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重生成自己的替身怎麼破16(1 / 2)

棲烏宮這幾日熱鬨極了,上上下下都在忙一件事,他們的長離帝君要娶親了。

乍聽這個消息的妖族非常震驚:“帝君?可是狐王長離?”

好事者回:“是他,這狐王為愛瘋了幾千年,現在突然幡然醒悟,說是要與一卑弱人族成婚。”

也有知道些內幕的:“哎哎,我可聽說這人族與之前的九命貓大人非常相像,是不是狐王尋了替身?”

“嘖嘖嘖,那這人族委實有些可憐哦。”

“可我聽說這人族與狐王是真心相愛,狐王待他甚是溫柔體貼,若我能得這妖界最強青眼,即使隻有百年也死而無憾了。”

“去去去,哪輪到你這雜碎妄想,我在棲烏宮裡有熟人,他們私下都認為這人族就是九命貓大人的轉世,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走走走,去棲烏宮瞧瞧。”

元映沒想到那日的一時心軟會給自己換來這麼大的陣仗。

同心咒,他以為就隨隨便便念幾句咒語,頂多互相喂點指尖血就結成了,可長離說同心咒必須在大婚時締結效力才最好,所以甫一得到元映的同意,他就吩咐上下忙活開來,不隻是棲烏宮的人手,整個狐族都被喊來做事,狐狸們忙得團團轉,不過三日,棲烏宮山上山下,處處鋪紅疊翠,燙金蘊霞。

元映原本覺得經過前幾世,他對結婚這事已能處之泰然,可當被裝點好,穿上豪奢婚服,被狐狸們抬上薄紗花轎,看到遠山蔥蔚、雲霞織錦,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又有些不同。

其實每世的心情都不一樣。

如果說與齊紹均是水到渠成,與拓跋攸是陰差陽錯,那和長離便是苦儘甘來、守得雲開。

他們生離死彆所造成的沉傷重屙,就如此時山闕沉雲,陰翳蔽日,尚未完全消失,可也正因為這痛痕,反襯得重來一世、明定心意的珍貴,無論如何,寒風已過,雲開日明,即使天空飄起連綿細雨,也不過是為他們日後圓滿添虹增色。

“狐狸娶親,真的會晴日落雨哎。”

“娘親,彩虹!”

“這個人族是男的,我們能喊他新娘子嗎?”

……

棲烏宮的主道寬敞平直,此時萬頭攢動,擠滿墊腳張望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妖族帝君成親,這是經曆浩劫後寥敝大荒難得的盛事,消息甫一傳出便轟動了大半個妖界,能趕來的都趁著吉日趕來,趕不到的此時也托付友人畫像紀念,他們都好奇極了,究竟是誰摘下那孤高絕世的狐族君王,而這人究竟是否與傳說中那樣容姿絕世,是上古大妖九命貓的轉世。

但很可惜,大多數人都未能瞧清轎中人的模樣。

薄紗朦朧,花紋繁複,綺麗遊紋繡出九尾模樣,碩大狐臉正正遮住轎中新娘,像在宣誓主權,霸道至極。眾人隻能看到曳長婚服漫出轎沿,從其上似不要錢般亂灑的金箔銀線瞧出狐王對轎中人的愛重。

沿途轎前轎後還有狐狸開道,俱是通身紅棕,尾染黑紋,長眸笑彎。它們人立直身,叼著盛滿鮮花的木籃,向人群撒去,小孩們笑叫著去接,到手後發現花瓣全變成靈氣濃蘊的玉石,其他見到花瓣變化的妖們後知後覺跟著轎子跑,可臨到上山石階,便被笑著的狐狸們攔下,眼見著那抬薄紗花轎被紅狐們帶著輕盈騰躍,眨眼間便離山腰千百步遠。

山雨不急,水汽卻凝結成霧,如朦朧白紗掩在石階儘頭,山巔金光乍現,巍峨高台矗立其中,宛如仙境天宮。

登頂之後,便發現此間並非無人,昔日空桑學館不知被某人用妖力移到何處,取而代之的是一處白石浮玉所砌的露天華殿。

寬闊殿宇中,各族大妖分列兩旁,夾道目送狐狸花轎走進正中,在歡重喜樂中,有人緩緩撩開紗簾,朝殿前盈盈望來。

雖已做好心理準備,可成晁看到紗簾中人的模樣,仍是心中一悸。

除卻烏眸黑發,這人族無論是五官身形還是神情舉止都與他兩千年前便已消散的友人像極,乃至他都下意識地覺得,這人族就是元映。

可他之前已經讓人打探過,貓族並未迎回九命貓,若他真是,怎會不回族中,不與族人相認?思及此,成晁不由有些難過。

注意到自家殿下看狐王妃看到發癡的地步,狼族長老輕聲提示:“殿下,帝君看你好幾眼了。”

成晁回過神,看了眼就在自己幾步外眼神迫人的狐族君王,淺淺咳了下,收回視線,麵容嚴肅地盯著麵前的婚書。

元映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多年未見的友人,他被攙出轎,婚服長擺像秤砣一樣沉重,差點沒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摔跤,之所以是差點,是因為某人眼色極快,在他快摔倒時,就瞬移過來將他扶住,才避免了窘事發生。

