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到迷你小龍的時候是心疼的,是憐惜的。
他雙手捧著小龍，將龍放在三米的大床，耐心而溫柔等到許之鶴醒過來。
臨近淩晨。
許之鶴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皇帝擔憂的神色,他有點不確定的喚了聲：“父親……？”
皇帝熱淚盈眶：“哎！”
我的兒子終於回來了！
我睿智又維護大局的好孩子！
“我兒！”他激動喚到。
許之鶴動了一下，嘶了聲，腰有點疼，要知道他可是SSS級覺醒者，磕著碰著這種小傷,平常根本沒有感覺。
他麵色微怔。
恍惚片刻後，記憶一股腦湧了上來。
許之鶴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和知還輪流掌控身體的情況時有發生,一般三天左右知還就會重新回到身體裡麵，而許之鶴對於知還所經曆的事情，有時候會記得,有時候則毫無印象。
但這次卻記得清清楚楚。
記得知還變成了小蝙蝠。
記得小蝙蝠把桑睦偷了出去！
而這隻小蝙蝠還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未成年的宿舍。
啊啊啊啊。
許之鶴要氣死了。
他捏緊拳頭。
皇帝見狀安撫：“沒關係阿鶴，你回來了,主人格是可以殺死副人格的，我們找醫生,徹底殺死知還。”
現在他們可是有桑睦。
殺掉知還。
許之鶴麵色驟然變幻：“父親,不好了，知還被分了出去！”
皇帝先是一驚，隨即大喜：“太好了！”
許之鶴：“？？”
皇帝哈哈一笑：“這個小傻子可是一個絕佳的人形臭氣_彈,也不知道哪個小冤種收留了這個小傻子。”
許之鶴：“……”
他閉了閉眼：“是桑唯。”
皇帝沉默了。
許之鶴拳頭硬了：“他當時騙我說我被蠱惑，現在自己反而到了桑唯身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行。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氣。
……
桑唯正常上課吃飯。
因為小蝙蝠脫離皇宮,今天帶飯的是小觸手。
小觸手碧綠色的眼眸澄澈懵懂。
乖乖的望著桑唯。
它最近還解鎖了“新技能”。
變色。
今天是奶黃包的顏色，糯嘰嘰的，看起來竟然有點好吃。
桑唯忍不住揉了他好幾下。
係統：【……】
好一個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貴妃。
又是嚶嚶嚶。
又是裝可愛。
tui。
小蝙蝠和係統的想法高度一致,他趴在桌子上看唯唯吃午飯，心砰砰砰亂跳——
自從昨天開始。
他的心跳就變得不規律，尤其是在麵對唯唯的時候。
小蝙蝠想。
我心動了。
他趴了會兒，見桑唯吃完了，又站起身，展開翅膀，試圖不經意間把奶黃包還拍出去。
小觸手灘成一張餅躲了過去，瞬間又恢複原樣。
小蝙蝠：“！？”
你不是觸手嗎？
為什麼能像史萊姆一樣？
他好奇的很，“唯唯，這個小觸手到底是誰的精神體？”
桑唯：“你猜。”
小蝙蝠：“……”
猜不到嘛。
他飛到桑唯身邊，環繞著未成年遊蕩，紅色眼睛彌漫著開心和歡喜。
反正隻要能待在唯唯身邊就好了。
·
蝙蝠比觸手多了點自主性。
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有嘴，能用嘴巴哄桑唯，能用嘴巴撒嬌，所以大膽的多。
比如說，小觸手在沒有得到桑唯允許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離開臥室，更不會隨便跑動，就像一頭被馴化的惡龍，為主人守著巢穴。
但小蝙蝠是。
隻要桑唯沒有說“不許”做這件事，它就格外大膽，甚至格外燦爛。
譬如今天他就鑽進桑唯包裡跟著桑唯去上課了。
往常桑唯都是帶小觸手。
