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位太子殿下被打包送了出去。
知還向來柔媚的眼神冷冰冰的望著許之鶴。
許之鶴冷冷一笑:“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還以為你和唯唯相處這麼久能留下了呢。”
知還氣的牙癢癢,忽然想到寶石,輕笑了聲:“你懂什麼呢,阿鶴,你還一無所有呢。”
許之鶴臉色更冷。
一覺醒來,短短幾天時間天翻地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洛洛倫軍校新生賽,桑唯死而複生……可等副人格離開,一切天翻地覆。
明明是他的影子。
卻得到了他心愛女孩的青睞。
許之鶴看知還的眼神噴火,正在他們即將不顧形象的再大打出手時——
斯溫德勒施施然地走過來,禮貌頷首,“兩位下午好。”
許之鶴:“……”
知還:“……”
可惡。
斯溫德勒什麼時候對太子這麼禮貌過??
示威。
赤果果的示威。
未成年還說過斯溫德勒是朋友,可想而知教皇有多特殊。
兩位太子殿下的思想高度一致。
得給這教皇一個教訓。
斯溫德勒進入□□色的晶瑩霧氣前,回頭笑了笑:“殿下想動手嗎?”
此時,斯溫德勒無敵。
接受過未成年“美夢一場”技能的斯溫德勒,精神力被開發到了極致。
精神力的威壓釋放出。
兩位太子殿下麵色微變。
心中不由得戒備。
為什麼會這麼強?
知還選擇攻心,“教皇還沒見過唯唯的秘密基地吧。”
他觀察教皇的神色。
雖然麵色如常,但眼神短暫的快速變化可騙不過他。
知還笑了起來,“唯唯還把我貼身信物掛在秘密基地了呢。”
教皇笑了笑,轉身進了霧氣中。
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外乎如此。
憋屈。
知還回頭看許之鶴,準備在許之鶴身上找點安慰。
誰知。
許之鶴目光一言難儘,“參加一下義務教育吧。”
不怕茶裡茶氣。
就怕是個笨蛋綠茶。
這不是上趕著給斯溫德勒送人頭嗎?
人家可是朋友。
咱倆這是什麼?
從一同被趕出來的情況看,他們倆的位置估計也差不多。
當寵物都還比不上小觸手呢!
該死。
這小觸手到底是誰?
……
不遠處正在開直播和直播間觀眾嘮嗑的房主嘖嘖兩聲。
本來以為進去以後就沒熱鬨了。
誰曾想。
眨眼間又出來了。
緊接著教皇又進去了。
這一波三折,真想進霧裡麵看看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播間的觀眾也在討論。
【剛看完狗血文回來,戲裡戲外,教皇或成最大贏家。】
【磕cp有點上頭,但真的好想知道為什麼荀諶近水樓台到現在還毫無動靜?】
【荀諶:本宮就看著你們鬨。】
【我靠,主播太子朝你這裡走過來了!!】
主播下的一驚。
連忙關了直播,太子不會是發現他直播來算賬的吧?
他就是在家裡播播,就是不小心對準了馬路門口。
一瞬間。
主播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天啊,要是讓他爸知道他如此大膽,指不定要來一次竹筍炒肉。
終於。
門鈴聲響起。
主播視死如歸般打開大門。
知還:“?”
怎麼這個表情?
他說出來意:“你的房子出售或者出租嗎?”
主播以為是來問責的,沒想到是要買房的。
他腰杆硬了一瞬。
很快想到這兒是太子還沒看到熱搜,一旦看到了他就完蛋了。
不如成為對方的房東。
讓太子租他的房子。
這樣也能有一個彼此牽製,還能快樂吃瓜。
主播:“有一套空房子出租。”
“就在115號。”
知還眉頭一皺。
這怎麼能行?
這距離桑唯也太遠了吧?
主播忙解釋:“115號就在126號斜對麵,隔一棟房子就是教皇。”
“您旁邊是靳言戈將軍。”
不虧是和荀諶被帝國好兄弟。
買房子都是對門。
知還對這個布局很滿意。
租了!
