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末白天我想去摩托車店看看,上次在那裡看上了一輛摩托車,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讓我試試,小陣平一起嗎?”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一邊打掃自己活動區域,萩原研二一邊開啟了閒聊。
“啊,可以啊。”鬆田陣平迅速接話。
“萩原還真是喜歡摩托車啊!”剛與鬆田陣平玩過“零/拎”名字梗的降穀零感慨了一聲。
“不不不,小降穀你錯了,”萩原研二晃了晃自己的食指,故作高深道,“我最喜歡的可不是摩托車。”
鬆田陣平笑了起來:“確實,他最喜歡的明明是飆車。”
“喂喂!”
“他家是開維修店的,所以他沒來東京之前,就經常在山道上飆車。”鬆田陣平繼續“拆台”,“特彆……刺激。”
“哈哈!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們出去兜風!我技術特彆好!”萩原研二頗為自豪。
“嗯……確實,非常……棒。”鬆田陣平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這一瞬間是遲疑,讓其他三人頻頻側目,總感覺萩原這技術好像有點不得了啊?
好奇!
“可惜,在警校不讓開,你們看到了吧?那天教官開進來的那輛白色的馬自達RX-7,簡直是男人的浪漫啊!”
確實。降穀零回憶著那流暢的線條,在心裡默默表示認同。
幾人聊著聊著,就從性能聊到了車輛的日常保養,接著又意猶未儘地聊回了摩托車和摩托車店。
鬆田陣平隨口接了句:“說起來,最近是不是真的很流行啊?就是一些奇怪的刺青。我前幾天還看到了高腳杯圖案的刺青,真的奇奇怪怪的都有。”
高腳杯?!什麼高腳杯?
本來正在聽著他們討論車子的諸伏景光呼吸猛地一滯,心跳砰砰加速,他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鬆田陣平的肩膀:“什麼高腳杯圖案?在哪裡?”
“啊?你怎麼了?突然這麼激動?刺青的話,就是在我們常去的那家店裡,之前我見到過一個在手臂上刺了高腳杯刺青的男人……”
諸伏景光駭然地瞪大了眼睛。
鮮紅色的液體再次從記憶深處蔓延出來。那股濃重的鐵鏽味、刺目而絕望的鮮紅色,再次充斥了他的鼻端和視覺,伴隨著無邊的恐懼。
“……諸伏,你怎麼了?”鬆田陣平看著他煞白的臉,倒沒有在意自己被對方抓著的手臂位置傳來的疼痛,隻是皺著眉頭表示關切。
“在……在哪裡?!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鬆田陣平苦笑:“我不知道啊……我也隻是見到過一次。”
諸伏景光頹然地鬆開他的手。
降穀零察覺他呼吸頻率不對,在場唯一知道諸伏景光一部分過去的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不如我們去問問?”
萩原研二趕緊點頭:“對,我們今天晚上就去摩托車店問問吧?他應該是常客,店員可能知道。”
“……好,謝謝。
”諸伏景光顯然也知道自己的情緒崩潰了,立刻深呼吸調整了過來,“還有,抱歉……”
他看向鬆田陣平的手臂,眼中露出一絲愧疚。
“唔,與其說對不起,不如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們你究竟在找什麼,說不定,我們也能幫上你呢。”鬆田陣平黑色的眸子熠熠生輝。
“沒錯,小諸伏,”中午才跟他談過心的萩原研二說得格外鄭重其事,“如果想說,我們隨時都願意傾聽。”無論是你,還是小降穀,我們都願意傾聽。
真是的……這兩個家夥,這有事儘憋在心裡的性格,真是讓人擔心啊。萩原研二在心裡歎了口氣。
“……嗯。”諸伏景光笑了笑,很感動大家對他的關心,但……正因為是真心在關心他,所以他才更加不敢說出來……那個凶手至今還沒抓到,他很怕……真的很怕,這些關心他的人,會如同關心他、愛護他的父母一樣,被對方殘忍殺害。
他悄悄握了握拳,被修剪的圓潤的指甲陷進了他自己的掌心,他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這不是完全沒聽進去嗎?!注意到這一點的萩原研二又想歎氣了。
“那個……我們是外守保潔的,來拿你們的製服了!”穿著外守保潔製服的人打破了幾人間短暫的沉默。
“哦!”伊達航聞言將人帶了過來,“真的不好意思,每次都是一堆臭汗……”
警校的訓練量真的很大,每天都需要清洗一遍自己的衣服,但單薄一點的自己洗沒問題,一些厚重的製服學校也擔心洗完後來不及乾,就會將這些交給附近的保潔店。外守保潔就是學校選擇的一家保潔店,已經在這附近開了幾十年了。
他們定期就會來一次,將之前洗好的衣服帶過來,再把臟衣服帶走。伊達航身為班長,常跟他們打交道,倒是對他們印象挺好的。
“哈哈,不用客氣,你們將來會守護我們這些市民的,這些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說話的人就叫外守,是外守保潔如今的店長,他和自己的員工來回幾趟將他們的臟製服放到車裡,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那我們先告辭了。”外守與伊達航告彆後發動了車子,臨走前,他透過後視鏡看向那群洋溢著青春的青年身影,目光掃過金發青年,在另一道黑發身影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彎了彎。
降穀零的話說了一半,猛然回頭,卻隻看到了外守保潔公司遠去的車。他目光在彆處又搜尋了一下,卻沒有找到那道惡意的目光來源。
他皺起了眉頭,錯覺?不,不可能。他相信自己對危險的直覺。
“Zero?怎麼了?”鬆田陣平疑惑地也跟著看了過去。不知不覺間,他也跟著叫起了“Zero”。
“……剛剛好像有人在看我們。”降穀零皺了皺眉。
“有那個家夥在,不是很正常嗎?”鬆田陣平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下巴朝萩原研二的方向抬了抬,隻見不知何時起,他又被一群女孩子團團圍住了,“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啊!”