但經曆了昨天在浴室碼字，她迫切想要一個單獨的空間，拒絕了小觸手裝奶黃包手鐲的提議。
小觸手奶乎乎的，碧綠色的眼眸濕漉漉望著她。
桑唯鐵石心腸，視而不見。
然後。
小蝙蝠就偷偷鑽進了桑唯的包包裡麵。
桑唯：“……”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
但礙於剩下1％的忠誠度，桑唯裝作沒看到。
小觸手扒拉著她袖子告狀。
一根觸手繃緊氣勢洶洶的指著她的包，急得嚶嚶叫，可恨就是不會說人話。
桑唯摸了摸它腦袋。
“謝謝你提醒我帶包包哦。”
為了彌補小觸手。
她親了親這個奶黃包，這隻流心奶黃包就變成了甜滋滋的水蜜桃，害羞的蜷縮著。
桑唯：“乖乖在家待著哦。”
小觸手：“嚶！”
它會的！
被親的暈暈乎乎，就跟昨天風流教皇的女主似的，完全忘記自己一開始想要做什麼。
……
今天第一堂課仍然是人格心理學。
桑明歌上這節課隻覺得忐忑，還有憤怒。
忐忑是因為這畢竟是族長，現在又是老師，害心被針對。
憤怒則是因為他們被逐出了族，但族長當年可是治愈了靳將軍，卻仍然能做族長。
這種差彆對待簡直讓人火大。
桑明歌繃著小臉上這節課。
衛華也不在意，他隻在這裡擔任一學期的老師——
除了因為衛灼關心桑唯以外，還因為離族之前，曾經讓族內最的預言家算了一卦。
卦象吉凶相交。
但他們族確實迎來了轉機。
關鍵人物是桑明歌，以及桑唯。
所謂富貴險中求。
衛華已經行將就木，遲早會死，索性辭去族長職務，出來為裡卡爾族搏一線生機，倘若出現意外，便自-爆了事。
不過這些事便不用給鄧星厘解釋，更不用向桑明歌彙報，任由對方如何誤解。
此時，他隻是一個老師，要做的就是教導好學生：“……在特殊情況下，精神體會產生自己的人格，不過這種概率堪稱億萬分之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桑唯舉手：“如果有精神體產生自己的人格，我們應該怎麼做？”
衛華似是看了眼她的包，淡笑著說：“殺掉。”
“精神體是依附於主人而存活，如果它想要獨立存在，那主人就是它的養料，精神體和主人隻能活一個。”
桑唯：“那精神體為什麼能生出獨立的人格？”
衛華：“有可能是因為基因病，也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曆，遭受過重大變故之類的。”
他褪去舔狗光環，雙眼睿智的很，“例如像太子殿下，他因為基因病分裂出了吸血鬼特質，傳言還有副人格，這種情況下，副人格與其中一個精神體融合，最終的結果不是主人格殺掉副人格，就是副人格蠶食掉主人格。”
南崢：“所以嚴格來說，太子殿下這種症狀並不是精神體產生了自我意識，而是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驅使了吸血鬼體質？”
衛華：“相互成就，但確實並非精神體產生獨立人格。”
桑明歌眉頭緊皺。
她忍不住出聲：“太子哥哥並沒有雙重人格，你們這樣是在汙蔑皇室。”
南崢撇撇嘴：“帝國人民都知道太子的精神體能變成龍，還是吸血鬼體質，還有副人格，H30星是多閉塞，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他疑惑的很單純。
桑明歌心中一緊。
條件反射的看向族長，然後又看向桑唯和鄧星厘。
後者正在認真記筆記。
鄧星厘是記在智腦上的，桑唯喜歡用紙張，羽毛筆隨著她的動作顛顛抖動，好似隨時都能撒下聖光。
這是，斯溫德勒的羽毛。
桑唯有好多人的寵愛。
桑明歌思緒亂飄了一瞬，又被衛華繼續講課的聲音拉了回來。
她心不在焉的聽著。
餘光見桑唯包裡麵好像有隻毛茸茸的小東西拱出來，她揉了揉眼睛，沒有。
應該是眼花了。
小蝙蝠在包裡磨磨尖牙。
這教授淨在這裡誤人子弟。
慫恿未成年殺掉他嗎？
……
下課之後，南崢湊到桑唯和鄧星厘身邊，決定融入友誼小團體。
他選擇從大眾都喜歡的狗血文入手。
