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掉圓圓(1 / 2)

拯救殘疾暴君 吞魚 13863 字 7個月前

聯係上心腹不過最近一兩個月的事,目前的境況下,他能夠做的事實在是太少了。

他將回信放進匣子,重新攤開了桌子上的白紙上,用毛筆一筆一劃,仔細地描繪起來。

剛剛才寫下了殺氣騰騰的計謀的那支筆,此時卻用著無比柔軟的筆觸,但仔仔細細地勾繪出幾條漂亮小裙子的樣式。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幾張圖紙上,比正常的裙子要小了許多。雖然不是現在汴京最流行的款式,卻也精致漂亮、毫不遜色。

陳秋的丹青非常好,偶爾會看看那隻正在對著空氣點點點的小湯圓幾眼,一直到畫了第五條裙子,這才停下了筆。

他垂下了眼眸,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他要開始計劃著帶她離開這裡了。

這裡隻有建章宮破敗的宮牆、無窮無儘的試探和猜疑,連給她準備幾條好看的裙子都分外艱難……

但是離開這裡,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薑小圓正在為逐步增長的善心值而開心,正在翻來覆去地數著自己的積分,渾然沒有發現陳秋抄書的時候,注視著她的目光。

麵板上,薑小圓目前的主線任務已經完成了,新的也暫時沒有刷新出來,剩下的任務也隻有那個漫長的儲糧計劃和健康值增長計劃。

大概是陳秋15點的健康值提醒了薑小圓,她才想起來今天的紅鳩解藥,陳秋還沒有喝,便和陳秋說了一聲,就飛出去給他熬藥去了。

薑小圓前腳飛走,後腳胡太醫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建章宮。

廢太子的事跡最近傳遍了汴京。汴京現如今誰人不知道廢太子投壺能夠三支貫耳,卻是個不識文墨的當代“傷仲永”,就連那天和金世子比試的場麵,都被好事的汴京人編成了本子,各大茶樓裡都在傳唱。

可謂是,文盲的美名傳遍了朝野上下、大江南北。

也算是一種彆出心裁的揚名了。

胡太醫其他的倒是不關心,就是聽說陳秋“三支貫耳”的英勇事跡之後嚇了一跳,他是大夫,哪裡不知道陳秋的傷勢?他怕三皇子逞強把手弄廢了,今天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建章宮。

果然,胡太醫一來,就看到了剛剛收起來了圖紙的陳秋。

胡太醫給他檢查了一下,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倒是納悶了,“殿下果真是天生奇才,竟然沒有傷著?”

陳秋收回了手,沒有解釋。

胡太醫自從成為了陳秋刷“日行一善”的工具人之後,對建章宮的好感度爆棚,三天兩頭沒事乾就往這兒跑,一副將陳秋引以為知己的架勢。

他今日過來,也是有事要來和陳秋交代的。

如今這聖旨一下來,胡太醫的師父便吩咐他不必來建章宮了,畢竟皇帝說了讓陳秋去南書房,那麼他大概就是要“病好了”。

胡太醫以後恐怕就不能總是往建章宮跑了。

當然了,容妃要人盯著陳秋的身體狀況,胡太醫還是能找到機會來建章宮的,隻是不能來得那麼勤快了。

他還有點兒遺憾,不過也知道這事兒對陳秋來說是件大好事,來的時候不僅帶了幾本自己收藏的醫書,還貼心地送來了一整套筆墨紙硯,用作慶祝陳秋進入南書房的賀禮。

其實皇帝罰抄的命令一下,內務府就送來了足夠的文房四寶,隻是質量都不怎麼樣,一看就是庫存貨色。

胡太醫送來的這一套可不是什麼便宜貨色,這禮物確實送得非常合適,陳秋道了謝。

想到陳秋要抄足足五十遍,他忍不住感歎道,

“五十遍四書五經抄完,恐怕這手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

他的話音落下,仿佛聽見了有人附和他“是啊是啊”,但是聲音太小了,胡太醫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陳秋偏頭,果不其然就看見了趴在門口的一隻小腦袋,見他看過來,小腦袋一縮,馬上撲棱棱飛走熬藥去了。

陳秋一邊岔開了話題引開了胡太醫的注意力,嘴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

他默默地從書的夾層抽出來了一張藥方,遞給了胡太醫。

胡太醫微微一愣,等到看清上麵的內容之後,差點激動地叫出聲來——太醫院有這幅藥方的殘方都被好好供著,而陳秋給的卻是一副完完整整的藥方。

這份藥方要是流傳出去,可以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了。

胡太醫遲疑了一下,這麼貴重的東西,三皇子讓他做的事情肯定不簡單吧?

隻是還沒有等胡太醫腦補些什麼,就見陳秋將書桌上攤開的圖紙,推到了胡太醫的麵前。

胡太醫心中一跳,腦子裡麵閃過了無數可能,隻是仔細看了一眼:……

他看看陳秋又看看那圖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幫我找個上好的繡娘,至於這份藥方,你拿去做什麼都可以。”

胡太醫本來還想問這衣服拿來做什麼,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也不問了,答應了下來。

建章宮有人嚴格把守,陳秋要是要求他從外麵帶幾身衣服,那是強人所難,胡太醫壓根就帶不進宮裡;

但要是那幾件還沒巴掌大的小衣服的話,往藥包裡麵一塞,倒是很容易渾水摸魚的。

胡太醫環顧了一下四周,建章宮裡麵更是破破爛爛,什麼東西都是舊得不能再舊了;

再看看廢太子現在自己穿的,說是樸素都是給麵子了,簡直是可以算得上寒酸,大冷天的,穿著露了一截的衣服,還是去年的秋衫。

這麼貴重的藥方,他手上不可能還有另外一張,就拿這個換幾件小衣服?

