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帝王與他的惡毒寵妃20(1 / 2)

吃完點心,看完表演, 元映就有些困了, 此時萍樂坊正是熱鬨的時候, 來來往往到處都是人, 徐掌事為他戴上帷帽,便親自送他去翎瀟閣。

翎瀟閣與主樓隔得不算近,繞過回廊和假山小徑,還得走一段蜿蜒曲折的木橋,燈紅酒綠倒映在湖光水影裡, 隨著風動輕輕搖曳。

一路也撞見過幾名尋歡作樂的賓客, 但因為有作陪的姑娘和徐掌事斡旋,他們隻是朝戴著帷帽的元映投來好奇的目光, 並未如何為難。

直到元映一行走上木橋, 橋上臥了一個渾身酒氣的醉漢,正好擋在去路。

徐掌事皺眉,吩咐跟在旁邊的龜.公去將人扶起來, 那醉漢似睡非睡, 見有人來扶,反開始撒起酒瘋。

“不要你來扶我, 湘儀姑娘呢!讓湘儀姑娘過來!”肥頭大耳的紈絝子弟滿臉醉紅,竟就是那日帶頭來元府查人的獨孤榮。

元映認出人後, 便自覺躲到徐掌事身後, 刻意避開男人的視線。

徐掌事心下了然, 索性不與這醉漢糾纏, 想帶著元映繞一段遠路回去,那站起來的獨孤榮卻瞥見這邊有個引人注目的帷帽少年,不由露出一個癡笑,一個趔趄撲過來,嘴裡還喊著:“美人。”

徐掌事是練家子,反應極快地將人攔在元映跟前,衝元映道:“公子你先回去,這邊我來處理。”

醉漢不知道控製力氣,掙紮起來確實有些難搞。元映點點頭,讓另一名陪侍的龜.公陪著自己回去。

因為是繞的遠路,這邊燈火人跡少了許多,沿著湖畔的小徑兩旁種了許多樹,青石路上落滿交叉的樹影和斑駁的月光,夜風刮過,樹葉搖動的婆娑響聲將主樓那邊的人聲樂聲襯得愈發遙遠。

004趴在元映頭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大張著的嘴還沒合攏,後腦勺的毛毛突然應激似地立了起來,它連忙提醒:‘元小映,有點不對勁!’

橘貓話音剛落,一直跟在元映後麵的龜.公突然短促地叫了一聲,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元映都沒看清楚是什麼襲擊的他,神情緊張地撩開帷紗環顧了下四周,卻沒看出任何異常。

橘貓是個急性子,趕緊出聲催促他:‘愣著乾啥,趕緊跑啊!’

元映猶豫地看了眼地上的龜.公,沒看出他身上有什麼大傷口,便還是決定照004說的做,撩開衣袍趕緊跑。

見少年如此傻乎乎的樣子,隱在暗處的跟蹤者低笑了聲,貓戲老鼠似地也不完全現身,偶爾扔點小樹枝或者小石子,發出雜亂的聲響,直擾得人更加心慌。

元映沒察覺出跟蹤者故意的戲弄,他跑了好一段路,剛好走到湘儀姑娘那棟瀟湘苑的門口,聽到附近的窸窣響聲沒了,還以為自己已經得救,伏在紅漆欄杆前拍了拍有些氣喘的胸口,正欲進去喊人去看看那名倒在地上的龜.公,他頭上的帷帽突然被什麼東西一擊,失了平衡掉到地上。

元映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藏在欄杆後麵,也顧不及去撿掉在不遠處的帷帽,隻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緊張打量四周。

‘004,你看到人了嗎?’元映緊張兮兮地朝自己的伴生係統求助。

橘貓睜著一雙在暗處會反射光的眼睛,語氣同樣緊張地回道:‘喵,沒有看到!’

它轉了下身子,剛好看到元映背後,嚇得‘啊’了一聲,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著自己身形單薄的宿主被抓著腰帶,像隻小雞仔被“老鷹”帶上了天。

‘元小映!’

“啊!”元映嚇得叫出了聲,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麵連忙反抓住扣在自己背後的那隻手,“救命!我要下去!”

“你確定嗎?”戲謔的男聲貼在元映耳邊,穩穩抓著元映腰帶的手作勢要鬆。

元映察覺出力量的鬆懈,連忙抱住那隻手臂,小臉仰起來,看向離他極近的那個男人。

月光皎然,男人英俊的眉眼被照得十分清晰,正是長安侯樓孟鏡。

“果然是你!放我下去!”看見是第一印象就不好的男人,元映氣得臉都紅了,掙紮得更加厲害,嘴裡大喊著暗衛的名字:“甲七!”

“嗯,那個跟在你屁股後的小孩?”長安侯嗤笑一聲,眼神十分不屑,“現在應該跟那個龜.公一樣睡在地上。”

元映小嘴一癟,差點哭出來,在心裡狠紮名為拓跋攸的小人,竟然讓他被壞人抓走。

瞧見少年眼底的水色,長安侯也不由一愣,連忙帶他飛到樓台的屋頂,將他扶穩坐好,輕拍他後背:“你哭什麼?我這不是沒把你扔下去嗎?”

元映不理他,紅潤的嘴唇抿成一條平線,眼睛濕漉漉地看向遠處燈紅酒綠的萍樂坊主樓,因著風吹,鼻頭也紅了。

004回歸空間後重新顯形,發現是在屋頂後也嚇了一跳,回頭看,發現自家小孩被欺負得要哭不哭的樣子,也跟著炸了毛:‘是不是這個混蛋欺負你了!’

元映感覺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沒受過這種委屈,聽004要幫他出氣,反而更加難受,眼睛一眨,淚水就湧了出來,弄濕又長又彎的眼睫。

長安侯也沒想到真把人弄哭了,可看月下美人這麼副淚沾眼睫、鼻頭紅紅的楚楚模樣,心裡頭的施.虐.欲更加嚴重,可他知道要是再繼續欺負下去,麵前這人可能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便軟著聲音,溫柔哄他:“彆哭了彆哭了,本侯爺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怕高?咱們現在就下去。”

元映聞言往下一看,發現地麵隔了好遠,嚇得一個趔趄,身子差點栽下去。

長安侯連忙勾住少年的腰,將人重新扶穩坐好。

元映一陣後怕,坐穩後向始作俑者憤怒地張牙舞爪:“你做什麼要帶我來這麼高的地方?逗我很好玩嗎?”

長安侯看著麵前像貓咪幼崽一樣光有氣勢威力不足的少年,強忍著將那句“好玩”咽回去,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你彆看地麵,看看這汴京城的燈火,不可怕的。”

元映鼓著腮幫子,不想聽他的話,可眼睛卻口嫌體直地往遠處瞟去。

正如長安侯所言,站在高處往下望,整個汴京城都能儘收眼底,千千萬萬戶的人家燈火在地麵連成一片,仿佛星光璀璨的夜空。

見少年被夜景吸引注意力,長安侯鬆了口氣,想著總算把人哄好。

正月末的夜風還是很涼,元映沒看多久就被吹得打了個噴嚏,鼻頭紅的,耳朵也涼的,比剛才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又多幾分病弱的可憐。

長安侯一直在看他,少年看夜景,他就看少年,見著那個噴嚏,他才想起來元映沒如何學過武,身子骨不如他強健,連忙解了外袍,想披到他身上。

元映才不肯接受他的外袍,帶著鼻音眼眸濕潤地問他:“可以帶我下去了嗎?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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