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警界之光(1 / 2)

案子暫時性陷入了膠著狀態,案發彆墅中,已經取過證、確認過狀況的遺體們已經被集體運去做屍檢,防止有沒被注意到的線索被遺漏,進而影響對案件的判斷,檢驗完畢後就會暫存停屍房,如果有人前來認領,就會將遺體還給他們的家屬,如果沒有,就會統一送去殯儀館火化。

在偵查過程中,他們記錄下了調取了附近所有的攝像頭,和附近幾個對著垃圾回收處的監控,倒是有了些許的發現。

警視廳“319宮下特大殺人案調查結果彙報”會上,搜查一課課長、各係係長和警視廳的理事官都到位了,他們坐在上方,在大屏幕上投影出這起案件的照片和相關資料,隨著眾人的發言而實時變換。

“宮下武一郎,宮下宅邸的主人,今年69歲,曾經就職於杯戶醫院,當時為心外科醫生,15年前辭職後自己開了一家‘宮下私人診所’,4年前退休後將‘宮下私人診所’交給了長子宮下直人,於昨日14點被相約前來打掃衛生的保潔發現死於自家宅邸中,死因為割喉、開膛,死亡時間判定為昨天上午8:00-9:00之間,發現時間為14點01分,報警中心接到報警電話時間為14點03分,實際報警人為隔壁工藤宅的工藤優作。”

“宮下惠裡,宮下武一郎的妻子,與宮下武一郎常年住在宮下宅邸,無業,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與宮下武一郎一致。”

“宮下直人,長子,今年37歲,繼承了‘宮下私人診所’,婚後與妻子常年住於米花町三丁目,同日被發現死於一丁目的宮下宅邸中。”

“宮下加奈子,宮下直人的妻子,今年35歲,婚後與丈夫宮下直人一起打理‘宮下私人診所’。”

“宮下宇野,宮下直人與宮下加奈子之子,今年10歲,就讀於帝丹小學,死亡當天是上學日,但前一日他父母打電話向老師請假,說是家裡有重要的事,後被發現死於一丁目的宮下宅邸。”

“宮下樹人,次子,米花醫院心外科醫生,今年25歲,常年與妻子住在米花町三丁目。”

“宮下美智子,宮下樹人的妻子,25歲,婚前為米花醫院的心外科護士,婚後無業。”

“以上人員均於同一日被同一人發現死於宮下宅邸,殺人手法完全一致,可以斷定為同一個人所為,後續我們將其簡稱為‘319案件’,接下來請聽案件調查陳述。”

對案件情況進行臨時總結陳述的是降穀零,他身著白色的襯衫,打著藍色的領帶,外套水灰色西裝,從他的精神麵貌來看,完全看不出他昨晚熬了夜。

他用客觀的態度向下麵傾聽的警員們陳述著:“現場勘查和屍檢報告都表明,犯人是先用一定劑量的麻醉劑將人麻痹後,用鋼琴線對其割喉後,值得注意的是,割喉的深度和麻醉的劑量都很有講究,犯人特意保留了被害者的意識,之後再親手用菜刀將人開膛,取出內臟,當著其他尚未遇害的親屬將其碾碎,在使用相同的方式將七人殺害後,再將他們擺放成為這個特定的形狀。”

畫麵上隨之出現的是案發當時七人被發現時的姿態。

哪怕隻是照片,都給人帶來強烈的不適感。

惡意感撲麵而來。

“根據現場狀況和被害者的表情,我們初步判斷凶手的殺人先後順序為宮下慧裡,宮下樹人、宮下直人、宮下宇野、宮下美智子、宮下加奈子這幾人的順序不完全確定,但可以肯定,凶手將宮下武一郎留到了最後,極有可能是針對宮下武一郎的惡意報複。”

“現場噴濺的血跡、踩過的腳印和殺人的凶器,凶手都未做處理,除了留在案發現場客廳內幾把卷了刃的菜刀,我們還在屋外的草坪上找到了留有血跡的鋼琴線。但很遺憾,上麵並沒有留下任何生物信息。”

