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唯把麻袋往身後藏了藏。
大意了。
隻怪她做人太光明磊落。
斯溫德勒:“拿麻袋乾什麼?”
桑唯眨眨眼,“抓雞。”
斯溫德勒:“……?”
桑唯:“想吃烤雞。”
尤其是雞翅膀。
烤的外酥裡嫩,撒上孜然,燒烤料,一口下去,滿口酥香。
姬書嶼舉手手:“我做了我做了。”
桑唯:“?”
“不過我隻做了烤雞翅,還有炸雞翅。”
姬書嶼語氣略有低落。
就像是“我做了但沒做好沒拿到一百分”的難過。
桑唯哇了聲,“你好棒。”
斯溫德勒碧綠色眼睛望向她。
她在陰陽怪氣我。
桑唯還熱情邀請斯溫德勒,“一起去食堂吃飯呀。”
斯溫德勒像是沒脾氣:“好。”
他的好脾氣和靳言戈不同。
靳言戈是真的脾氣溫和,不計較這些小事。
斯溫德勒則是無所謂。
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厭世,所以,詆毀也好,陰陽怪氣也好,他都無所謂,自然也不會生氣。
…
靳言戈昨天一夜未睡。
今天仍然很忙。
上午和教廷來的審訊者一起處理H30星大大小小的案件。
大概到了中午。
準確來說,是到了桑唯吃飯的時間。
靳言戈站起身去食堂。
教廷裡來的審訊者都驚呆了。
“將軍要去吃飯?”
這不是喝一瓶營養液就能解決的嗎?
靳言戈在他們震驚的眼神中也一愣。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
吃飯成了必須的事,不僅如此,還每天定時定點的給未成年做飯。
他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諸位先忙,下午見。”
離開會議廳還能聽到他們的議論。
“我們要不要也去吃飯?”
“彆了吧,還有好多案子呢。”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教皇大人跟著一起,我要好好表現。”
“……再說了,我從出生就吃過幾次正兒八經的飯菜,有的又貴又不好吃,不如營養液方便。”
“不過將軍不是一直都喝的營養液嗎?怎麼習慣突然改變了?”
靳言戈到食堂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問題。
明明之前一直喝營養液。
為什麼突然就改變了習慣,不僅改變了,還養成了另一個習慣。
……他對桑唯,好像過於關注了。
不止他。
還有很多人,軍隊的很多人。
從越來越多來食堂吃飯的士兵就能看出來。
他們不是來吃飯。
就像是專門來看一眼桑唯。
靳言戈走到每日固定的位置。
坐在了姬書嶼旁邊。
桑唯坐在他們倆對麵。
“中午好,將軍。”
“吃雞翅嗎?”
靳言戈覺得這翅膀的擺盤很眼熟。
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再哪裡見過。
直到斯溫德勒端著盤子走過來。
他拿了點軍區提供的水果。
斯溫德勒腳步頓了下。
原本打算做桑唯對麵,此刻隻能坐在桑唯旁邊的位置。
姬書嶼已經被嫉妒吞噬。
他小心眼的盯著雞翅,“靳言戈,你看這個雞翅膀像不像大撲棱蛾子?”
桑唯:“……”
食欲忽然就少了很多。
靳言戈如往常般笑笑:“像雞翅而已。”
雞翅長得像雞翅。
真是好冷的笑話。
靳言戈在氣氛徹底冷場之前轉移話題,“和太子殿下相處怎麼樣?”
桑唯含糊說:“挺好的。”
“太子殿下人可隨和了,說話也很有趣,就是沒有符合標準,所以我退掉了他的簡曆。”
靳言戈:“?”
這是麵試失敗的客套話嗎?
而且。
隨和有趣……怎麼都和許之鶴那傲慢的模樣扯不上邊吧?
姬書嶼好奇:“沒有符合什麼標準?”
桑唯:“好閨蜜標準。”
姬書嶼出奇的憤怒了。
他兢兢業業做閨蜜。
竟然有人想利用網絡彎道超車!
姬書嶼完全忘記桑唯說的“不符合標準”,隻覺得很氣憤。
“那你們有沒有交換昵稱?”他問。
桑唯:“沒有。”
姬書嶼放心了。
許之鶴還沒進賽道呢。
“唯唯不要被許之鶴騙了,他看起來有趣,實際上就是個傲慢草包……”
越說越過分了。還在抹黑皇室。
姬書嶼真是不要命。
靳言戈輕咳了聲,岔開話題。
“要吃水果,或者甜點嗎?”
桑唯想了想,“不了。”
炸雞有點膩。
她現在想喝點水,或者快樂肥宅水。
斯溫德勒全程都在安靜吃水果。
並非不喜歡在吃東西時候說話,而是對他們討論的事情不感興趣。
“下午有什麼事嗎?”
桑唯慢慢蹙緊漂亮眉毛。
不是吧不是吧,斯溫德勒真要當我老師嗎?