元映輕聲埋怨:“乾嘛做這麼長的婚服,我都快被壓死了。”

狐王沒解釋這婚服是費儘狐族上下心血所製,安慰他道:“禮成後便可換下,來,我扶你。”

元映“嗯”了一聲,手掌搭在狐王手心,被人穩穩握住,向高台走去。

“你怎麼把成晁喊來了?”仗著有些距離,元映跟狐王咬耳朵。

狐族君王表麵淡定,握著新娘的手卻微微用力,“你很在意他?同心咒似是在狼王見證下結成最好。”

元映“哼”了一聲,“這同心咒是他們狼族所撰,自然這麼說了。倒也不是在意,就有點擔心被認出來。”

狐王:“沒事,就算認出來我也不會讓他來纏著你。”

“我不是在意這個啦!”元映看著視線逐漸從婚書移到自己臉上的狼王,語氣輕低,“他是我的朋友,我隻是不想在又要離開時讓他感覺傷心。”

“……是我沒顧慮到。”

隱約間,似聽到磨牙的聲音,元映正想看眼男人表情,是不是自己聽錯,腳剛登上高台,頭頂便炸向煙花,他抬頭望去,黃昏之間,金光銀火漫散,日月星辰同映天邊,美不勝收。

“好漂亮。”

他不自覺喃喃出口,搭在某人掌中的手被放下,放低視線,對麵,常年淡情漠容的男人此時麵含淺笑,雪發簪紅,銀眸溫柔似水。

“到了。”

耳邊歡快絲竹不知何時變了曲調,琴音低蕩,莊重溫情。

元映扭頭,不知不覺間他們已走到離證婚人兩步遠的地方。

成晁將婚書捧起,聲音沉著,語調不慌不忙,徐徐道出向天地征求見證的誓言。

不知不覺,他的友人已成長為沉穩可靠的大妖。

他將視線轉回長離身上,對方正刺破指尖、向合巹酒中滴入精血,見狀,他也拿起銀針紮了下指腹,逼出殷紅血珠,灌入酒中。

當成晁話音落下,他倆對視一笑,手臂交疊,將合巹酒飲入喉中,不多時,兩人眉間便顯出時浮時隱的紅紋。

一霎,一種盛大澎湃的歡欣感充盈人族少年的胸口。

元映彎眸一笑,衝放下酒杯的男人看去,用眼神取笑他。

就這麼高興嗎大狐狸。

狐妖悄然紅了耳根,感受到少年激動的心緒,高懸的巨石終於沉穩落地。

禮成後,賓客總算可以隨意走動,有不少人到他二人麵前親自祝賀。

看到與自己兒子相似的麵龐,元母還是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喊了句:“映兒?”

元映剛好在飲酒,放下酒杯那刻,他下意識地應了一句,看清眼前人後,他身體一僵。

注意到身旁人的反應,長離很快放下酒杯,將人擋在自己身後,衝元父元母道:“感謝二位能來參加婚宴,還請上座。”

元父同他道了喜,隻是想到自己千年前的兒子,神情有些落寞傷懷,但因著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即使聽到一些坊間傳言,也不好現在開口問,隻好攬著自己精神恍惚的妻子往座位走去。

而被狐王攔在身後的少年,看到二人離開的背影,心口酸澀不止,終是沒忍住,以敬酒為由,踱過去衝二位道:“不才還請二位去殿後一敘,狐王單獨備了份厚禮。”

元父還有些懵,但原本精神恍惚的元母此時倒很快反應過來,她看著元映堅毅的眼神,連忙應道:“可以,是去何處?”

元映喚來狐仆,讓人把他們帶到招待貴賓的地方,然後他回頭,正對上男人默許的眼神。

他鬆口氣,衝人露出微笑,衝諸位賓客告罪後率先退場。

沒了狐王妃,原本麵上和煦的狐王又恢複了平日冷漠肅殺的模樣,方才還敢上前敬酒的諸位大妖此時麵上淡定自若,桌下腳尖卻下意識地衝向殿外,俱是想儘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他們偏偏無人敢帶頭,個個如坐針氈,眼見著高座上狐王兀自一杯又一杯黃湯下肚,麵色越來越寒,他們恨不得乾脆變成原形,失去大妖風度各自逃命。

如此不知煎熬了多久,終於殿中有個勇士端起酒樽,身形略微搖晃地走了過去,衝男人道:“恭喜帝君,賀喜帝君,還望帝君以後與新人纏綿歡好、共享河山時,不要念起舊人、求他入夢。”

“……”

“……”

殿中一片死寂。

醉鬼不知喝了多少杯中物,敢當麵說出如此冒犯上顏的可怕言辭,眾人聽後隻覺身上如結三尺之寒,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高座上男人的表情。

長離飲下杯中餘釀,抬眸掃了眼喝到兩頰暈紅的狼王,沒給這醉鬼半分反應。

可某位狼王卻不知死活,仗著喝了酒,膽子大到不行,腳跨上玉色長桌,“你這什麼眼神,你現在娶彆人,你對得起元映嗎你!”

因著跟自家對象結了同心咒,感受到對方此時因為認親傳來的慚愧傷心,長離本就心情不好很想打人,見有人送上門來,也不再忍讓,摔下酒杯,蕩開妖力,將逾矩的某人一瞬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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