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看了她一眼,就冷淡地擺了擺手,回過頭專心喂雞,從內到外都表現出根本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
南曲卻隻能厚著臉皮上,笑眯眯地靠過去:“大爺,喂雞啊?”
大爺語氣十分不善:“不然呢?你看它們像鴨嗎?”
南曲受不了這個氣,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就問:“白貴打媳婦的事你們村裡人是不是全都知道啊?”
大爺手一抖,一大把玉米就全落在了同一個地方,引來一群雞爭先恐後的瘋搶。
場麵一時有點混亂,可能正如此時老大爺的心臟。
他定了定神,回頭瞪著南曲:“誰告訴你的?你可彆瞎說!沒有的事!”
南曲故意道:“嗨,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女人不聽話,可不就得打麼?花錢娶回來的媳婦那就是自己家的東西,跟您這群雞沒什麼不一樣,打打罵罵的都很正常,您也沒必要瞞著我呀。”
老大爺聞言,今天第一次正色打量了她一陣。
南曲一臉認真,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真是這麼回事。
但隨後,對方卻緩緩道:“不關你們這群外人的事,不要瞎打聽!能把鬼捉了就趕緊捉完拿錢走人,捉不了就立刻走!”
南曲恍若未聞,緊盯著他的眼睛,沉聲問:“那個女人,是不是被白貴活活打死的?”
老大爺臉頰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他憤怒起來,用力將手裡的小桶扔到旁邊,轉身指著南曲的鼻子罵道:“你給我滾!滾出去!再敢來我家胡說八道我就告訴村長,把你們這群亂嚼舌頭的騙子全給趕出去!還不快滾!”
“彆著急啊,小心氣出心臟病。我現在就走,以後也不來找你了。”
南曲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轉身走了。
轉過身,她的笑意便頓時散得乾乾淨淨。
即使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這個人的反應也已經很明顯了。
看來,在這場遊戲裡的受害者不是深受厲鬼困擾的白家人,而是那隻鬼。
南曲走到路邊,望著田地裡茂盛的莊稼,微微想了下,又接著朝前方走去。
很快,前方迎麵走來一個扛著鋤頭的婦女,她上前詢問道:“大姐,請問一下,楊家在哪個位置啊?”
對方聞言,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陣,隨後搖頭:“不知道。”
說完就往前走去,即使又叫了她兩聲,她也沒有停下。
南曲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微微皺了下眉。
又是這麼諱莫如深?這村子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要說白家打死媳婦算一個,那楊家呢?楊超死在他媳婦之前,總不能是媳婦反過來打死他了吧?
如果是那樣,也不可能夫妻合葬了。
之後南曲又找了兩個人問,都沒人肯告訴她楊家的位置。
她實在沒辦法,隻能挨家挨戶地找,一看到人就先問對方的名字。
而一個村子的人數其實不少,她這麼找下去,很快就用掉了半天時間。
因為已經走到了距離白家很遠的地方,她也懶得回去了,乾脆餓著肚子接著往前走。
這時候,一個從地裡出來正要回家的中年男人就在不遠處,她緊走一段追上去,先笑著自我介紹了,又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對方的名字。
男人不疑有它,笑答道:“我叫楊勇,這都中午了,你咋還不回白家吃飯呢?”
南曲聽到他的姓氏心裡頓時一喜,麵上卻不敢表露。
她歎了口氣,說道:“唉,大家都以為驅鬼很簡單,其實哪有那麼容易。咱們得找到一塊風水合適的地方開壇做法,才能把鬼驅掉。我現在就正在找呢,都走了這麼遠了,也沒見著合適的地方。”
她停頓了下,回頭看了眼:“等我回去估計飯都涼了。”
楊勇笑了兩聲,說:“那你趕緊回去啊,跑快點還能趕上熱乎的。”
南曲:“……”
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在這種時候不應該熱情邀請她去家裡吃午飯嗎?
她無奈道:“算了,我再往前走走,早點找到地方才好把鬼抓了嘛。”
對方便不再說話,沉默地拿著農具往前走著。
南曲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走了幾分鐘後,終於看見他一拐彎踏上旁邊的小道,往岔路上走去。
她不好再跟,站在路口四下張望著,擺出一副正在尋找風水寶地的樣子來。
楊勇就在她時不時的偷看下,走向了岔路那頭的第二座兩層樓房。
遠遠的看到他放下工具進了屋去,南曲才終於鬆了口氣。
總算是找到楊家的位置了,應該對這場遊戲會有幫助吧。
她想了一陣,邁步向那邊走去。
還是那句老話——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