他頓了頓,給眾人留了點思考的時間和餘地,才接著往下說。

“結合宮下直人和宮下樹人這兩位特意請假帶著妻兒大早上特意趕到宮下宅邸,以及門窗並未被人暴力打開過這一線索,我們可以確認這是一起有預謀的、針對宮下武一郎的熟人報複案件。”

畫麵上切出了下一張照片:“這是當時在垃圾處理站找到的,衣服上是由下向上噴濺的血液,從上麵的點狀來看,可以判斷當時他們所處的距離極近,鞋麵上也噴濺到了血跡,而鞋底也凝固著鮮血,經過鑒識課確認,為被害者的血液,確定是凶手當時所穿的衣服和鞋子,噴濺的角度也能看出當時他們人是坐著的,凶手在割喉後再將被害者擺成我們在現場看到的模樣。”

“鑒識課檢查了衣服和鞋內的殘留物,很遺憾,除了織物纖維外,沒有任何發現。包括最易留下線索的領口、袖口等部位,都沒有檢測到相乾的生物信息,凶手有著極其專業的知識和背景,目前正在著重根據這一線索調查被害者的關係網。”

“調取了宮下家附近和米花町一丁目,垃圾處理站以及相關垃圾回收站周圍的攝像頭,我們鎖定了一名犯罪嫌疑人。”上方的屏幕顯示出了一張一看就是從監控中調取出來的照片截圖,上麵的男人戴著帽子和厚重的眼鏡,並且還用寬大的圍巾將自己的臉部遮擋了起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和生物信息的位置都用織物遮擋住了,似乎是知道攝像頭的方向,他的臉都完美的避開了攝像頭,隻有手裡的箱子因為沒法隱藏而露了出來。

“當天早上8:10時,這人曾經出現在一丁目附近,9:20又出現在了附近500米左右的垃圾回收站,雖然沒有直接拍到他處理衣服和鞋子的照片,但經過比對現場留下的足跡,得出的身高、體型均與這人吻合。”

“尋訪了一丁目的居民,並同步尋找了同時段在同路段途經的目擊者,目前找到了兩名目擊者,描述的著裝均與監控中的人一致,不過他們同樣沒有看清對方的相貌。”因為日本是這個世界上自行戴口罩最多的一個國家之一,也是一個一次元文化蓬勃發展的國家,當地居民對於各種奇裝異服的容忍度極高,在外又格外看重個人隱私……導致出現凶殺案時,警方鎖定嫌疑人的成功率不斷下降。

“另外根據這雙

鞋子的嶄新程度,帶著嫌疑人的外貌信息尋訪了數家百貨大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得到的回答是,最近這款鞋子非常火,據說測評非常好,導致購買人群激增,櫃員們對此無法提供線索。”降穀零繼續冷靜陳述,“另外專門調查了令這款鞋子突然爆火的測評,跟蹤了對方的IP,測評時間是在今年的1月份,發帖人顯示在意大利。”

而案件發生在3月份,按照凶手大膽但足夠縝密的犯罪跡象來看,會提前預謀的概率很大,這個發帖人也有一定的可能性就是凶手本人。

他說完這些話後,整個會議大廳都嘈雜了幾分,原本因為照片還原的可怕場景就讓眾人倒吸冷氣,聽到後麵的調查結果,更是議論紛紛,這凶手也太過於大膽,也過於縝密了吧?

這無疑是對他們警視廳的挑釁!