·
彆墅花園仍然是之前光禿禿的模樣,但內部裝修全然不同,顏色濃豔稍有不適便會落了俗。
斯溫德勒打量四周。
很符合未成年的性格。
她就是這麼鮮豔多彩。
但秘密基地在哪裡?
他在想周圍有沒有密室。
餘光見未成年準備了茶水,竟然有幾分受寵若驚。
這就是朋友享受的待遇嗎?
斯溫德勒站起身,接過這杯冒著熱氣的水。
桑唯:“……”
一杯白開水,不至於吧?
“有事嗎?”她問。
斯溫德勒捧著熱水。
沒事就不能來了麼?
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但這話沒說,說出口顯得有幾分怨夫,又會惹人厭,“桑睦的案子審理完了,他和錢女士被判了無期。”
“他的財產已經做了公證,全部記在你名下。”
桑唯驚訝,“我?”
斯溫德勒點頭。
雖然有點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也並不道理。
桑睦這一輩的兄弟姐妹都不怎麼親近,多少都有點唯利是圖的做派。
當年老爺子死的時候,爭家產鬨得沸沸揚揚,出了不少醜聞。
最後是桑睦拿了大頭。
現在桑睦入獄,理論上,應該是桑明歌處理這筆財產。
但桑唯當初隻是宣布死亡,並沒有被逐出家門,桑睦薄情寡義,但從審訊之中看,對桑唯多少有點感情。
恐怕抱著“既然財產會被爭奪走,還不如直接給我喜歡的”心態,把財產留給桑唯。
斯溫德勒和桑唯大致介紹了下桑家名下的財產。
桑唯忽然笑了聲。
斯溫德勒:“?”
桑唯:“沒什麼,挺奇妙的。”
說起來也是桑家的家產,她是桑家的養女,但對此一無所知。
“我想去桑家看看。”
看看“她”曾經生活的地方。
斯溫德勒當然沒有異議,巴不得和桑唯多待點時間呢。
但是。
“稍等,我喝點水。”
桑唯看著快放涼的水,沉默片刻,還是沒有給斯溫德勒續一杯。
這人喝水速度太慢了。
優雅的,慢條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抿著。
桑唯:“……”
斯溫德勒溫柔找話題:“我在門口見到太子了。”
桑唯唔了聲。
“你也和他們打了?”
斯溫德勒失笑:“沒。”
“隻是聽他們提起你有一個秘密基地……”
桑唯眼神一亮,“對哦。”
“你要不要看看?”
斯溫德勒:“?”
幸福來的這麼突然?
桑唯對星空臥室就是愛炫耀。
上輩子就是。
但凡來家裡玩的小夥伴都被她炫耀過。
隻不過。
上輩子炫耀有一點原因是因為,那是衛灼親手幫她掛的星星。
這一次。
桑唯心想,可能炫耀習慣了吧。
她和斯溫德勒說,“嚴格來講,也不是秘密基地,就是我的臥室。”
斯溫德勒捧著茶杯,杯中的水有點顫。
臥室和秘密基地相比。
後者有點孩子氣。
前者則是充滿了曖昧,令人心尖顫動。
桑唯:“你怎麼還拿著水杯?”
斯溫德勒:“還有一點。”
桑唯:“……”
是教廷不給教皇水喝嗎?
她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推開了房門,“看。”
斯溫德勒掃了眼房間布局。
隨即就看到“星空”,以及最耀眼的,散發著七彩陽光的,類似寶石的東西。
這就是太子送的吧。
晃眼睛,不利於睡眠。
斯溫德勒:“那個七彩寶石真好看。”
桑唯:“一個小家夥送的。”
斯溫德勒嗯了聲。
小家夥。
那就不是太子了。
可能是幼態化的稱呼,斯溫德勒並沒有把這個小球放在心上。
他沒找到太子送的寶石,為自己爭取權益,“我可以在這裡掛一顆寶石嗎?”
桑唯:“?”
斯溫德勒溫柔笑笑,“作為朋友,送你的喬遷禮。”
桑唯:“好啊。”
上輩子,想當她爸爸的叔叔們也挺愛送寶石的。
斯溫德勒出來的匆忙,沒有隨身攜帶寶石的喜歡,他想了想,拿出了教皇權杖,從上麵扣了塊紅寶石。
桑唯:“……這合適嗎?”
