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房間內,貝爾摩德盯著手上那份報告最末尾的那個結論,久久沒有動靜,直到指尖點燃的那支煙即將燃燒殆儘,即將燒到自己的手指,她才反應過來將它掐滅。
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卻分明沒有任何的笑意。
良久,她又重新點燃了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雖然之前就想過這個可能性,但結果真的擺在她麵前時,她反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被那位大人寄予厚望的波本,竟然私自瞞下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想想了下未來如果boss、琴酒或者朗姆發現了這件事後會是什麼表情,她就越發覺得好笑。
但是,波本為什麼要這麼做?
貝爾摩德有些想不明白,他明明在組織內有著大好前途……難道,是因為查到了她與工藤新一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準備拿這個當把柄要挾她?
不,這樣做波本被發現後的後果與他威脅她能得到的好處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波本不該是這麼傻的人。
排除這個可能性後,剩下的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
「並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理由的,不是嗎?」淺金發的青年一臉坦然。
「幫助人需要什麼邏輯性的思考嗎?」黑發藍眸的少年滿臉理所當然。
明明是不同的人說出來的話,卻驚人的相似。
她盯著指尖香煙前端明明滅滅的橘紅色火光,突然嗤笑了一聲,然後痛快地將那份危險的報告引燃,踩著煙霧噴淋隨時工作的底線讓其化為灰燼。
“叮!”手機上震動了下,同步傳來的郵件提示聲讓她瞥了一眼,顯示信息來源是安室透。
她湖綠色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卻隻是看著手機亮了又暗,直到所有的資料都被衝入馬桶,徹底毀屍滅跡後,她才給對方回了兩個字母。
波本……
還真是不得了呢……明明同樣是在這片黑暗中被浸染過的人,竟然還妄圖成為一道光……
那就讓她看看,這道同樣出自黑暗的光,到底能不能成為照亮深淵的存在吧!
她嘴角噙著絲弧度,在手機上輕輕按了兩下,將消息發了出去。
而看完她發來的“ok”兩個字母的降穀零陷入了沉思。
這個結果……說實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現在還沒到馬上下結論的時機,就讓他再觀察觀察,貝爾摩德到底想做什麼吧。
在雙方隱晦的試探與猜測中,這次對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的試探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畫上了句點。
貝爾摩德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此事,降穀零也默契地裝作自己並不知道貝爾摩德對其進行了調查。
雙方達成了離譜的默契。
貝爾摩德很忙,她收到了尾隨她來到日本的小貓咪的行蹤後,就做好了逗貓計劃,並且一步步設下誘餌,在你來我往中,讓對方逐漸踏入她的陷阱。
降穀零也
很忙,身為公安警察和搜查一課的管理官,他真的很忙。
離譜的是,他明明身為一名警察,有時候卻會收到一些可能交給私家偵探更為適合的工作。
比如此刻。
阪口拿著一封沒有郵戳,也沒有寄件人信息,隻寫明了收件人為“降穀警官”的信件走了進來。這種信件隻可能是寄件人親自放進郵箱裡的,但他調看了監控,隻確認是名男性,麵部特征已經被完美遮蔽。
他也過了一遍安檢,結果證明這隻是一封普通的信,不存在什麼危險。
雖然有些擔心,阪口還是拿了過來。
降穀零摸了下信封,當著他的麵拆了信,是一封用普通紙打印的信。
「尊敬的降穀先生,
展信佳。
失禮的用這種方式來聯係您,是因為我慕名了您的破案能力,希望您能找出12年前被傳殺妻殺女後自殺的鋼琴家麻生圭二一事的真相。他不是如此殘暴的殺人凶手!……您已是我最後的希望,誠摯地等待您的到來。
——月下的影子」
降穀零視線在最後的希望和最後的署名上停留了下。
“管理官,這是不是什麼陰謀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阪口不安。
“為什麼這麼說?”降穀零將信紙和信封放下,坐到自己的電腦前,利用自己的權限開始查麻生圭二的資料。
麻生圭二,出生月影島,是位著名鋼琴家,曾無數次出國進行過鋼琴演奏,紅極一時。十二年前回到家鄉月影島完成鋼琴演奏會,回到家中後,不知因何而發狂,在殺死了妻女之後放火燒了房子,自己也一並被燒死在家中。
當時這事件是以凶手自殺結案的,心理學家們推斷是麻生圭二因為演出壓力大,疑似患有精神疾病,於是帶著全家一起自殺。
這事降穀零也有些印象,曾經新聞上大肆報道過這件事,名人殺死親人後自殺這種事,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大新聞,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成為了曆史。
月影島雖然屬於東京都的管轄範圍,不過12年前還電腦和電子文件還沒有那麼普及,更何況……看記錄,在那裡執勤的是位年邁的老巡警,電子檔案是不用指望了。
所以如果要調查這件事,就需要親自去月影島探查一番了。
“哪有人這麼遮遮掩掩的啊?而且都12年前的事情了……”光是看這年限就知道這案子不好查,即使曾經留有什麼線索,又怎麼可能留到現在?凶手……如果真的有凶手,那凶手也不可能這麼傻吧?