降穀零銳利的紫灰色眼眸掃過下方,嚴肅起來後不怒自威的氣勢讓眾人紛紛收聲,安靜如雞地看著他,等待他後續的內容。

而負責展示工作的警員也配合地將資料翻到下一頁。

降穀零繼續道:“這些是根據被害者們的社交關係網和調查出來的相關信息,評估出來的嫌疑人情況。”

屏幕上開始出現嫌疑人的照片和基本信息。

“這是實際報警人工藤優作,14日定下機票帶著妻兒飛往夏威夷,於19日下午13點50分抵達家中,經確認,我們核實了他的航班信息,並在事發時間找到了證人,可以排除他直接殺人的嫌疑。”

頁麵一翻,出現了一名中年女性:“這是實際第一現場發現人保潔相門直子,40歲,育有一女,經調查和確認,她上周開始受雇於宮下家,相約每周前去打掃一次衛生,與宮下夫妻隻見過兩麵,案發時間,她正在家中為女兒提前準備午飯,她的鄰居自述在窗邊見到過她,並且還與她打了招呼,目前也沒有相關的殺人動機,並且,她的足痕與現場留下的血腳印也不匹配,可排除她的嫌疑。”

“中根真知,男性,40歲,單身,住在杯戶町一丁目,平時沉默寡言,職業是胸外科醫生,就職於杯戶醫院。他的父親中根大郎與宮下武一郎是故交,因此他與被害者宮下直人也是幼年起就相識的朋友,15年前,中根大郎遭遇搶劫,被歹徒持刀刺中,卻未能搶救回來,之後中根真知與母親一直生活在神奈川,10年前工作後才搬到東京,重新與宮下一家建立交際。”降穀零道,“經調查,當年中根大郎被刺中後,是被送去了杯戶醫院,救治人就是當年的宮下武一郎,案發當日輪休,據他本人自述是驅車去山上放鬆了,但沒有找到證人,目前正在對其展開進一步調查。”

“西山寺,男性,34歲,未婚,能說會道,職業為律師,居住在神穀町三丁目,宮下武一郎聘請的律師,疑似為立遺囑,案發前一日,他與宮下武一郎有過一次通話記錄,這通電話之後,宮下武一郎給宮下直人也撥出了一通電話,而宮下直人為兒子請假的電話也發生在這之後,時間上吻合,可疑度極高,另外調查了他的行蹤後,確認案發當日他行蹤不明,截至目前

為止,仍未能與他取得聯係。”

“中島村,男性,35歲,已婚,未育,居住在東京都米花町五丁目,平時在屠宰場上班,15年前,他的父親因為心臟病被送去杯戶醫院,因出現醫療事故,致使他父親死於手術台上,手術主刀醫生是宮下武一郎,他曾放話說要讓他付出代價。3年前,他搬到了米花町,開始與宮下武一郎頻繁接觸。案發當日,他被人看到於7:00出門,直到11點多才到家,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他本人自述是買飲料時被人撞到時打翻了飲料,弄臟了衣服,所以去商場重新買了件衣服,導致多耽擱了些時間。根據他陳述的時間和商場名稱,派人調取了監控,確實在案發時間見到一名與他身形相似的人在購買飲料,之後同一個人也確實出現在了商場中,但監控並沒有拍到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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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逐一放過幾人的照片,巧合的是,他們三人的身形竟然都差不多。

“以上為本次案件彙報。”降穀零向兩邊的係長及理事官示意道。

“辛苦了,降穀君。”理事官點頭接話道,他拿過置於桌上的話筒,“這次的案件性質極其惡劣,犯人極其凶狠,我希望大家集中精力,全力配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案件破了!”

“是!”

“關於本次的案件,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討論的嗎?”

降穀零再次示意。

理事官有些詫異:“降穀君?”

“是的,理事官,剛剛在陳述的過程中,我生出了一個感覺,”降穀零道,“這次的犯罪過於完美了,完美得並不像是第一次犯罪。”

“?!”聽出他潛台詞的眾人轟然一下炸了。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很有道理。

也有人舉手提出疑問:“降穀警部,嫌疑人裡有常年動手術的醫生,會不會是……”

有部分人認同這個猜測,但也有老練的刑警暗自搖了搖頭,看向降穀零的目光透出一股看超強後浪的感慨,真是厲害啊,降穀警部,年紀輕輕就考上了職業組,明明實際經驗也就一年,就已經有如此老辣的眼光了……關鍵,還善於思考,能被稱為警界新星果然是有道理的。

