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痛的聲音伴隨輕微的骨裂聲響起,來人失去平衡,被荒川依奈抓住時機,小腿架在肩頭,狠狠地跪在地上!
地上不知道多久沒有打掃過的灰塵猛地騰起。
小腿有點硌得慌。
有點瘦,不過還在接受範圍內。
通過動靜大致估摸了一下,荒川依奈腦海裡初步得出麵前人的身體數據,還好,有點營養不良,還不至於養不回來,在接受範圍內。
“喂,怎麼樣,還能說話吧?”
荒川依奈挽了個刀花,一隻腳穩穩站立在地上,保持著壓製的姿勢,居高臨下問。
“……”
黑暗中,隻能聽見他沉沉的喘息,就算是這樣弱勢的姿態,也沒有任何回答。
“嘖,”荒川依奈對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表示不滿,“說話。”
“咳咳、咳,”跪在地上的孩子搖晃了兩下,脊背挺得直直的,卻低著頭說,“沒事,大人有何吩咐。”
說著,他輕輕顫抖起來,瑟縮著咳嗽兩聲,陰沉散亂的劉海如同厚重的門簾,擋住他的表情。
???
小蘑菇,你這是什麼反應?
荒川依奈撓撓頭。
雖然鐳缽街專門找一些弱者發泄的垃圾也不是沒有,甚至有長得還可以的人,不論男女老幼,會被當做戰利品在各個勢力之間輾轉……
但是我像是這樣的人嗎,啊?
我這麼正直一個人,啊,怎麼會覬覦美色呢?
荒川依奈深深感覺自己的節操被誤解了。
於是她不說話。
跪坐在地上的孩子好像誤解了什麼,隨著她的沉默,像隻在暴風雨中被打得濕淋淋,昏頭昏腦找不到方向的幼燕一樣顫抖得更厲害。
“大人……”他輕輕開口,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畏懼,“彆殺我……我還是有用的……”
走神中的荒川依奈沒有作答。
默不作聲的姿態讓跪在地上的孩子顫抖得更厲害了,他艱澀開口:“我還能……侍奉您……”
說著,他膝行幾步,伸出一隻冰涼纖瘦的手試探性攀上荒川依奈搭在肩膀上的溫熱小腿,曖昧地上下摩挲……
一個激靈,荒川依奈被腿上冰涼盤旋的手掌驚醒,那感覺,就好像一條瘦骨嶙峋的毒蛇試探性攀爬纏繞上她的小腿,吐著鮮紅的信子,試圖用人畜無害的外表放鬆她高高豎起的警惕心——
然後,張開淬毒的獠牙,一擊致命。
“當啷。”
伴隨著緊縮的瞳孔,是小刀落地的聲音。
緩緩收回腿,荒川依奈無奈扯扯被卷刃匕首勾破的長襪,看著那個不容忽視的破洞,用手指戳戳,歎息一聲:“唉——我還挺喜歡這雙襪子呢。”
隻字不提地上的人的冒犯。
這雙可是她挑挑揀揀,在中也帶回來的物資裡麵最順眼的一雙長襪,角落裡繡著一隻貓爪非常讓她喜歡。
“怎麼辦呢……嗯?”
意有所指的話讓手掌發抖的少年身體一顫。
“大,大人……我……”
雖然聽起來是個少女,但是少年絲毫不敢僭越,恭恭敬敬用了磕磕絆絆的敬語。
如果一定要的話……他也要抓住最後的幾乎活下去……
就算是犧牲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
“停,我可不是垃圾的人,彆拿那種東西來煩我。”荒川依奈說的是那些沾染情i色的交易。
“那,那,”少年磨蹭一會,嘴唇翕動,“大人需要仆人嗎?”
“我要仆人乾嘛,我又不缺那種東西。”
“大人……難道您需要一個眼線,幫您掌控鐳缽街動態……?”
“嘖,我要鐳缽街乾嘛,腦子壞掉了嗎?”
“……”
“那您想要一個手下嗎?”
他實在是不確定。
真的會有人隻是因為想收他為手下,才來擊敗他嗎?
他這樣除了一張臉毫無用處的人,真的能不付出任何東西,就被這樣強大的少女收入麾下,逃離最底層的混混身份,甚至成為她身邊的一員嗎?
絲毫沒發現自己有點慕強心理的少年恭敬地低頭,絲毫不敢用目光冒犯麵前強大的少女。
“嗯哼,看來你還不算笨到家。”
能在憑借武力的鐳缽街活下來,羸弱的身形代表著其他地方的加倍優秀,這麼一朵可愛的小蘑菇長在自己麵前,不拔了丟到筐裡還等什麼呢?
荒川依奈用腳尖把地上鏽蝕的小刀挑到他懷裡,少年下意識接住。
“你的答案呢?”
既然……既然能得到她的寬恕的話……
少年用力攥緊手中破爛的刀柄,感受手心鈍鈍的痛感,用力咬緊下唇。
“我願意臣服於您。”
他抬頭,長長的陰沉劉海下,煙灰色眸子臣服地垂下。
那張蒼白的臉,暴露在空氣中,順著他溫順服帖的發尾看去,他虔誠地朝荒川依奈露出纖細而脆弱的喉頸。
很漂亮的線條——
就像甘願一隻臣服的動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