“入記這兩天就要開讀者見麵會了，不知道誐、卟懂會不會開？”
鄧星厘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我希望誐、卟懂能開，我想要她的簽名，還想和她合照。”
南崢：“不知道誐、卟懂長什麼樣子，星網上有關於ta是男是女的投票，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男的。”
桑唯：“……”
係統大為震感：【星際人民為什麼覺得這是男人寫的狗血文？】
鄧星厘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一直覺得誐、卟懂是女孩子。
“為什麼？”
南崢：“ta對男性角色太苛刻了，隻有男人才會對男人這麼狠。”
鄧星厘：“……”
她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南崢笑了笑，“真正的原因是誐、卟懂向來不按套路出牌，很可能男裝女寫文，掩藏自己身份。”
鄧星厘點頭：“確實很有可能。”
“對方一定是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儒雅男士。”
南崢：“……”
她怎麼能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這就是粉絲濾鏡嗎？
腹有詩書？
南崢為了融入小團體，硬著頭皮哢哢亂誇。
鄧星厘宛如找到了組織。
兩人甚至還約好一同去姬書嶼的讀書社。
南崢邀請桑唯：“讀書社正在招人，桑唯同學要來嗎？”
桑唯：“我下午有事。”
她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想和大家坐在一起研讀狗血文。
鄧星厘疑惑：“做什麼？”
下午沒課啊。
桑唯：“回家瞅瞅，我想看看我的家裝修的如何了。”
雖然是借口。
但確實也可以去看看，裝修團隊是荀諶推薦的，因為經費有限，上次隻裝修了臥室。
也是最近風流教皇開始收費，以及舊文仍然源源不斷的進賬，包括打賞和係統獎勵，多方加持，其他房間的裝修得以推進。
畢竟是高科技條件下的工作水平，完工的很快。
桑唯昨晚就收到團隊的裝修視頻。
今天到了彆墅。
可以說和視頻分毫不差。
真好。
小蝙蝠從包包裡麵鑽出來，四處亂飛，裝修風格是明亮的，色彩搭配也很大膽，撞色選擇明媚而放肆。
知還心說。
像是走進了油畫。
桑唯對這種裝修風格談不上喜歡，隻是喜歡這種濃妝豔抹的感覺。
就像她喜歡的生活。
一味的純色，很容易就看膩。
她坐在柔軟的沙發，挑選要種在花園裡的花朵。
知還變成人，比許之鶴端著皇室威嚴的神色，多了幾分隨性，猩紅的眼睛說不出的曖昧，“這棟房子之前的主人善用毒，我記得以前花園栽了好多花。”
桑唯：“嗯，清理掉了。”
知還當然知道清理掉了。
還知道是荀諶的管家機器人清理掉的。
他嗓音偏柔。
與教皇的溫柔安撫不同，他的柔和說不出柔媚，尾音打著轉的勾人，“其實我覺得那些花花草草還挺酷的。”
彆墅包裹著□□色的霧氣。
周圍就應該種點有毒的花花草草。
有點像酷酷的小女巫。
嚇死那些想要偷偷溜進來的賊。
桑唯中過一次“探雪”的毒，事後想起來都覺得丟人，標新立異也不想拿命和臉麵開玩笑。
所以，她說：“還是算了吧，萬一毒到自己了。”
知還腔調拖拖拉拉的粘糊：“也是。”
“那我們種點玫瑰？薔薇？還是月季？”
桑唯：“沒想好呢。”
她劃拉著智腦，問：“你現在自由了，有沒有想要做的事？”
知還愣住。
片刻後，他又說，“有啊。”
桑唯：“？”
“想讓唯唯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桑唯：“……”
她把知還從黑名單拉出來，“彆的呢？”
“不想回你的秘密基地嗎？”
知還曾經想過。
倘若有一天脫離許之鶴，就要回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從此做一個神秘又浪蕩的吸血鬼。
