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當然沒有諷刺自己,因為他並不是貴族也不是術士。
他看著嬴政他們走遠,張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挺勇啊,膽敢頂撞貴族?幸好對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李斯突然倒在張儀身上。
“??你咋了?”張儀扶住他,“那麼弱不禁風?”
“腿軟……”李斯歎氣,對方可是貴族,自己才是分分鐘會被烹了的人。
張儀覺得更好笑了:“哈哈哈,那你剛才還出頭?不過那位年輕人的眼神確實並非善類。”
李斯定下神說:“還是多得背後有靠山。”他是指呂不韋。
商鞅聞言望向李斯,他發現李斯這人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依附性有些強。
“怎麼停下來了?”呂不韋終於爬出馬車,疑惑的問。
術士縮在旁邊看他們,見到呂不韋後臉色又一變,但他這次沒敢上前來,而是看著呂不韋小聲的說。
“恕小人直言,幾位都有將相之才,但這位大人印堂發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災……”
李斯和呂不韋等人都一驚,這倒是真的,莫非這個術士真的有些本事?還是隻是隨口胡說八道。
呂不韋笑著走過去:“那老板可有化解之法?”
術士認為他是相信了自己,便立刻說:“請坐,抽一個簽看看。”
呂不韋走到小凳子前四平八穩的坐下,他平時是不會信這些的,今天突然想聽聽這個術士是怎麼說的。
李斯等人也好奇的圍了上去。
術士給呂不韋遞去抽筒:“請。”
呂不韋接過來,隨便搖了搖就倒出一個竹簽,術士撿起來一看,眉頭便皺起來。
“這是下下簽,確實不太好。”術士捋了捋白胡子,竟然生出一絲仙風道骨之感來。
“如何化解?”呂不韋按照他的意思順口問下去。
術士沉吟片刻:“我給你一張符,你要隨身戴著。”
“那有勞了。”呂不韋瞥了瞥他,原來自己是大冤種,他還以為會有什麼神奇的化解方案,還不如李斯的詐死計劃。
罷了,就當破財消災。
術士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給他:“祝福大人一切順利。”
“多謝。”呂不韋接過去,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想不到符籙竟然還不是當場寫的。
他向後望了一眼,李斯立刻上前給了術士一張票子。
術士連忙拒絕:“這位先生剛才幫助過在下,我們也算有緣分,不可用此來衡量。”
李斯笑了笑,低聲道:“我們喜歡錢財兩清。”
“如此。”術士這才收下了,最後說道,“幾位將來必有輝煌的成就。”
“承蒙吉言。”李斯拱手。
呂不韋點頭,又上了馬車,隨手把黃紙符塞進兜子裡。
李斯望了城門口一眼,那幾個人已經出了城,應該是去遊玩的貴族。
他也上了馬車,又走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落腳的客棧。
呂不韋包了包廂,點了豐富的菜慰勞他們,李斯吃得挺高興,吃完後掃了一眼工具箱,突然愣住了。
“工具箱裡的‘假死藥’解鎖了!”
“??!!”其餘人都十分震驚,“真的假的?你已經見過嬴政了?”
李斯迅速回憶這一路以來見過誰,突然畫麵定格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我知道是誰了……”李斯和商鞅等人對視一眼。
商鞅似乎也猜到了:“就是剛才碰到的年輕人?”
張儀十分驚訝:“那站在他身邊的人可能就是另外幾位秦王?他們像我們一樣喬裝打扮?”
範雎笑笑:“十成是了,他們想在這裡釣魚?”
白起一擱筷子:“彆給我知道誰是嬴稷,魚是沒有的!”
呂不韋搖頭道:“可惜我沒見到。”
“我們現在是否回程?”張儀說,“但回程可能會和他們碰上,我們會被懷疑。”
“在這裡等等。”呂不韋想了想,“估計嬴政的那封書信就快送到我的府上了。”
李斯點頭道:“應該是。”他低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自己第一次和嬴政見麵就頂撞了他,這可是如何是好?
嬴政臨走前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冰冷。
不過大王還真是很聽得下勸諫的人,自己這麼暗諷他他都沒有發作。
李斯咕嚕嚕把茶水喝掉,涼涼的茶水在他的肚子裡不停的翻滾,猶如他此刻複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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