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拯救劇情還隻是個想法,但很快它就被打了臉, 小孩回到元府, 就讓人給季府那邊送信。
元永清不喜一屋子漢人的季家, 但他娘因為在遷都時受過延平侯的扶攜, 加之也見過季家那個年少老成、舉止文雅的嫡子,所以很支持元映和季庭風來往。
她見元映讓人派信給季庭風,還覺得很奇怪,“你在宮裡遇著什麼事了,如此著急找你風哥。”
元映頭發濕噠噠的, 身上又被他娘親裡三層外三層地包成一個小圓球, 懷裡還揣了一個小暖爐,他閉著眼睛, 乖乖讓娘親給他擦頭發, 水潤的嘴唇微嘟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隨便告訴娘親。”
元夫人性子溫和,見著自己兒子如此小大人的模樣, 隻是輕笑了下, 也沒有想方設法去弄清楚是什麼秘密,反而十分尊重地給兒子留出空間。她給元映擦好頭發, 又讓下人把暖盆移到椅子麵前,自己就起身去小廚房那邊張羅準備小孩聚會時愛吃的點心瓜果。
元映目送娘親走出房門, 向著暖盆這麵的身體被烤得暖烘烘的, 屋子裡沒冷風, 他懷裡還抱著個小暖爐, 久而久之,不由有些犯困地在椅子上打起瞌睡來。
一收到傳信,季庭風就跑到元府裡來,他邁過有些高的門檻,往屋子裡一望,就見著粉琢玉砌的小娃娃坐在暖盆麵前打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看起來和周公下棋下得十分愉快。
季庭風一笑,也沒想著喊人起來,自個兒十分閒適地坐到遠離暖盆那邊的凳子,手裡拿起元夫人準備給元映看的小冊子,靜靜坐著邊看書邊等弟弟起來。
等張羅完瓜果點心的元夫人進來,也不由一愣,沒想著會是這樣一個情景。
“庭風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在這等多久了?”說著,她看了眼自家還靠在椅子上打著盹的兒子,“你怎麼不喊映兒起來?這孩子,說著喊你起來,倒先自己睡了。”
元夫人雖然私下對元映十分寬容,但有外人時,還是十分講究禮節。
季庭風站起來,先向元夫人行禮,然後搖搖頭,輕聲道:“沒有等多久,小映可能也是累了,庭風等會兒也不妨事的。”
元夫人作怪地看了這年少老成的小孩一眼,笑道:“你這孩子,倒比我這親娘還寵著映兒些。”
季庭風臉紅了紅,“沒有,隻是庭風聽父親教導,要寬以待人、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並不是寵。”
季家家風嚴謹淡泊,寵愛一詞在季家並不是褒義。
元夫人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注意著沒弄亂他的發絲,誇讚道:“庭風可真是個好孩子。”
元夫人嘴上是如此誇,但對那番育兒理念並不苟同,她覺得自家兒子是獨一無二的珍寶,合該捧在手心裡寵,要說寬以待人,為他人著想,那勢必得在不委屈自身的前提下。但因著季庭風是彆人家的孩子,她也斷做不出逾矩教育的事情,便隻能在心裡心疼他,旁的不好多說。
聽到這邊的人聲,在暖盆那邊睡得迷糊的元映總算睜開了眼,見著元夫人和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孩,他也有些吃驚,“風哥,你怎麼來了都不叫我。”
說著,他仔細看了眼坐在桌邊的小孩,心想風哥果然還是小時候可愛,臉上嬰兒肥未褪,不及日後那般瘦削如竹,又喜歡故作老成,看起來可彆提多可愛。隻是對比著風哥的穿著打扮,他才意識到元夫人給他打扮成小圓球的樣子著實有些誇張,在這春日,就該如風哥那樣身著單薄春衫,偏偏他身上還裡三層外三層,彆提有多像球。
見著坐在暖盆這邊的小孩醒了,季庭風便放下冊子走了過來,“小映可睡飽了?我看你那般困倦,便沒想著叫你,我今日功課已經做完,剩下這些時間都是自己的。”
他年歲比元映大,已經在太學裡讀書。
元夫人聽出季庭風話裡的潛台詞,掩嘴吃吃笑了下,“映兒你還不抓著你風哥一塊玩兒,他剩下這半天可都是你的。”說完,她也不再久留,讓下人把準備好的瓜果點心放到暖盆旁的羅漢榻上,就自個兒出門去了。
元映謝過娘親,然後拉著季庭風費力地爬上羅漢榻,季庭風比他高些,還幫著扶了把手,兩個小娃娃坐在榻上四目相對,一雙眼睛盯著粉白玉人似的弟弟麵露好奇,一雙眼睛看看自己手上的銀手鐲,又看看坐在對麵的八.九歲大小娃,麵色有些沉重。
下人也都在外間,此間隻有他們倆,一時安靜得隻剩暖盆裡炭火燃燒的劈啪聲。
元映嚴肅著臉,道:“風哥,我要拜托你幫我一件事。”
季庭風看他這麼正經,也不由正襟危坐道:“你說。”
“今天在春桃宴上,我遇著一個挺可憐的小孩,他被一群十多歲的哥哥們圍著打,還被推到湖裡,差點給淹死。”元映思考著措辭,想著要如何摘除自己的存在儘量讓兩人直接接觸。
年幼心善的季庭風聽了這般處境也不由有些同情可憐,“是誰?為何會這麼可憐?”
元映道:“好像是剛轉到皇後名下的小皇子,你知道的,不是親娘養大的孩子一般都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