這不是為難人是什麼?
信末的署名也是,遮遮掩掩,連個真名或者姓氏都沒有留,一看就有問題!
降穀零卻笑了笑:“所以,我更要去一趟了。”
“欸?……為什麼啊?”阪口愣住了。
“如果換做是你,如果你有懷疑的對象,但找了警察,警察卻不理會,你會怎麼做?”降穀零一邊問,一邊站起身。
如果是他,會怎麼做……他……
阪口猛地抬起頭,驚疑地看向降穀零。
降穀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明白了:“所以,哪怕是為了阻止犯罪,我也得去一趟。”所謂的月下的影子……指代的是寄信人心中那片仇恨吧。
“我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阪口想說自己也一起去。
“很遺憾,你手頭的工作還有很多。”降穀零攤了攤手。
“……”阪口一噎,無法反駁。
“而且我這次隻是去暗訪,暗訪帶你們去可不方便。”降穀零笑著解釋道。
“可……”管理官您一點也不低調啊!忘了這些年始終蟬聯東京都最想嫁/最想搞基top1的人是誰了嗎?就您這樣的名人還怎麼暗訪啊?!
降穀零看出他的想法,翹了翹嘴角:“我自有辦法。”
*
“哇……這裡就是月影島啊……”柯南從船上下來後左右四顧。
月影島是座孤島,連往來本島的船隻都很少,島上的人也大多是原住民,很少有外人過來。這裡並不是什麼旅遊名勝區,也沒有什麼著名的人物。
唯一一個曾經出名的人,最後還背負著殺人又自殺的罪名,連島民們都比較避諱。
因此,看到一個青年男子帶著兩個孩子下輪船,還是有些稀奇的。
柯南會在這裡……實屬巧合。風見昨天去外地出差了,要幾l天時間,家裡孩子沒人帶,於是委托給了他,他自己又準備帶著弘樹出門作為身份掩飾的同時,也與他培養下親子感情。
於是最終就成了如今這樣。雖然降穀零不覺得自己在這種幾l乎與世隔絕的小島上還有人認識,但他還是聽從了建議,出來的時候戴上了黑框眼鏡和鴨舌帽,身上穿著的是T恤和牛仔褲,休閒的裝扮一下子就緩和了他自身過於鋒利的氣質。
他帶著弘樹和柯南,一路詢問著來到了辦事處,很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您好,是這樣的,我聽說這裡是麻生圭二先生的家鄉,想請問下麻生先生的故居是在哪裡?”
“麻生圭二?”接待他的人是新來的工作人員,他撓了撓頭,“抱歉,我上個月剛剛調過來,不太清楚,我詢問下。”
“好的,麻煩你了。”
工作人員很快找到了負責人,聽說他的來意後,還頗為詫異:“你是來找麻生圭二先生的故居的?你是他什麼人?”
“欸,我兩個兒子最近看了他當年留下的演出資料後,非常崇拜他,無論如何都想來看看他……”
兩個“兒子”也都很配合地露出期待的神色。
負責人遲疑了下:“這個倒是可以,不過你應該也聽說過……”
“啊稍等。柯南,你們可以幫我去買點東西嗎?我剛想起來我漏帶衣服了,你們可以幫我去買一件嗎?”降穀零很敷衍地找了個理由將兩個少年打發了出去,柯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配合地帶著弘樹離開了,留給這群“大人”足夠的聊天空間。
降穀零目送他們離開才重新回過頭:“是的,我聽說過,事實
上我也曾經聽過麻生先生的演奏會,至今都不太能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
負責人感覺自己再次被恐懼包圍:“真的特彆可怕……根據當時前去救援的目擊者的描述,他是先用刀親手將妻子和女兒殺死,然後在熊熊烈火中反複彈奏同一首曲子死去的……就是貝多芬著名的《月光》。”
“那你知道當時是目擊者都有誰嗎?”