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加入這個小診所的第七天。
在這七天裡,她表現得就像一個正常的,被驕縱長大的女孩。
長相甜美,性格惡劣,踩著人的忍耐限度做惡作劇,事後再甜甜地撒嬌道歉。
當然,在這個全員影帝影後的小診所,森鷗外也隻表現得像是一個正常的頹廢大叔,每天打著哈欠起床。
掛著眼下的青黑,簡單做一點午飯,對付兩口就披上白大褂,匆匆去前麵隔出的的房間治療各式各樣的病人。
太宰治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少有的幾次碰麵還是看到他在對著森鷗外的藥櫃蠢蠢欲動。
看到她也隻是輕飄飄地略過一眼,當她行走的空氣。
每次踏著夜色推門而入,不是濕漉漉就是一身灰塵或傷口。
活得像一隻飄忽在夜裡的,迷路的,空茫的幽靈。
在森鷗外偶爾問起時,太宰治隻漫不經心回答自己去追求生命的真諦,一點也不把森鷗外的告誡當回事。
每次看到森鷗外額角跳動的青筋和抽搐的嘴角,瑟芙洛都會躺倒在沙發上笑得樂不可支。
然後收到一個裝可憐的頹廢大叔哀怨的目光,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
好吧,拋開奇怪的醫生,奇怪的患者和前來看病的奇怪的人。
表麵看上去,這裡就是一個開在貧民窟的普通診所,賺著微薄的資金維持運轉,讓人不禁時刻擔憂著診所的安全。
但瑟芙洛知道這一切都是浮於表麵的,輕薄的假象。
不論是書架上擺放著厚厚的戰略書籍,還是深夜偶爾傳過來開槍的聲音……
都表明,森鷗外不僅僅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小醫生。
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瑟芙洛靜靜躺在床上,感受著身體裡的血液逐漸沸騰起來。
渴望殘忍的殺戮,渴望溫熱的鮮血,渴望尖利的哀嚎。
這就是咆哮在瑟芙洛心中的怪物,每一天每一天,都在鼓動不休地渴望著暴力發泄。
瑟芙洛咧出了一個微笑,稍微平靜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心情,雀躍著爬起床。
啊啊~今天會有什麼驚喜在等待著瑟芙洛呢~
目光涉及到床邊鋪開著的一條華麗至極的洋裙,瑟芙洛不高興地噘了噘嘴。
才不要這種驚喜呢!
這是這個星期的第七條了。
自從到達診所的第二天,裙子沒乾,瑟芙洛不得已換上一條森鷗外收藏的簡約洋裙後,森鷗外就像被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每天孜孜不倦嘗試用不同的洋裙裝扮女孩。
已經從沒用的頹廢大叔進化到了沒用的蘿莉控頹廢大叔了嗎!
瑟芙洛仰頭表示達咩。
非常熟練地無視掉了那條時時刻刻彰顯著存在感的誇張洋裙,瑟芙洛套上了一件玫紅小裙子,利索地從床上爬起來。
“森醫生——
推開門,瑟芙洛揉著散亂的金發從房間邁出來,清脆地大聲喊不靠譜大叔起床做飯。
……
沒有得到回應。
奇怪,就算是熬夜通宵,以廢柴大叔的警覺度,估計在自己出聲瞬間就醒過來了。
“森醫生……?”
瑟芙洛趿拉著粉色兔耳拖鞋,猶疑地去推男人臥室的門。
意外的是,門居然沒有上鎖。
薄薄的木板寂靜無聲地打開,室內的景象一覽無遺——
狼藉又混亂。
書桌側翻,連同書籍一起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
被褥淩亂地躺在地上,白白的棉絮通過幾個不規則的,邊緣焦黑的洞漏出來。
窗簾無聲飄蕩,原本應該嵌在窗框裡的玻璃被從外部打碎,鋒銳的碎片正陷在窗邊的地毯閃爍著點點微芒。
房間裡簡直被台風掃蕩過一樣,四處都是淩亂糟糕的景象。
哦呼~
瑟芙洛抿了抿嘴,嗅聞著房間裡淡淡的,熟悉的鐵鏽味,微微笑了起來。
看起來,是有人趁著她熟睡的時候,搶先一步下手了呀。
嘴角的弧度無法抑製地擴大,金發女孩捂著臉慢慢蹲下身,肩膀開始顫抖起來。
是害怕嗎?害怕窮凶極惡的歹徒,闖進屋子裡可能帶走了自己在這裡的依靠嗎?
知道嗎,在草原上,沒有動物膽敢招惹一頭暴戾的獅子,不論她在威風凜凜地巡視領地,還是看似溫順地闔上雙眼假寐。
搶奪獵物者,更是會被占有欲超強的王者瘋狂追捕,直到被殘忍地撕成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瘋狂的大笑聲傳出來。無序,混亂,夾雜著興奮和激動。
很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敢這麼挑釁我了!
呐,知道我奉為圭臬的座右銘嗎?
瑟芙洛天真眨了眨雙眼,臉上泛起詭異的,不健康的紅暈。
她陶醉地捧著自己的臉,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甜美說道:
我的獵物——
誰碰誰死哦~
作者有話要說:正悠哉悠哉準備套話的老狐狸: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