隻是現在。
這種欲_望淡了很多。
不，不對。
他這個欲_望也是因為許之鶴才衍生出想要一處寧靜的地方。
知還抬抬眼，頗有幾分茫然的看向桑唯。
少女已經合了光腦，正托腮看他，“你有什麼真正想要的嗎？”
知還心思微動。
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安靜，建了城堡，是因為許之鶴拿他當樹洞，他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樹洞。
他想要成為吸血鬼，是因為隻能如同吸血鬼一般晝伏夜出，但卻並沒有電影裡吸血鬼那樣傲人而又與眾不同的體質。
他雖然經常占據許之鶴的身體。
但隔斷時間總會把身體還給許之鶴，然而這一次卻完全不想歸還。
因為……
他想和眼前人多待一會兒。
知還霍然起身，眼睛徹底亮了起來，“我想和你在一起。”
桑唯：“……”
她麵無表情拒絕，“我還未成年。”
知還突然結巴：“不，不是。”
“我隻是，想和你一起玩，我喜歡和你一起玩。”
他的眼睛是吸血鬼專屬的冰冷紅色，此時天真純粹，滿心滿眼都是眼前人。
是那種找到玩伴的愉悅。
桑唯唔了聲。
“你想要怎麼玩？”
她微微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從來沒有過玩伴。”
知還瞬間心疼了。
還是那種同病相憐的心疼。
“我也是！”他仿佛看到了靈魂知音。
桑唯：“我隻有斯溫德勒這個好朋友。”
靈魂知音啊。
絕對是靈魂知音！
知還激動，“我也是！”
“我以前隻有許之鶴這個朋友。”
“不過他總想要殺死我。”他語氣低落了一瞬，又重新揚起，“唯唯，我們真的好有緣！”
桑唯：“是麼？”
知還掰著手指算他們的共同點，“你養父母不愛你，我爸媽也不愛我。”
“你養父母對你隻有利用，我父母也是如此。”
“我有一個算不上弟弟的弟弟，他一邊想要和我和解，一邊又想要殺死我。”
“你也有一個算不上姐妹的姐妹，她又想和你做姐妹，又覺得你有點討厭。”
——這說的是桑明歌。
桑唯：“……”
好像有點道理哎。
係統聽的無語。
怎麼那麼像小可憐抱團取暖？
但是，未成年，小可憐？
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科？
知還查完共同點，鄭重總結，“我們果然是靈魂知音呀！”
桑唯：好像哪裡不太對，但又好像哪裡都對？
不過靈魂知音這種詞。
太重。
她沒有回話。
知還沒得到回應也不難過。
隻要努努力。
他們以後一定是靈魂知音！
“唯唯平常喜歡玩什麼？”
桑唯沒和他進行如此幼稚的話題，站起身：“我帶你去看看我的臥室！”
花重金打造的“星空”。
可得好好炫耀炫耀！
知還微微瞪圓眼睛。
臥室？
這，這是不是太快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他腳步卻誠實抬起，跟在未成年身後。
桑唯：“這是我最喜歡地方，可漂亮啦！”
知還嗯嗯點頭。
唯唯喜歡的地方，一定很漂亮啦。
雖然有“靈魂知音”的濾鏡，知還潛意識不自覺將未成年的一切都美化數倍，但在看到熠熠生輝的“星空”，還是被吸引到。
真的很漂亮。
厚重窗簾遮擋了全部光芒，鑽石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正閃閃發光，不是任何科技燈光，而是鑽石本身的光澤，組成了絢爛的彩虹星空，璀璨耀眼。
桑唯美滋滋的炫耀，“好看叭。”
感謝星際的精神力。
鑽石能夠不需要任何輔助，直接漂浮在空中。
知還在懷中摸索了下，拿出一顆祖母綠的寶石：“唯唯，這是你葬禮上戴的項鏈。”
桑唯唔了聲。
嗨呀。
怎麼這麼怪？
知還：“我可以把這顆寶石也掛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