這可怕的社交能力。鬆田陣平無語。
“……”降穀零心裡知道不是這原因,但他沒有繼續解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是暗中提高了警惕……那道目光不是針對他,隻是從他身上掠過了……可這個範圍內就他們五個人,無論目標是剩餘的哪一個,他都不允許對方傷害!
*
因為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約好了晚上要一起出門,五個人的動作一下子就加快了。
將一切收拾妥當後,下午已經申請了外出資格的五人直奔摩托車店,目標明確的詢問起那個高腳杯刺青男人的信息。
“如果你們不能說出找他的理由的話,我不能告訴你們欸……”店員聽到他們的問題,卻很為難,這涉及客人的隱私啊……
“哈?”鬆田皺眉,不自覺帶出一臉凶相,“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啊?他是你們這裡的常客不是嗎?”
店員更無奈了:“所以我就問你們為什麼要找他啊……”
“啊,諸伏!你快告訴他,你找他的原因!”鬆田陣平吐出一口氣,轉頭就想讓諸伏景光把找人的理由告訴店員。
諸伏景光卻麵色發白,顯然是再次憶起了那血色的一幕:“是……是因為……”
“諸伏……”鬆田陣平又不是傻子,立刻就察覺其中有問題,他吸了口氣,準備用自己的手段來讓店員開口了,降穀零卻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諸伏景光前麵。
“其實是因為我們之前遇到了一個持刀搶劫的人,他的肩膀上就有這麼一個刺青,我們想把這個人找出來。”降穀零說的一本正經,讓鬆田陣平三人為之側目,這家夥真是厲害啊……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要不是這段時間來一直跟他們朝夕相處,知道壓根沒這件事,說不定他們都要信了……Zero這家夥,果然深藏不露啊!
被幼馴染擋住了其他人視線的諸伏景光閉眼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複幾次。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7歲小孩子了,他再也不是那個隻能躲在衣櫃中瑟瑟發抖,看著凶手進來也隻能拚命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的那個小孩子了……他已經在學習怎麼偵查、怎麼尋找犯人留在現場的線索了,如果還在這裡因為童年的陰影而瑟縮、而遲遲邁不出第一步、始終停留在彆人的羽翼之下的話,他又要怎麼才能找到凶手?!
15年了……已經15年過去了!諸伏景光!當年已經因為膽怯和恐懼遺忘了凶手的麵容和當天的情況,如今好不容易想起來了,難道還要繼續凶手逍遙度日,讓父母仍舊不能瞑目嗎?不是已經做好決定了嗎?要自己查明殺害父母的真凶,要保護Zero!如果連克服恐懼都做不到,這一切不都隻是空談而已嗎?!
他在心裡做完心理建設,重新睜開眼,緩慢而堅定地從降穀零身後站了出來,與他並肩而立。
降穀零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偏頭朝他看了過來,而他回了他一個眼神。
降穀零於是也放鬆了下來。
“持刀搶劫?!”店員大吃一
驚,“是近期嗎?不過入江先生應該不是這種人啊……”
“入江先生是嗎?能詳細說說他的情況嗎?畢竟我們也不想胡亂冤枉人。”諸伏景光問道,從這一刻起,他主導了這場對話,而其他四人對此一點意見也沒有,並且還很欣慰。客服恐懼的第一步不是完成的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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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因為一時震驚而脫口說出了客人姓氏的店員也有些尷尬,“我能知道你們的身份嗎?”這樣之後他也好跟客人交代……
“這是我的證件,雖然還不是正式的警察,不過我們是附近警察學校的警校生。”諸伏景光將證件取出,在店員麵前出示了一下,又馬上收了回去。
“原來如此……”店員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我對入江先生了解也不多,他話很少的,好像是開五金店的,至於你說的刺青,他身上確實是有一個。”
“他的刺青的位置大概是在哪裡?形狀是什麼樣的?”諸伏景光追問。
“位置的話……與其說是肩膀上,不如說是靠近這裡吧……”他比劃了一下,是在肩胛骨位置,“形狀,其實也不像是普通的高腳杯,不知道你說的高腳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或者你可以畫出來我對比下?”
他一邊說,一邊將筆和紙找出來。
“稍等。”諸伏景光接過紙筆,將自己記憶中的形狀畫了下來。
其他幾人湊了上去:“真的,和普通的高腳杯很像啊……”
鬆田陣平卻皺起了眉頭,好像不太一樣……位置也是。
店員也看了看,卻搖了搖頭:“不,入江先生的刺青形狀和你這個不一樣。”
“不是啊……”諸如景光喃喃,“確實,位置也不一樣……我當時見到的刺青是在接近肩膀的左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