降穀零目光看過去,回道:“動手術和殺人是兩回事,殺人是要克服一股心理障礙的,犯人隻花了1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連殺七人,動手毫不猶豫,之後還有餘力將人擺成想要的姿勢,這股狠辣和冷靜,我個人更偏向於對方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

係長和理事官都沉默了。

確實如此。

眾人麵麵相覷:“東京都這些年來似乎並沒有過相似的殺人案件……”

“不,不一定是殺人案件,有可能是未遂,而且,也不一定僅限於東京都。”

理事官沉吟片刻,下達指示:“既然如此,就將近幾年傷人未遂的案件以及尚未找到凶手的其他可疑案件一並找出來,聯合調查,這件事由降穀總攬,大家有任何結果都先向他彙報,務必在這兩日內確認真凶!”

“是!”

“散會!”

“是!”

警視廳的壓力其實很大,兩議會和天皇對此都很關注,而無孔不入的媒體更是將這起殺人案件渲染的人儘皆知,一時間民眾議論紛紛,所有關注新聞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警視廳搜查一課。

如果不能儘快破案,民眾的責難聲、對犯人會不會再次犯案的恐懼都將進一步高漲,而對於警視廳的信任度則將迅速下滑,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警視廳高層看好的降穀零承受的壓力也很大……雖然他本人並不這麼覺得。

“報告降穀警部,這是最新的嫌疑人調查結果……目前西山寺仍舊行蹤不明,尋訪了他的親朋好友,都沒人知道他到哪裡去了,但他的同事提到過,他第一天確實準備前往宮下宅,並且和他確認了下午的行程,但他失約了,警部,是否要申請通緝令?”

降穀零沉吟片刻:“這種情況……讓人在他事務所到宮下宅這段路上的各個隱蔽的地方再仔細搜查一遍,他有可能也遇害了。”

彙報的警員倒抽一口涼氣,背後冒出一股寒意:“……是!”

“降穀警部,這是按您的要求整理出來的卷宗,裡麵彙集了各地區整理出來的近幾年傷人未遂案件,以及可疑的、至今未找到凶手的殺人案件。”留著短發的乾練女刑警抱著整整一疊的卷宗走了進來,“請問這些卷宗需要暫時放到內部會議室嗎?”

“是佐藤啊,我來吧,辛苦你了。”正在做著思維導圖整理自己思路的降穀零抬頭看到被疊得滿滿當當的卷宗,被嚇了一跳,趕緊接了一部分過來。

“應該的,您辛苦了才是真的。”佐藤美和子是今年剛剛進入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新人,作為課內少見的女性,她極其受歡迎,不過本人意外的在這方麵是個天然呆,對眾人投來的愛慕眼神完全沒有察覺……或者說,也壓根懶得關注。

……不幸的,降穀零在這方麵也仿佛缺了根神經,哪怕對著絕世美女,如果犯了錯,他照罵不誤,這兩位屬實是警視廳內部公認的無戀愛神經三人組……還有一位是爆處組的鬆田陣平。

無心情愛的兩人麵對麵坐在一起也毫無旖旎氛圍,極大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沒有錄入成電子檔的手寫卷宗,光是翻閱就能耗掉幾天時間,所以警視廳內搜查一課的人員都被拉了過來,開啟了瘋狂加班模式。

在這連軸轉的幾天加班生涯中,他們再次見證了降穀警部的厲害之處——平平都是人,為什麼降穀警部就如此優秀?

他們幾個人看的卷宗加起來還沒有降穀警部一個人看得多。

他們都在熬夜,所有人看起來都仿佛被醃入味了的老黃瓜,頭發油的仿佛能滴下來,連他們一課寶貝的警花都憔悴的臉上出了些油,眼底多了幾分紅血絲,隻有降穀警部,熬夜了跟沒熬夜一樣,在大家都哈欠連天的時候,唯獨他,精神抖擻,隻有同樣用眼過度的雙眼冒出的紅血絲能證明一一。

如果不是大家都在一起辦公,親眼看著他一目十行的熬夜將卷宗看了大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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