斯溫德勒:“每一任教皇的權杖都是私人訂製。”
私人財產。
卸任後還可以帶走。
桑唯就不多說了。
看著斯溫德勒在紅寶石中注入聖光,之後便將寶石升入星空。
桑唯:“你和知還的綠寶石挨著呢。”
斯溫德勒:“……”
紅寶石朝旁邊挪了挪,挑了個靠近床頭正中間的位置,到時候未成年睜開眼就能看到他……送的寶石。
有那麼一瞬間。
斯溫德勒湧出衝動,真的很想讓未成年睜開眼就看到他。
這個想法。
已經超過了朋友的限定。
斯溫德勒暗自思忖,未成年把他當成朋友,他思想豈能如此變_態。
短暫參觀之後。
兩人結伴去了桑家。
桑睦追求奢華,家裡麵的裝修走的都是奢侈風格。
桑唯沒有一點歸屬感。
也沒有浮現出一點自己在這裡生活的感覺。
她眉心微蹙:我的身體沒有記憶嗎?
靈魂去了另一個世界。
擁有了新的人生。
身體呢?
身體留在這個世界,就隻是一個傀儡嗎?
係統:【就是因為沒靈魂,所以才這樣。】
如果有靈魂,那就是另一個人呢。
如果有意識,那豈不是和許之鶴一樣。
桑唯心說。
我這身體就跟機器托管一樣。
轉了一圈。
實在想不起來曾經的記憶,索性放棄了。
斯溫德勒將鑰匙和門上密碼交給她,提示,“桑睦的哥嫂性格有點偏激。”
桑唯:“我準備把桑家的錢都捐了。”
斯溫德勒沒有問為什麼,隻是說了好。
……
桑家親戚時刻在關注桑睦判決的新聞,時刻擔心桑睦會被爆出一項彆的什麼罪責,被沒收財產。
感天動地。
竟然沒有!
為了咬下這塊肉,桑家親戚摩拳擦掌,還沒等上陣殺敵呢,就聽到桑睦將財產全都給了桑唯。
“?”
給桑唯?桑唯可和他們桑家沒有任何關係啊!
沒等他們緩過神想出辦法。
就又聽到桑唯將財產全部捐出去的消息。
“??”
捐了?
你聽聽合理嗎?
你一個沒血緣的外人,拿著桑家的財產去做好人好事,錦旗都是給你桑唯的,都沒提他們半毛錢關係。
桑家親戚氣到心梗。
當天晚上躺進治療艙的都有三個。
剩下的人密謀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
就去了洛洛倫軍校。
這個軍校向來不禁止外來人員入內,往常登記一下就行,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竟嚴加盤查。
來的是桑家大嫂。
她一雙眼睛犀利精明,此時正悄悄給門衛塞點小禮物,“我真是桑唯的大伯母,她爸媽不是被判了無期?我怕她心情不好,特意來安慰安慰她。”
門衛躲開她的動作,“彆搞這些小心思,說了不讓進就不讓進,你打個通訊讓學生出來吧。”
桑大嫂要是有桑唯的通訊,哪裡至於如此被動?
她繼續笑著說好話。
好說歹說,門衛終於鬆動,用內線給桑唯他們班的督導打了通訊,又讓督導和桑唯聯係。
輾轉反側。
桑唯回了三個字,“不認識。”
門衛看向桑大嫂的眼神意味深長。
“你真的是桑唯大伯母?”
桑大嫂拍著胸脯保證:“千真萬確!”
她翻開相冊。
“你看,我這裡還有全家福呢。”
一大家子人。
桑唯當時還小,被老爺子抱著。
說眾人捧月也差不離。
當年桑睦能在爭家產中奪得大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老爺子喜歡桑唯。
桑大嫂不死心,“要不您再問問,這孩子是不是因為她爸的事不想見我啊?”
門衛無語,“你心裡麵有數就行了,還在這兒想什麼呢?”
要他。
他現在也不想見桑家的任何人。
多晦氣啊。
再說了,都遺棄了,這會兒又把財產留給桑唯,作秀呢?