這也太可怕了吧。
斯溫德勒:“神學院有入學測試。”
桑唯不情不願:“行吧。”
未成年陰暗的想。
如果她墊底就是她一個人丟人。
如果斯溫德勒教她,那她墊底,就是她和斯溫德勒丟人。
說不定神學院的人還會看在斯溫德勒的麵子上多給她點分數。
補習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首先就是摸底考試。
沒有一個選擇題,判斷題也沒有,全是問答題,甚至還有填空。
桑唯滿眼茫然。
試圖作弊。
統統~
這個時候全答不出來,豈不是很丟臉。
係統心有餘而力不足:【抱歉啊,係統不能幫宿主考試作弊。】
桑唯:“……”
她深深歎了口氣。
片刻後。
斯溫德勒看著亂七八糟的試卷,眉心微微抽動。
有很多常識都是一塌糊塗。
桑唯乖巧坐好。
隻要斯溫德勒今天敢罵她,她就必須把麻袋套上。
斯溫德勒按了按眉心。
“我們從頭開始。”
桑唯:“好的,老師。”
斯溫德勒眼神古怪,“不要叫我老師。”
桑唯:“?”
她遲疑片刻,吞吞吐吐,“……father?”
斯溫德勒捏著試卷的手指蜷縮,試卷皺巴了一角:“不要看亂七八糟的書。”
桑唯:“可是它很好看啊。”
她反向教導教皇。
“你是教皇,你應該一視同仁,眾生平等,不應該歧視狗血文。”
教皇:“……”
桑唯打開智腦給斯溫德勒安利狗血文,“鑒於寓教於樂,我讀書,你讀狗血文。”
斯溫德勒淡淡說:“我讀過了。”
桑唯:“?”
我就是想給你添個堵,你這樣回話我真的很驚訝。
她小心翼翼的問:“你也是誐、卟懂的粉絲嗎?”
斯溫德勒:“不是。”
“把你的光腦關掉,開始上課。”
“下課前還有一次測驗。”
桑唯:“……”
…
皇宮。
許之鶴今天看完更新,隻覺得意猶未儘,給誐、卟懂發了幾條彩虹屁後,又開始今日份的閨蜜計劃。
可惜。
兩人都沒有回他。
許之鶴隻好進覺醒之力找未成年。
——畢竟之前一段時間,未成年就是網癮少女,每天必然來覺醒之力。
剛進來沒多久。
就差點被一個叫“唯唯の糕糕”的殺馬特給殺了。
全憑SSS級的反應能力。
不然許之鶴就得被殺掉了。
這可是奇恥大辱。
許之鶴反手就向“唯唯の糕糕”發起了挑戰。
對方接了。
兩個小時殺了他八次。
太子殿下的自尊心遭受巨大傷害。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許之鶴心態崩了。
在最後一次挑戰結束。
唯唯の糕糕殺人誅心,“熟悉了操作,可以去打怪了,謝謝你哦。”
許之鶴:“……”
啊啊啊這人誰啊?!
誰!
除了自尊自信被碾壓,許之鶴更多的是驚慌。
他是皇室。
是太子。
是SSS級覺醒者。
如果讓人知道他被一個無名之輩在覺醒之力殺死了八次,他麵子裡子都沒了!
本來皇室處境就越發尷尬。
尤其是斯溫德勒名聲日漸高漲,教廷隱隱壓了皇室一頭。
倘若今天的挑戰被人大肆宣傳,皇室威嚴勢必會大打折扣,他的支持者也會減少——
SSS級的覺醒者彼此之間並非沒有互相挑戰的前例。
但荀諶,靳言戈,斯溫德勒,還有他這個太子。
不同領域的代表,堪稱對家。
各家粉絲或者支持者都認為自家是最強的,他們比正主更接受不了失敗。
許之鶴當機立斷。
“我有事要和你說。”
得堵嘴。
唯唯の糕糕直接進了傳送陣。
許之鶴:“……”
就很想罵臟話。
這時,艾伯特進覺醒之力找他了,“殿下,大事不好,您上熱搜了!”
許之鶴眼前一黑。
可惡!
對方是有備而來!
他匆忙出了全息艙,登錄星網,開始查看熱搜。
#點擊就看太子殿下被八殺精彩視頻#
不僅有視頻,還有截圖。
還有動圖。
把他每次被打敗的圖片都做成了動圖在網上流傳,這會兒捂嘴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越捂嘴反而越顯得心虛。
許之鶴向下翻評論。
【哈哈哈哈哈這是誰啊,缺了大德了,淨挑太子的死亡角度。(狗頭)】
【八殺,兩小時八殺,這太子也太弱了吧??】
【皇室有基因病,在星獸潮來臨前太子就犯病了,他去過戰場,肯定是基因病造成的。(心疼)】
【就是就是,殿下本來就體弱,為什麼不能對戰爭英雄包容一點?】
【其實太子會輸我一點也不驚訝,我老早就覺得他很虛。(小聲嗶嗶)】
【加一,太虛了,臉色蒼白的就跟快不行了一樣。】
【皇室之前不是還養過醫師嗎?現在就算沒有了,也能找幾個好醫生給殿下調理身子吧?】
【太子是單傳吧?這以後,會不會後繼無人呢?】
許之鶴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
還不如說他被打敗這件事!