但是少年好像渾然不覺自己做了虧本的買賣,神色十分平靜。

鑒於少年這段時間對他的關心,胡太醫單方麵認為兩個人建立了不錯的友誼,當即就腦補出了一段——

其實三皇子殿下是想要送藥方給他,不過是扯了個做小衣服的幌子。

胡太醫感動不已,內心大受震動,離開的時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提了一句,

“小臣醫術不精,今日為殿下把脈的時候,隻覺得殿□□內脈象紊亂、氣息不穩,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還請殿下好些保養身體才是。”

等到人走了,薑小圓看著胡太醫一臉感動地走了,有點摸不著頭腦,想了想,飛到了陳秋身邊,

“胡太醫人還是很不錯的嘛,你看,世界上其實也有好人的。”

陳秋垂下的眸子裡麵閃過了一絲笑意,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其實要按輩分來算,胡太醫是郭太醫的徒孫,他的師父是宋太醫,正是當年給他下毒的郭太醫的親傳弟子,現在也在為容妃辦事。

要說胡太醫不聰明是真的不聰明,約莫是良心不安,所以在和他交好之後,才會待他如此儘心儘力。

確實,比起那些偽善的人,或許胡太醫這種會受到利益誘惑,但仍然殘存著一些惻隱之心的普通人,已經算得上是好人了。

薑小圓連忙把熬好的解藥放在了桌上,從小爪子催著陳秋喝藥,

“脈象紊亂?這是最後三服藥,不是說七日後藥浴完,紅鳩餘毒就清除了嘛?那秋秋你好好喝藥,脈象說不定就正常了。”

容安宮心腹送來的藥還有三幅,還有一包泡澡的藥粉,薑小圓隻覺得這位實在是個十分神通廣大的隊友。

陳秋目光定在了那隻小家夥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垂下了眸子遮住了裡麵的一片陰霾,也遮住了那隱隱藏在心中的不安,以及那濃重的占有欲。

陳秋沒有告訴她,那封密信上寫道,紅鳩之毒可以解,但是卻很難根除影響,更不用說他身體裡的毒素已經存在許多年,積重難返。

他有著強大的自製力,現在體內的餘毒,對他的影響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不會再頭疼欲裂,他甚至可以很好地控製住自己的理智,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隻能用疼痛刺激自己。

一切都在可控的閾值裡,他本該不用擔心的……但他漸漸意識到了,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是夜——

月光如水,散落一地。

沉靜的夜突然間被床上人的動靜打破,陳秋從床上坐了起來。

長發如水披散,散落在陳秋的身體上。

他抬起手,果不其然看見了手上那血紅的紋路,像是沾了滿手的血。

沒有伴隨著鎮痛一般的頭疼,甚至沒有半分痛苦,陳秋的半張麵孔上,妖嬈鮮紅的花紋慢慢顯現,隻留下了很小的一部分,像是蹁躚的蝴蝶吻在了他的眼角。

隻是他的眼神變了,從那種偽裝的刻意溫柔,變成了徹底的冷漠。

他掀起了漂亮的鳳眸,睫毛纖長留下濃影,看向了沉睡中四仰八叉的小姑娘——像隻軟乎乎的湯圓。

他聽見心底裡有個惡意的聲音說:

你想要瞞她多久?裝成這樣很辛苦吧?要是她知道,你其實和我一樣惡毒,你還留得住她麼?

他也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在冷冷道:

和你有什麼關係?

黑暗中,仿佛有人在他的心底笑了笑,像是冰冷的嘲諷。

他捏緊了自己的手心。

是呀,一個麵目可憎,滿心算計的人,小心翼翼地披上了偽裝的殼子,試圖去擁抱他渴望已久的光。

為此,甚至想要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幅模樣。

*

眼角的紅色紋路,在次日清晨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手上的紋路還沒有消退,他找了胡太醫留下的紗布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遮住了紅色的妖異圖騰。

陳秋仿佛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一般,照常打開了書本開始抄書。

床上的小毛巾拱了拱,又拱了拱,半天才爬了起來,夢遊一般在臉盆裡麵遊了個泳,才算是清醒過來。

睡得很好的小湯圓,渾然沒有發現陳秋昨天夜裡的異常。

倒是看見陳秋被包紮的手,還以為他抄書抄得傷口發炎了,她飛了過來,嘀嘀咕咕道,

“說了我幫你抄嘛,肯定傷口發炎了!”

他下意識地將那紗布邊緣的花紋往袖子裡麵藏了藏,麵不改色道,

“隻是纏著紗布不容易弄傷手,不礙事的。”

薑小圓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也不非要看他的手心了。

自己鬱悶了一會兒,抽了一張紙在他邊上幫他抄了起來,抄完了又眼睛亮晶晶地用爪子戳了戳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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