反正門衛是挺看不到這家人。
要不是桑大嫂說的言辭切切,還怕桑唯做傻事,他才不打這個通訊呢。
桑大嫂說的口乾舌燥,見沒有用,她說,“那我見見桑明歌公主,總可以了吧?”
聽聽。
多稀奇。
什麼時候叫見個無權無勢的未成交比見公主都費勁了?
桑大嫂在心中冷哼。
她倒要看看桑唯把錢都捐了以後要怎麼辦?
一個S級覺醒者。
這會兒又沒了戰爭,她準備怎麼出頭?無權無勢去做心理醫生?
這年頭心理醫生是吃香。
可當心理醫生的人如過江之魚,數不勝數。
哪怕是S級覺醒者也能抓一大把。
更何況。
任你是S級覺醒者,哪怕是SSS級,也得先去熬資曆。
沒有桑家助力。
從頭做起談何容易?
至於靠男人。
嗬嗬。
男人對感情都是一時興起,長的漂亮那又如何?看夠了還不是想丟就丟?
再說了。
這靠男人,每一次張嘴要錢,撒嬌賣癡,還要被瞧不起……那滋味她可太懂了。
能持久到哪裡?
桑大嫂以己推人,根本沒想過腳踏實地這條路。
桑明歌比桑唯要容易請。
聽到是桑家大嫂便出來了。
畢竟和她有血緣關係。
而且桑爸爸還判了無期。
她心裡麵也怪難受的。
桑大嫂見了桑明歌就一頓誇,從頭誇到腳,誇的桑明歌都不好意思,臉色通紅。
上次宴會見到桑大嫂也是。
她熱情的很。
桑明歌喜歡這個熱情的伯母。
“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能有什麼事?大伯母今天有空,帶你出去玩。”
桑明歌眉眼一喜。
首都星的玩樂數不勝數,她雖然玩過很多,但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沒有玩。
想要約新交的朋友一起。
可她們一個去圖書館,一個去機甲室,隻好作罷。
此時有人帶著玩,桑明歌當場就同意了。
這一趟。
有人在旁邊誇著寵著,想玩什麼都給玩,桑明歌過的非常開心。
桑大嫂這一路先關心了桑明歌的學業生活,過了會兒,又和她談起來了她入獄的親爸爸。
桑明歌快樂的心情蒙了層陰霾。
難過起來。
手裡的冰淇淋都不好吃了。
桑大嫂忽然歎了口氣:“咱們家不說千年基業了,五百年的曆史總是有點,這百年基業,說斷送就段送了。”
桑明歌以為她在說桑睦呢,也難過,“桑爸爸在裡麵表現好了,說不定能減刑呢。”
桑大嫂心中冷笑。
還減刑呢。
按這幾位大佬對桑唯上心的模樣,彆說減刑了,在監獄裡麵好過不好過都另說呢。
但麵色仍然是悲切。
“但願吧。”
“明歌呀,你也是咱們家的一份子,你可要幫幫咱們家。”
桑明歌看著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我怎麼幫啊?爸爸是犯了法的,幫不了。”
桑大嫂:“……”
她長長歎了口氣,“不是這件事,咱們家的情況你也了解,大伯大伯母是沒什麼本事,每年就靠著公司分紅生活呢,你叔叔家也是,他還有三個孩子,今年又添了個小孩,正是需要花錢的時候。”
桑明歌好像懂了點。
這應該是來借錢的。
她手裡有錢,但不是很多,還想買新出款的小裙子……但借給她一點也行,希望不要獅子大開口,借的太多。
桑大嫂不知道桑明歌的心思。
“原本你爸入獄,這個公司就是你的,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也能周轉。”
“但是你爸竟然把公司和所有財產都給了桑唯。”
“彆的我就不說了,但老宅和公司可是咱們桑家的根,怎麼能給一個沒有血緣的人!”
桑明歌還不知道這件事。
當時就隻關注桑睦的審判了,哪裡注意到還有財產。
她沒想那麼長遠。
但聽到桑大嫂這麼說,她也怪難受的。
怎麼大家都喜歡桑唯?
桑明歌垂頭食不知味的吃著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