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裡靜悄悄的,推門的那一點聲響此時顯得尤為刺耳。#小@說
一個身形高大的人輕手輕腳地進來,臉上帶著黑色口罩,看不清麵容。
他走到病床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快速地捂住病床上那人的口鼻,那人幾乎沒什麼掙紮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黑暗中,刀刃反射的那一點亮光冷得可怕。
“許先生,少爺的房間就在前麵。”
許覓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趕往研究所,那些跟來的人一路上不停地看時間,似乎很焦急。
研究所地處偏僻,夜晚群山環繞、樹木掩映下,顯得有些陰森,讓人心中發寒。
祁曜的房間在住院部頂樓,許覓乘坐電梯上去,剛剛步出電梯,原本安靜的住院部響起刺耳的尖叫聲。
小護士隻是例行查房,今晚被要求早點過去,結果剛剛推開門就對上一雙冰冷的眸子,和他手裡握著的水果刀。借著走廊的光,她隱約看見被子上有血跡。
男子意識到行動失敗,飛快地推開小護士往外麵跑。
這一聲尖叫也驚動了住在隔壁的保鏢們,他們幾乎是立刻就跑出房,追上男子和他纏鬥。
許覓聽到動靜就跑了起來,看到發生事故的房間號就是被告知的祁曜的房間的時候,心臟都漏跳了一拍。沒有思考的,他衝進病房。
雪白床單上那幾抹暗色,讓許覓幾乎不敢靠近,他緊捏著手,咬著牙走過去。
雖然光線很暗,還是依稀能辨認出祁曜的輪廓。心像是被一隻手抓住了,揪得疼。
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對外界沒有一點感知,如果不是輕微起伏的胸膛,都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徹底休眠了。
許覓注意到他手腕上割了一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傷口很深,可見下手的人沒打算留活口。
隻是這個傷口的話,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需要儘快止血。許覓定了定神,拇指壓住他出血口的血管上方,對跟過來的人說:“去叫醫生。”
剛說出口,醫生就已經過來了,應該是恰好聽見動靜。
原本漆黑一片的頂層,因為這個變故熱鬨了起來,不斷的有人受命過來問情況。
祁曜的傷口處理及時,沒什麼大礙,人還沒醒過來,說是□□吸入過量。
許覓守在他的床邊,靜靜看著他。
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睜開一隻試探地瞄了眼,正好對上他了然的目光,尷尬地扯扯唇。
“咳,你怎麼過來了?這麼晚了。”
“過來給你收屍啊。”
許覓冷著臉。
即使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但是今天這種情況,一點點的誤差就會要了他的命。
祁曜抬手搭在許覓的手上,討好的笑著:“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而且我快回去了,你彆生氣。”
礙於他手上的傷,許覓不好甩開他,仍然冷著臉:“我有資格生氣嗎?在你眼裡我就是個保姆而已。打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的朋友們瞞著我,嗬嗬。我眼巴巴地趕過來,和個笑話一樣。”
祁曜笑容僵住了,耐著性子道:“不是這樣,你能過來我很高興,真的。他們也不是故意瞞你,是我不讓說,太危險了。”
“嗬嗬,我當初遇到困難不找你幫忙你會生氣,現在你遇到了麻煩就是危險不能說。祁曜,你知道雙標這兩個字怎麼寫嗎?”許覓冷笑,“危險你不想讓我參與,至少應該讓我知道,而不是提著心,膽戰心驚吧?”
“來的路上我一直擔心你出事,孟婉茹著急地把我送過來,肯定有什麼計劃,我什麼都不知道,腦子裡各種可怕的想法來來回回。”許覓停了下,調整呼吸,“祁曜,比危險更折磨人的是未知的恐懼,而比這更讓人難過的,是你不信任我。嗬,我也沒資格要求這個。”
許覓原本五分真的情緒,說著說著變成了八分,好像真的有些委屈了。
祁曜能感覺到,覆蓋下他的手在顫抖。
他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看著他:“對不起。”
許覓笑笑,不太在意的:“沒關係。”
遲早都會變成沒關係的,計較再多,也隻是讓自己難過。他沒想過走進祁曜的心,也沒想過停留,也不應該有什麼期待指望。
貪心沒什麼好結果,他的目的始終沒變,安安心心地活著就好。
看著他臉上那抹笑,還是燦爛明媚的,眼神依舊清澈,隻是好像有什麼變了。
祁曜說不上來,隻是心裡堵得難受。
不知道該做什麼,他又說了聲:“對不起。”
許覓笑了笑沒再回他,看他的下屬進來了,像是要彙報什麼,輕輕把他的手挪開,識趣地退出病房,帶上門。
“少爺,少爺?”
鄭剛說了一堆,發現祁曜根本沒在聽,試探著喊到。
“嗯,你繼續,我聽著。”
祁曜收回心神,事情還沒有結束,不能大意。
“少爺,今晚的行凶事件,所裡決定啟動調查,他們懷疑是內部人動的手腳。行凶的人已經移送給了警方看管,會繼續查下去。”
“還有,祁總要了您的病例。”
“嗯,警方務必不能讓他們放人,所裡,把我們手裡的東西給副所長。其他的照舊。”
“知道了少爺。”鄭剛應到,“您現在是要休息嗎?”
祁曜按著額頭,有些疲倦的樣子。
“不,你把許覓喊進來,這裡不用你了。”
“好的,少爺。”
鄭剛應下,心說你什麼時候用我了。
沒一會兒,許覓進來了,嘴角噙著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溫柔地問祁曜需要什麼。
這讓祁曜想起他“保姆”的說辭,他就是這樣給自己定位的?祁曜有些生氣。
悶著聲:“我什麼都不需要,陪我躺會兒好嗎?快天亮了。”
“好。”
許覓順從地在他身旁躺下。
這種態度讓祁曜心裡更堵了。
半天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都知道對方並沒有睡著。
“許覓,我手疼。”
祁曜側頭看他,隻能看到他精致溫柔的側臉,好像更好看了。
“嗯,睡著了就不疼了。”
許覓心說活該,又覺得這種想法是不是過分了,祁曜也很艱難。
祁曜心頭一梗,悶著聲:“睡不著。”
“我幫你叫醫生。”
許覓說著就要爬起來。
被祁曜拉住了,用他受傷的手。
許覓驚駭地看他,又驚又氣:“祁曜,你能不能對自己負點責任!”
祁曜靜了靜,低聲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懇求:“彆走許覓。”
許覓連忙查看他的傷口,還好沒有滲血。
“安靜睡覺可以嗎?你累,我也很累。”
許覓歎了口氣,無奈地看著他。
“好。”
祁曜垂著眸子,聲音低低的。
兩人並排躺著,一夜無眠。
——
“你怎麼給我保證的?辦事牢靠,現在呢?人都進去了!”
孟婉茹氣急敗壞地吼道。
“那個,妹,我也沒想到啊,那個護士突然就出現了。嚎那一嗓子,都給驚動了。”
孟慶和陪著笑,身側的拳頭握緊。
“你說吧,現在怎麼辦?人已經在警察局了,萬一把你供出來,警方不能把你怎麼樣,祁斯銘可不會放過你。”
孟婉茹緩了口氣,控製著怒火。
“這還不好辦,讓他來不了口。這點本事,你哥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