誰體虛?
誰不行?
誰後繼無人!
可惡。
他不僅被打敗了,男性的尊嚴也被按在地上摩擦。
許之鶴臉色陰沉,“查出來唯唯の糕糕是誰了嗎?”
艾伯特:“正在查。”
“和這個昵稱重名的,曾經一天之內給誐、卟懂打賞過一千萬。”
許之鶴莫名覺得扳回了一局。
我可是打賞了三千萬呢。
他輕咳了聲,“還有嗎?”
艾伯特:“網友們扒出來了。”
“這是姬書嶼的小號。”
許之鶴:“……”
姬書嶼有病吧?
針對他乾什麼?
不對。
姬書嶼就是有病,他基因病病的更嚴重。
還好。
網友們不知道這件事。
但許之鶴還是很氣。
為什麼針對他?
唯唯の糕糕。
許之鶴驟然一頓,“桑唯是不是和姬書嶼關係挺好的?”
艾伯特:“非常好。”
網上甚至有人磕他們倆的cp。
不過網友們的xp千奇百怪。
磕靳言戈和未成年的,磕荀諶和未成年的,還有教皇和未成年的……
許之鶴翻看星網。
再一次萌生出“美人計”的想法。
收養桑唯多好。
一個桑唯能牽製三方大佬呢。
他翻看到了他和桑唯的cp。
許之鶴:“……”
網友們為什麼磕他們倆?
艾伯特給出解釋:“因為您的其他三個對家都有了,有些粉絲們覺得,彆人有的,您也得有。”
許之鶴:“……”
有沒有想過正主的感受?
他讓人去引導輿論,不要過分捂嘴,隻要沒有出現汙點就行。
沒過多久。
艾伯特優雅走了進來:“明歌公主來找您了。”
許之鶴訝異:“找我乾嘛?”
嘲笑他被八殺?
雖然這麼想,但還是站起身去見了桑明歌。
這是許之鶴第一次見到桑明歌。
少女穿著白色的公主裙,裙尾墜著細鑽,亮閃閃的,她整個人也好像在發光。
“太子……哥哥。”她試探性喊道。
許之鶴應了一聲算回應。
“有什麼事嗎?”
桑明歌見太子並沒有傳說中的陰鷙暴戾,反而和皇帝一樣溫和,心中漸漸放下戒備。
“父親說我無聊的話可以來找哥哥玩。”
許之鶴讓艾伯特給她泡杯茶。
“我平常過的很無聊,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你不會喜歡的。”
桑明歌:“可是我一個人待著也很無聊,也沒人和我講話。”
侍從們都各司其職。
拉著他們玩,他們都是一副“我很感激,但我真的得去工作了”的表情。
桑明歌孤獨的很。
“父親說哥哥工作之餘也會去覺醒之力玩,哥哥可以帶我玩嗎?”
許之鶴:“……”
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吧?
桑明歌眼巴巴的,祈求的望著他。
許之鶴:“我這會兒還有點工作。”
桑明歌:“沒關係,我可以等哥哥工作完。”
許之鶴心想。
那我就工作個三天三夜吧!
桑明歌是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熬不過兩晚上。
短期內。
他是不會再回到覺醒之力這個傷心的地方了!
還有。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哥哥?”
許之鶴感覺渾身難受。
他不是很想和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做兄妹。
桑明歌難過極了。
“為什麼?父親說我們是一家人,是兄妹啊。”
“你不喜歡我嗎?”
許之鶴:“不是。”
但也說不上喜歡吧?
桑明歌:“我從小就想要有個哥哥。”
許之鶴:“我也是。”
桑明歌找到了彼此的共同“愛好”。
她高興說:“哥哥為什麼想要哥哥?我想要哥哥是因為哥哥可以保護我,陪我玩,我可羨慕鄰居家的哥哥了。”
許之鶴敏銳的捕捉住“鄰居家哥哥”的字眼,慢悠悠的說:“啊,我也是,我和明歌想的一樣呢。”
才怪。
他就是想要個哥哥,替他工作替他繼承王位替他做太子,讓他能安心躺平做個廢物。
但這會兒許之鶴為了套桑明歌的話,順著她說,“可惜我連鄰家哥哥都沒有,不然還能和領家哥哥玩呢。”
桑明歌嘟嘴:“才不會呢。”
許之鶴驚訝,“為什麼?”
桑明歌:“因為那些人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他們會把自己的家人放在第一位。”
裡卡爾族的每個族人都把自己的家人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