期間主動撩撥勾引, 等把他騙上床再偷襲。”
“這不行。”陳深當即否決。
南曲點頭:“是啊,彆說我也不想, 就算真那麼做了, 我也不一定能一擊斃命,反而被他殺了。”
“我想過去物資房裡放一把火, 因為徐刀的房間最近,他肯定會第一個發現並過去查看, 等他進門再偷襲。不過,在他前去查看的過程中可能會大叫, 把其他人引過去, 所以我們很容易暴露。”
陳深說:“相比之下, 你這個辦法確實要好些。”
“既然這樣, 那就商量下細節,按這個做吧。”南曲停頓了下,又道:“不過,明天會不會有賭博?”
陳深笑了下:“這個是小問題,隻要大家繼續外出就好。徐刀沒提明天會不會出去,但我可以跟他提,他不會拒絕的。”
“那就好。”南曲說:“那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鑰匙了。”
黑暗中,二人在周圍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下,以最低的聲音慢慢地將計劃一點點細化下來。
這個過程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在確定好之後,南曲便放心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她就被陳深叫醒了,兩人什麼也沒說,就直接去了牢房。
此時徐刀的房門是開著的,他們路過時陳深還主動跟徐刀打了個招呼。
徐刀正在床上躺著,看到兩人後點了點頭,隻當是陳深帶南曲去上廁所,沒怎麼在意。
兩人便不緊不慢的進了牢房。
進門第一間牢房裡,關押的還是那些狀態較好的俘虜。隻不過現在,他們其實也並不怎麼好了,都蔫蔫的坐在那裡等死。
第二間牢房中的俘虜則更慘,幾乎全是躺在地上的,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有人死了沒被發現。唯有兩人半靠在牆角邊上,看著稍微好一點點。
在經過第一間牢房時,南曲不輕不重的咳嗽了幾聲。
走到第二間,她偏著頭往裡麵掃了一圈,很快看到了側躺在人群中的胡倫。
車輪戰還沒有結束,他隻能躺在地上裝病,才能讓自己的位置靠後,得到生存下去的機會。
昨天團隊中有一半人出去了,所以賭局也沒繼續進行,他就隻好接著裝下去,還不知道要裝多久。
而因為南曲剛才咳嗽了幾聲,此時經過這邊時,胡倫已經睜開了眼睛,與她對視了一下。
她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門邊靠。
也不知胡倫到底看見了沒有,她就接著往裡走了。
不過,等到返回時她看見胡倫的確已經挪到了鐵柵欄旁邊。
南曲心中稍鬆,走到那裡的時候佯裝摔倒,陳深則趁著扶她起來的時候,悄悄將東西塞了進去。
因胡倫身體靠在鐵柵欄上,他將東西從邊角處往裡塞,便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但實際上,根本沒人往這邊看。
這間牢房裡的人奄奄一息的,有的連眼睛都沒睜開,誰還有功夫關注彆人的動靜?
給胡倫的東西,是一把匕首,和一張紙條。
胡倫一摸到匕首的時候,心裡就是一驚,隨即立刻將它塞到了衣服下麵藏好。
之後他側過身體,借著身子的遮擋小心的展開紙條,快速看了一遍。
紙條上隻很簡單的寫了四個大字:今晚行動。
他看完之後連忙將它團成一團,想要找地方藏起來,但這裡麵又實在不好藏,便乾脆把它給吃了。
南曲和陳深走出牢房後,她先一個人回了棚子,陳深則去徐刀屋裡說了下今天繼續外出的事情。
兩人簡單的談了一下他就出來了,說今天由團隊裡昨天留下的一半人出去,但他和楊誠與普通成員不同,依然要去。
早飯過後,一行人便出發了。
南曲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去找了鄧多,簡單說了幾句又被王猛看到,嗬斥她回到棚子裡去。
於是上午半天她幾乎都獨自待著,看著那些成員們說話做事。
中午外出的人們回來,陳深首先過來看了看她,見她好端端的坐著才又出去。
今天的午飯則不像昨天那麼簡單了,留在據點的一部分人拿出了一些早就收拾好的肉來,到外麵用白水煮了,一人發上一小塊。
不過雖然有肉,卻並不像第一天那麼多,每人大概是半個拳頭大的一塊,不足以填飽肚子,得加上植物一起吃才夠。
陳深說,平時他們的夥食就是每隔一天能吃一頓肉,第一天吃得好是為了慶祝他們的豐盛收獲。
吃完東西他們又出去了,而南曲則重複著上午的事情,默默等待著夜晚的來臨。
時間越接近,她心裡就越緊張。
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她心裡就忍不住越來越質疑這個簡單粗暴的計劃,非常擔心中間出點什麼意外。
可是思來想去,他們也隻能這樣做了。
晚上七點多鐘的樣子,外出的人們回到了據點,除了渾身黃沙外什麼也沒帶回來。
陳深依然先回棚子看了眼,見南曲沒事才去洗頭,之後拿了吃的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極低的問了一句:“沒出什麼意外吧?”
“沒有,按計劃來吧。”
“好,”陳深道:“我進來時他們還在外麵吃東西,估計還要幾分鐘。”
南曲吸了口氣,低聲說:“希望彆出意外。”
陳深聞言,轉頭看了她幾秒,抬起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彆這麼緊張,沒事的。”
停頓了下,他又說道:“不過呢,要是真失敗了,你身上的刀彆忘了用。至少……能死得輕鬆點。”
南曲笑了笑,點頭應下:“你也一樣,可彆被活捉了啊。”
他卻說道:“我要是真被抓了,你有機會就跑,彆管我。當然了,反過來我也不會管你。”
隨便說了一會兒話,陳深又起身出了棚子,在外麵張望了下,緊接著直接走向了裡麵的房間。
很快他拿了碗水回來,壓低聲音急急說道:“他們在準備東西了,再等兩分鐘我們就進去。”
南曲問:“徐刀呢?”
“他在房間裡,門關著。”
陳深說完,兩人就沉默下來。
南曲心裡很緊張,他肯定也一樣。
過了片刻,陳深開口道:“差不多了,走吧。”
南曲站起身來,感覺自己手心裡已經積了一層汗。
好在他們心裡的緊張都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陳深綁好了她的手,兩人麵色淡淡的離開棚子,不緊不慢地走向了牢房。
大家都知道,南曲和鄧多的生理問題都是去牢裡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